等这边的事情了了之后，俞涟把猪肉砍成几个长段之后，后面的事情基本上也没有了。
花如是才抽出了空去洗手。
她手上留了血腥味，是杀猪留下的。
拿了洗手液洗了好久都没洗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她总是感觉手上还有一点血腥味。
还是不会使刀，不然不应该让鲜血溅出来的。花如是暗叹一声。如果能拿流光剑来砍的话，那不是抬手挥手间的事情吗？
俞白站在旁边。
俞白添了一句，“应该洗得差不多了。很干净了。”
花如是这才关了水。
冬天水龙头的水很有一点冻人。
花如是的手都洗红了，看着就像是褪了一层皮。
花如是默默叹了口气，走到俞白旁边，再双手展开。“我口袋里有两个红包，你帮我拿出来。”
她的手是湿的。
俞白应了一声，接着伸手进花如是的口袋。
里面除了两个红包之外，还有一些糖果。
“爸妈给的？”俞白问。
“嗯。”花如是点头，接着花如是又道，“爸妈他们说是给我的改口费。我不知道你们这边的习俗是怎样的，现在的结果就是我收着了。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
俞白道，“不用拒绝。收着就行。”
花如是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万一以后是被你抛弃了，还能有一点身家不至于饿死。”
俞白脸黑了，“你这说的什么话？”
花如是笑得很开心，“开个玩笑。别生气。你帮我把爸妈给的钱收着，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存到卡里去。”
俞白把红包给拆开了，点了一下就塞进了花如是的兜里。
“既然是爸妈给你的那你就收着。”俞白道。
要是让俞仲诚知道俞白拿了他们给花如是的红包，指不定怎么训他。
“为什么？”花如是道。
“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是你的还是我的有那么多区分吗？让你收着就收着。”花如是的态度很强硬。
俞白：“……”
花如是接着道：“我平时不喜欢拿钱。这些现金对我没用。我收着就只能压箱底，花不出去的。”
“行吧。”俞白说不过花如是了，“那我就收着了。”
不过也确实没必要分那么清。
都结婚了。
等手上的水干了之后，花如是剥了一个阳娴雅给的糖果，先塞进了俞白的嘴里，然后又给自己扒了一个。
奶糖。
奶香味很足。
要过年了，大家明显都忙了起来。
一家人先把家里给大扫除。
该洗的要洗，该晾的要晾。
老爹搬了一个桌子出来，取两个红幅，墨水一蘸，便写道：
“千年迎新春。”
“瑞雪兆丰年。”
横批：“年年有余”
寓意辞旧迎新。
花如是看得稀奇，在一旁搓着手问道：“为什么是瑞雪兆丰年，咱这不是没下雪嘛。”
老爹收了笔墨，一边看着他写得好词句，一边道：“因为没下雪，所以才希望下雪。”
这些生活在南方的人，一生很少见雪。
他们见到雪就像见到什么稀罕东西一样。宝贝的紧。
花如是点了点头。
懂了。
还有小庭院那边，阳娴雅和俞涟在一起包粽子。
四四方方的粽子……
花如是记得这种东西在京州那边，俞白叫它糯米鸡。
俞仲诚和俞漪帮不上忙，就只能在旁边干一些递粽叶放粽子的下手活。这是两个废物。
俞白和俞白奶奶在厨房里面做一些小吃。
比如包饺子、蒸馒头、做麻花。
花如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这是废物里面的废物。
老爹把字写完了，接着就让花如是去厨房那边讨一碗米糊来。
没错，讨，就是这么卑微。
等墨放干了之后，老爹用刷子蘸了米糊往背后一扫，再吩咐小辈俞仲诚去把春联给贴上。
这种活就让俞仲诚去干。
俞仲诚拿了一个凳子去贴横幅。
老爹在俞仲诚背后指挥，“左一点、右一点！左左左！害，你怎么这么笨！往右呐！”
俞仲诚：“……”
这还有小辈在呢，能不能给他留点面子。
一切事情都做完之后，就只需要静静地等年三十到来就好了。
在年二十九的时候，俞漪扯着花如是去了草莓园摘草莓。
