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听到此话，在场的众将皆是兴奋不已，刚要开口大笑，可不料沙盘边上的庞志安竟一时间没扶稳，差一点就摔在了地上。
“付叔，您…您还是亲自来了啊…”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在场的众将皆是一脸的迷茫。
……
另一边，一入城，数万北凉军分向其余三门，顷刻间就稳住了局势。
可是在这一刻，众多的北凉老将却全都懵了，只因他们别说肉了，甚至一点汤都没捞着。
想着，其中一人皱了皱眉，硬着头皮问道：“付老哥，咱这几个老兄弟…”
话还没说完，付毅微笑着转过头，轻轻的吐出了两句话，却将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诸位，可敢随老夫出城去会一会夏天智啊。”
“咔嚓~”一声。
众人闻言看了看四周所剩无几的兵马，顿时惊得汗毛倒立，瞳孔一缩。
“出城？”
“就咱们这几个人？”
“付老哥，您别说笑了…”
此话一出，众多老将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皆是哈哈大笑。
付毅见状眉毛一凝，冷笑着回过了头。
“怎么，难道是不敢了！”
“咔嚓~！”一声。
众多老将闻言心神一震，一想到仅凭在场的这些老骨头出城，那不就是送死么？
一念至此，刀疤脸的嘴角一抽，磕磕巴巴的说道：“付…付老哥…”
“闭嘴！”
一声厉喝，众多北凉老将眼皮一抖，纷纷攥紧了缰绳，有几人还不死心，颤颤巍巍的出言问道：“付老哥，这是何必呢！”
付毅闻言眉毛一挑，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满头白发的北凉老将军调转了马头，看了看这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亲如兄弟的袍泽。
片刻后，付毅这才微微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们啊，老夫劝过你们无数次了，无数次啊，可你们这一个个的，却全都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谁也不肯听…”
说着，付毅苦笑一声，一扫感慨之态，仰起头来大喝道：“老夫今日要代王爷问上你们一句，重新看到这战场，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啊？”
“啪~”的一声。
付毅一挥马鞭，声音激昂的嘶吼道：“你们，究竟还记不记得当初是为何参军，为何要追随王爷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了…”
说罢，还没等众人回答，付毅便指着其中一人冷笑一声。
“你，一个臭杀猪的，老夫记得你是被县令欺压，差一点就让人给砍了脑袋，是王爷劫了法场，硬生生将你从鬼门给关拉了回来，还将你调入了军中…”
“你，是被兵部侍郎夺取功劳，醉酒之后大闹兵部，还是王爷用军功将你换了回来，还免了你的死罪…”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这一个个的臭泥腿子，哪一个不欠着王爷的恩情？”
一声嘶吼，付毅大笑两声。
“王爷真是瞎了眼啊，怎么就救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他&%￥##”
骂着骂着，付毅直接抽出鞭子就打了上去，一边抽还一边骂。
“狗日的，你们扪心自问，王府这些年来亏待你们了么？”
“一个个的竟然还不知足，一个喂马的，鸡蛋要三十文钱一个，你也太特娘黑了吧，还有你，圈地都圈到王府来了，王爷生前备下的庄园，你居然也敢染指…还有你，你那个狗女婿，商情司明令禁止的东西，他居然也敢贩卖，你tm还舔着个脸来找老夫求情！”
“啪啪啪~~”
一声声响亮的鞭子抽的众人敢怒而不敢言，低下头扫了一眼身后，只见一根根闪烁着寒芒的弩箭蓄势待发，随时都有可能射出来。
见到这一幕，众多老将这才明白，今日肯定在劫难逃了啊。
想着，刀疤脸还算是有点良心，哭哭啼啼的站了出来。
“付老哥，俺知错了，俺可以出城，俺可以去血染沙场，说句心里话，世子爷也算是给俺们留了个体面，可是…可是您不用啊，您…”
“啪~”的一声，刀疤脸的话还没说完，付毅就一鞭子抽了过来。
“什么叫做世子爷给你们留了体面，这明明是劳资的功劳，管世子爷屁事！”
说着，付毅咧着嘴笑了笑，仰起头看向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都给爷爷记着，出去别丢了我北凉军的脸面，你们都放心，有付大爷陪着，小鬼见了咱，那也得绕路走！”
一听此话，众人相视一眼，眸中尽是震惊。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林熙无法对他们下手，这才借了付毅的名头，因为在场之人，有的是罪不至死，例如刀疤脸，仅是受家人连累，有的是手中还握着实权，例如那些私兵无数，将三情司案牍库都给烧了的，甚至在场的众人相加，哪怕不能令北凉天翻地覆，也会导致三军伤筋动骨。
……
不远处的角落中，早已泪流满面的付玲儿攥着拳头，望着那马背上须发洁白的苍老身影，一声声的呢喃着，爹，我不要，我不要什么免死金牌，我也不要当什么北凉的侧妃了，您停手吧，停手吧…
一声声的呢喃，可换来的却是付毅微微一笑。
儿啊，后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也不是那么好待的，无论将来如何，你爹…也就只能做到这了…
想着，付毅那苍老的洋溢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轻轻的重复了一句，灵儿，爹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别冲动啊，爹，走了…
这一刹那，付玲儿刚要冲出，却不料身后忽然吹来了一阵掌风。
“啪~”的一声。
“小姐，对不起…”
……
定州城，西门。
可以说是被弓箭一路顶着而来的众多老将苦涩一笑。
回想起前几日，当付毅开始收礼时，他们还在大笑呢。
同样，当日在北凉王府若不是付毅出面，他们也不会踏出凉州城半步…
一念至此，望着那一马当先的身影，众多老将发丝飞舞，双拳紧握，默默的在心中骂上了一句，狗日的！
片刻后，西城城门大开。
这一日，北凉三十九位须发皆白的老将纵马疾驰，身后仅仅跟着三千死士。
这一战，三千士卒马踏敌营，斩将，夺旗。
这一日，撼山营倾巢而出。
这一日，五万北凉军从白昼杀到了黄昏…
这一日，诸王联军，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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