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湘子道:“此事说来话长，反正时辰尚早，就由我慢慢地说给殿下知道吧！”
“嘿嘿，慢慢地说给我知道，等待会儿你的那几个结义弟兄跑过来搭救于你么？”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你有所不知，昨天我和我的那些个兄弟们，已然闹翻了的，在你到来之前，我们他们三人已经合伙儿与我打斗多时了。”
张梦阳知道他这话所说不假，在他们动手之前，自己也已经藏在暗处偷听偷看多时了，岂有不知之理？
见张梦阳并不答话，廖湘子便继续说道:“令姨娘国色天香，实乃是人世间少有的绝色，只是她们萧家在大辽乃是声威煊赫的名门望族，没想到竟还跟殿下有亲，殿下称她做姨娘，只不知她是令堂太夫人的表妹么？还是令堂太夫人的乡族近亲？”
张梦阳心中暗骂:“你这丑鬼打听的事儿可是真多！”脸上却不动声色地信口说道:“这个么，我也是不大清楚，反正家母一向跟她以姐妹相称，我打小儿便是知道她是我的姨娘，血缘上虽不大相近，但我对她向来是比亲姨娘还亲的。”
廖湘子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张梦阳不悦地道:“你总拉扯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赶紧说正事儿！”
廖湘子“是”了一声，然后说:“其实，自从上次在桑干河上掠去了令姨娘之后，我便对令姨娘颇产生了些爱慕之意。妄想着这下半辈子当中，若是能每天都能见到她一面的话，虽说没有了下半截，可我这辈子也就不算是白活了。”
张梦阳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廖湘子赶忙解释道:“殿下放心，我知道令姨娘高冷得紧，也知道我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癞蛤蟆若是能吃上天鹅肉，那它也就不是癞蛤蟆了。我对令姨娘，真的是只暗藏着那么一股爱慕之意，绝没有其他任何龌龊的想法儿。”
张梦阳冷笑一声道:“你没有龌龊的想法儿，那是因为你已经是太监了，没了那使坏的脏东西，这可不意味着你人品高尚。”
廖湘子叹了口气又说：“自从你把她从昌平城里救了出去之后，不怕殿下你笑话，也不怕殿下你生气，我就无时无刻忘记过她，始终都在脑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再见她一面。”
张梦阳嘿嘿冷笑道:“没事，我不介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虽然你是个让人看上一眼都恶心得想吐的丑八怪，但多少也算是个人，自然也会有那爱美之心，我不介意，也不生气，你放心吧。”
廖湘子咳嗽了两声，瑟瑟地发着抖道:“老七我虽然……虽然丑，可也没殿下你说得这么不堪吧！”
“好，好，好，你不丑，你不丑，你美行了吗？你美！”张梦阳不耐烦地道:“你们这几个弟兄，不是一直都只喜欢你五姐麻仙姑一个人吗？听说还是你们结拜之时磕了头立过誓的，怎么人家那哥儿几个都能做到对你五姐忠心耿耿，始终如一，独独你就违背了誓言，移情别恋了呢！”
廖湘子苦笑道:“这正是我想要对殿下你说知的事，倘若我没有因为得罪莎宁哥而落得个被得的下场，这一切其实也都无从谈起。”
廖湘子顿了一顿，瑟缩在那里颤抖着说:“冷好高冷啊，求求你先帮我把法术解了吧，硬撑着说了这半天，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张梦阳笑道:“对不起，本殿下这法术一旦用在你的身上，解是解不了滴，麻烦你就咬紧牙关忍受着点儿吧。不过我师父给我说过，这法术虽然解不了，但过上三五天便能自行消失。今儿个是第一天，正是最为难熬的时候儿，你就继续硬撑着往下说吧。等到明天就会好一点儿的，后天会更好一点儿，到了大后天，或许就基本上没事儿啦。你用不着担心，我这小小的法术，只不过是让你吃点儿苦头而而已，是绝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可是……可是……我这会儿觉得比刚才冷得更厉害呢。”
张梦阳想了想说:“既然这样，我这二十一世纪里的好青年就发扬一下风格，把我的外套先脱下来借给你穿穿吧，说不定能有一点儿效果。”
说着，张梦阳把外面罩着的狐裘带子解开，脱下来扔给了廖湘子，廖湘子颤抖着接过来裹在了身上，于是便继续说道:“我们这起人之所以能够走到一块儿，结拜为异姓兄弟，归根到底，也就是因为我这五姐麻仙姑了。五姐年轻的那会儿，可是我们那地方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你别看她现在生了一脸的麻子，似乎是其貌不扬，其实那会儿的她，绝对称得上是个可人的尤物。她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脸上多出了许多的雀斑来，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即便是这，也难以掩饰住她的那份天生丽质来。”
“我们哥儿几个本来在江湖上各自闯荡，互不相识，就因为先后全都喜欢上了五姐，我们才开始慢慢变得熟络了起来，互相之间慢慢地都有了了解。虽然我那时候年纪跟你这会儿差不多，只不过才十几岁，可我喜欢五姐的心，却是跟他们一点儿都不稍逊。
那时候，我们为了独自占有五姐，时不常地大打出手，以性命相搏，都恨不得把对方给吃了。大哥二哥他们那时候已经学艺有成，身手很是了得，我和老六老八，经常被他们打得大败亏输，甚至是筋折骨断，每当那个时候，我们便口头上认输，答应退出争夺，以后再不敢打五姐的主意，他们也便不再难为我们，我和老六老八三个人，也得以数次死里逃生，并不曾命丧在他们的手上。”
张梦阳道:“你那几位结拜兄长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一次骗得了他们，第二次再撞到他们的手里怕是就得要了你们的命，难道他们就如此大肚能容，数次饶恕你们之后，任凭你们肢全体健地活在这个世上？”
“哈哈哈，你以为他们不想整死我们么，这只是他们自以为是江湖上成了名的英雄豪杰，顾惜自个儿的名声，不想被人说为了个女人，跟别人争风吃醋而不择手段，对江湖人物痛下杀手，那么一来会于他们的名声有损，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饶过我们不死的。
再者，那时候五姐也顾惜我们小哥儿三个，她曾经说过，只要他们敢因了这事儿伤了我们任何一人，害得她背上了红颜祸水的恶名，那她就剪了头发出家当姑子去，我们这帮丑鬼一个也不嫁。你想，有了五姐的这句话，他们可还敢轻易地打死我们么？”
张梦阳笑道:“所以你五姐的这句话，也成了你们哥儿仨的护身符了，每当被打了个大败亏输之后，下去养好了伤再来跟他们胡缠，对不对？这可就有点儿不地道了，不像是正人君子的作风。”
廖湘子苦笑道:“我们哥儿几个，也从没拿自己当什么正人君子，我们只知道喜欢那个名叫柳银儿的女人，没有她，我们会茶饭不思，夜不安眠，下半辈子会活得很没意思。”
“柳银儿？这难道是你五姐先前的本名么？”
“不错，五姐本名就是叫做柳银儿的，至于麻仙姑，那是她生过了那一场大病之后，闯荡江湖之时大伙儿给起的外号。”
“哦，原来如此。柳银儿，柳银儿，这名字倒也不难听。”张梦阳说着，心中忽然想到:“所谓的银儿，谐音不就是淫娃么？看来这麻仙姑如此地风骚淫荡，是根源于她爹妈给她起的名儿不好。将来姨娘给我生下了孩子，倘若是个女孩儿的话，我可得在起名上好好地下一番功夫，可千万随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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