家里的草莓已经吃完了。
半途中，俞漪搂着花如是的肩膀道，“嫂嫂啊，等一会，要是我们偷草莓被骂了，我们就一起把俞涟给推出来顶锅。”
花如是看俞漪一眼：“我记得俞白跟我说这家草莓园是我们自家的。”
俞漪干笑一声：“那不是为了追求刺激吗？”
花如是道，“和我偷情，更能追求刺激。”
俞漪刚想回一句，她和她的小姐妹说这些话已经说习惯了。接这些话是信手拈来好吗？
但是俞漪又感觉到不对劲。
于是想说的话滞在了喉间。
花如是她、俞漪还记得她之前问花如是她哥的床上功夫怎么样，结果当然是被花如是狠骂了一顿。
花如是说小丫头不要想这些事情。
俞漪：“……”
花如是见俞漪不走了，于是又回头问道：“怎么了？”
俞漪不说话、只看着花如是。
花如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俞漪的眼神越发不对劲了，看得花如是就好像她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了一样。
虽然花如是她自觉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俞漪痛心疾首道，“嫂嫂，我记得你以前说不出这些污言秽语的。我那个清纯纯洁的好嫂嫂呢？”
花如是问道：“我现在不是你好嫂嫂吗？”
俞漪却不跟花如是讲这个，凑近了些，很小声地问花如是:“嫂嫂啊，你是不是和我哥之间发生了什么？”
花如是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我和你哥还能发生什么？”
死不认账。
俞漪直接给点破了：“比如你们是不是那啥了？”
花如是绷着脸看向俞漪：“那啥是哪啥？”
花如是就是在赌俞漪说不出来。
结果俞漪上前一步，在花如是耳边直接把两个字都说出来了。
花如是：“……”
花如是和俞漪还没认识多久呢，俞漪就敢跟花如是说这些。花如是现在在怀疑，俞漪跟她自己的小姐妹聊得是不是尺度还要大。
所以花如是直接拍了拍俞漪的脑袋，不认账：“像你这样说话，放在网络小说里面是要被屏蔽的。”
俞漪：“……”
俞漪又直接了些：“所以到底有没有嘛。”
“嫂嫂，你跟我说。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虽然二伯他们对我哥很严厉，但我作为年轻人还是支持你们的。情到深处，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嫂子你放心，我绝对支持你们。”俞漪拍胸脯。
花如是不说话，看了俞漪一眼就往前走。
起步之后。
花如是想到了搪塞俞漪的句子，“你一个小姑娘，别整天想这些事情。能不能跟我学学，清心寡欲。”
俞漪连忙跟上去，攀着花如是的手臂说道：“那到底有没有嘛。”
花如是道，“有没有你去问你哥。我不知道。”
“我不敢。”俞漪直白。
“这有什么不敢的。他不是你哥嘛，难不成他还能揍你？”
俞漪：“虽说是哥哥。但我一个姑娘家，跟他说这些不是很奇怪吗？”
花如是侧眸奇怪问道：“难不成你跟我说这些就不奇怪了？”
俞漪点头：“不奇怪。”
花如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俞漪的肩膀，语重心长：“小姑娘还是要好好读书，别想那些污秽的事情。”
俞漪：“……”
草莓园里的草莓没摘多，摘多了也吃不完，这东西放个一两天就放坏了。
俞白和俞涟去山上那边摘橘子了。
橘子这个东西可以多摘一点，这东西能放。
于是接下来的很多天，花如是和俞漪两个人就在家里啃橘子。
俞白找了俞漪。
俞漪吃了一半橘子，然后就被叫走了。
俞漪很郁闷。
花如是也很郁闷，为什么不叫他？算了，不叫就不叫，花如是哼了一声，一口就把俞漪剩的一半橘子给吃了。
俞白把俞漪拉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掏出了手机给俞漪看。
