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队第一课，装酷。”
“来，跟我学，挺胸抬头，表情要帅! 还记得新兵训练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对对对，就是这样! ??(ˊwˋ*)??”
“眼神再凶一点 !”
面对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做着相同的手势。
侧身站立的少女身姿高挑，眉眼昳丽，灰色的队服有半截落在身侧，黑色的长靴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她将手置于身前竖起两指，漆黑的眸子半阖，自下而上缓缓看向来人。
漠然，危险，带着无法靠近的疏离。
“那只神秘的照片发过来了...你们，在干什么？”王面正拿着资料走进来，看着训练室里摆着造型的漩涡，他嘴角一抽，动作熟练地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你又在乱教什么东西？”
“这怎么能叫乱教呢队长!”漩涡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于装酷这种事自带天赋的好吗？?(`?′)?”
站在旁边的福尔图娜看了看王面，有些疑惑地开口，“天赋?”
按照刚刚漩涡所说，装酷是类似于冷漠的表情。
然而命运之神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王面大部分的表情似乎都介于带着笑容的无奈和晕着浅红的无措之间。
“咳咳....咳! ”当着神明的面被揭老底，王面只觉得自己的形象摇摇欲坠。
他走近了一些，小声地辩解了一句，“他的话听一半就好。”
“队长，我听见你说的坏话了!”漩涡幽幽地出声。
王面面无表情地开口，“这怎么能叫说坏话呢？”
“这叫实话实说。”
“......队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很遗憾，不会。”
漩涡拉长了语调，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队长，你也太记仇了吧，上次老袁那白酒，明明是你自己——”
话音未落，王面就已经迅速捂住了漩涡的嘴。
那是白酒的问题吗？！
那是......
深吸了一口气，王面一想到自己说的那些堪称大逆不道惊世骇俗的话，就想原地回溯时间。
看着王面的脸一会儿红一会白的，漩涡敏锐地看出了点不对劲，他挤眉弄眼地含糊道，“队长，你该不会干了什么坏事吧？”
垂在身侧的手猛然一颤，王面忽然不敢转头看身后神明的表情。
漩涡挠了挠头，往后退了两步，故作惊讶地拍了拍王面的肩膀，“队长，耍酒疯不丢人，我理解你! ”
理解个鬼...
王面看着漩涡竖起的大拇指，嘴角疯狂抽搐。
“对了，队长，你刚刚是不是说那只神秘的照片发来了?”漩涡顺势转移了话题。
王面点了点头，慢慢拆解着手中的资料袋，“根据目击者描述，那只神秘体型巨大，大概占据了整片海域，并且外形像是某种软骨鱼类。”
“软骨鱼类?”漩涡走上前去接过资料。
“现有的资料里，并没有记载过这种神秘。”王面将照片递到福尔图娜眼前，自然的靠近了一些。
他垂下眼，声线绵软温和，“目前得到的资料太少，所以我们需要提早出发去查探情况。”
漩涡问道，“要去哪里？”
“海楠。”
记忆随着短短的两个字翻涌，就像抛进水中的石子，只要一点点引线，就能激起无数波澜。
特殊小队的效率向来很高，前一秒开完作战会议，后一秒就等着直升机来接人。
看着地图上标志着海楠的红点，王面眼中难得显示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而且，这地点实在太熟悉了...
天台的风卷起半长的发丝，王面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神明。
她的眼中倒映出傍晚的霞光，好像没有什么能搅动她的心绪。
察觉到了王面的视线，福尔图娜的眸子缓慢地眨了一下，偏头看向了他。
“我记得...你喜欢那里。”
心跳漏了一拍，有什么被层层掩盖的东西漏出了缝隙，伸出了试探的触角。
“很久之前了。”王面顿了顿，“可惜这次之后，应该没时间再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随口的应和，但是直到今天，曾经那本画了红圈的图册依旧被放在书桌的柜子里。
公用的直升机逐渐靠近楼顶，衣摆猎猎飞舞，在王面打算戴上面具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声极轻的低语。
“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
以后吗?
是属于人类的以后，还是神明的以后...
王免和王面，一个真名，一个代号，其中相隔的不仅是时间的尺度，也是变化的痕迹。
王免能够无所顾忌地和神明在一起，不管是偶尔的逾距，还是可以说出口的约定，少年的时候总是口是心非，却也是最勇敢的时候。
可当王免一步步变成王面，那些责任，未来，会让稳重代替勇敢，让责任大于私心。
他好像往前走了很久，又好像停留在原地，记忆是情感的寄托，也是束缚自己的牢笼。
人类，不该被神明记住...
指尖无意识地扣紧，直到泛白，戴着王字面具的男人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记得，你喜欢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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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的游鱼，碧色的大海，飞跃的蝠鲼...
还有，站在浪花里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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