是他存的几张图片。俞白一一划给俞漪看，“这些里面，哪个你喜欢？你们女孩子的审美应该都差不多，我怕我买的你花姐姐不喜欢。”
别到时候钱花出去了结果买了一个花如是不喜欢的。
“呀！”俞漪惊叫出声，“你要找嫂子求婚啊！”
都买钻戒了，能不是求婚吗？
“你声音小点！”俞白急了，急忙去捂俞漪的嘴。
俞白半天不松手，就怕俞漪给说漏嘴了。
俞漪连忙伸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俞白才松开。
俞漪压低了声音，眼神亮晶晶的，“哥，你要跟嫂子求婚啊？”
俞白略过这件事，只问俞漪：“这几个哪个好看？”
思来想去俞白还是觉得他大伯说的对，该给的还是要给，又不是没那些钱。
他给花如是买了戒指，难不成花如是会因为她之前说了不要就把它给扔了吗？
俞漪指了指第一个：“这个就不太好看。”
俞白沉默一会，“这个好像十多万。”
“呀。这个真好看。”
“……”
俞白咬牙，还能更假一点吗？
俞漪干笑一声，往后划了一张，问俞白：“这个多少钱？”
俞白道，“这个二十多万。”
“那这个比第一个好看。”
俞白听不下去了，把手机收了，黑着脸说道，“难不成你看它好不好看是看价格的吗？”
俞漪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对，于是也干笑着补充道，“那本来就是嘛，我总不能说一个十多万的东西比二十多万的东西好吧。”
俞白：“……”
俞漪也不开玩笑了，老老实实给俞白提了一个实用的建议：“哥，钻戒这种东西别买太贵的。”
“你买个几千块钱或者万把块钱的意思一下就行。”俞漪道。
“这东西不保值啊。”
“你要是真想给嫂子好东西的话，你还不如拿买钻戒的钱去买黄金。”
“我比较喜欢黄金。”
“真金白银的才是好东西。”俞漪道，“而且嫂子不是也穿汉服吗？你要是真多想花个二十多万，你还不如拿这些钱去给嫂子打一些首饰。金饰银饰的。”
虽然说老俞家都有钱，但是一想到这多钱拿去买钻石了，俞漪心里就疼的慌。
俞家的几个孩子，都不是骄纵长大的。吃的也是白米饭，也是喝得白开水。奢侈品这些东西会追求，但不会追求太多。
俞漪又道，“当然这些还是哥你自己决定才行。我就是提一个意见。”
俞白要是真要买那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而且她哥也不缺这点钱，买就买吧。
一想到此俞漪就有些牙痒痒。看看某人，给女朋友买的二十多万戒指说买就买，欠她的一点尾款，这都快过年了居然还不还。
她哥不结尾款俞漪也不敢讨要。
她怕她嫂子出来提着一把杀猪刀像剁猪一样把她的头给砍了。
到时候每逢过年过节就是她自己收纸钱了。
俞白在沉默，似乎是在思考。
半晌，就在俞漪都准备要走的时候，俞白又抬头问道：“那钻戒就不买了？”
俞漪：“我说了你买个几千块钱的意思一下嘛。可以买，但是没有必要去买那么贵的。当然具体情况你还是去问嫂子的想法。我的意见只能做个参考。”
俞漪疯狂地把关系给撇开。
别到时她害的他哥和嫂子吵架了。
“哦哦。”俞白连连点头，接着道：“那我再想一下。”
俞漪又添了一句：“要是我男朋友给我买二十万的钻戒，我倒宁愿他给我打钱。”
俞白很干脆地打断了俞漪的幻想：“不，你没有男朋友。”
俞漪：“……”
俞漪跳起来去揍俞白。她好心好意去给俞白出主意，结果就换来这一句。
瞧瞧。
居然会有这种人！
负心汉！
俞漪打了一下就没打了。
俞白心里大致有了决定，于是嘱咐俞漪：“这些事你别给你嫂子说。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吗？”
俞漪朝着俞白一伸手。
俞白狐疑：“干嘛？”
俞漪道：“尾款。快点。速速打钱。”
“晚一点就涨价了！”
“你现在要是不结，我马上就大嘴巴地去跟我嫂子说你要给她买钻戒！”
不给钱就想保密，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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