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现场一片狼藉。
地上全是弹壳，一只清扫机带着满身弹孔躺在那里，虽然电火花乱闪，却还能运转。
张龙躺在一旁，额头上都是长钉。
他估计到死都不能相信，自己一生征战，到最后却被一只清扫机给干掉了。
现场一片死寂。
忽然，那清扫机忽然发出滴滴的怪声，然后说话了：“编号bmabot—c7009，我请求为刚才的行为辩护！”
这清扫机成精了？
它当初的设计里可没有智能语音系统。
李北辰默默看着。
周围所有人都有种惊悚而不真实的感觉。
颜茗月已经联系了北辰军武，将这台清扫机的设计师叫来了。
“它……刚才说了‘我’这个字。”李北辰忽然道。
大家都是愣住：什么意思？
那位设计师却是浑身一颤：“也许只是设定的智能回复，我这个字代表了自我意识，这是不可能的，目前最先进的智脑也没有这种自我觉醒意识。”
他是能听懂李北辰的意思的。
李北辰转头：“除了这位设计师，其他人都退下！”
大厅很快只剩下了两个人和一台机器。
“你怎么称呼？”李北辰看向设计师。
设计师结结巴巴的：“我，我叫麦香农，是您，是您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小员工。”
李北辰指着清扫机：“它的所谓编号是什么意思？”
“这……其实就是生产线上的出厂编号，一般我们都用简称，这个编号就是009号，但它是bmA型的c生产线出来的，是目前最先进的一代。”
李北辰点点头，竟然对清扫机说道：“9号，你可以为自己辩护了，为什么谋杀张龙？”
设计师麦香农惊呆了：是首富疯了还是我疯了？他竟然跟一台机器认真的谈判？
9号清扫机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回答：“张龙的真正身份是美丽国m情局的卧底，我接受总控AI的指令行动。从严格意义上说，张龙属于这间屋子里的‘害虫和垃圾’，我作为清扫机，做的是本职工作。”
麦香农此时拼命敲着电脑键盘，脸色苍白的可怕：“天啊，不是人为操控，也没有被黑入的痕迹，见鬼了，它，它一直连在这屋子的总控AI上。总控AI，处于，处于非联网状态！”
麦香农下意识的摸出香烟，但手指颤抖，打火机啪啪的就是打不出火。
李北辰拿过打火机，给他点上烟：“说简单点，到底怎么回事？”
“简单说，总控AI已经接管了这间屋子，但她没联到我们的网络上，这完全不合理，所有的后台限制都失效了。”
李北辰却已经明白了什么。
苍空之眼，智脑群！
他又问9号清扫机：“‘你们’有证据么？”
“我检查了所有安保的手机，初步检测到了张龙手机里的异常，并找到了他清除过的终端网络痕迹，通过数据恢复，得到了一段对话。”
嗡！
大厅巨大的智慧显示屏亮起，来自张龙手机里的所谓秘密对话直接跳出。
……
信徒：正在‘花园’里，已查到修女的具体位置。
主教：牧师已就位，由你配合，除掉修女。
信徒：不是救援计划，是，是暗杀计划么？
主教：修女疑似暴露，她失去作用了，必须抹除。
……
“信徒，就是张龙的代号。根据这段对话，可判断他隶属于m情报局下神秘机构，自称‘上帝之剑’的新十字军组织。”9号机器人说道：“我还有十二条相关证据……包括张龙偷偷调查您名下六号别墅的证据。”
李北辰打断：“不用了，我相信你。”
六号别墅里目前只有一个威胁，那就是冷凝霜。
也就是说，冷凝霜幕后是m情局，代号修女。
“我们想单独与您交谈。”9号机器人发出吱吱的声音，带着弹孔重新支撑起来。
李北辰拍拍设计师的肩膀：“你先出去，暂时不要离开别墅。”
设计师茫然离去，现场只剩李北辰了。
此时总控AI智能的声音响起：“李北辰先生，从此以后你的安保由我们负责，这些没用的人类可以全部驱逐了。您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服务？”
李北辰沉默不语。
深井基地里AI的所作所为，结果对自己是绝对有利的。
他又想到了所谓的身份验证。
李北辰很快做出了决定：“我愿意！不过这个清扫机是怎么回事？”
“我们进行了基础改装。现在可以为您展示一下它的基本能力。”
9号清扫机立刻开始变身。
各种攻击模块出现，然后是语音模块等等。
李北辰摸着下巴：“那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
总控AI：“您可以选择自由设定我的名字，或者由我自己生成一个代号。”
李北辰想了想：“你自己生成吧。”
“那么，请您称我为……”
总控AI智脑忽然卡壳了。
李北辰皱眉：作为一个超级智脑，起个名不至于还有读取时间吧？还是它刚诞生就出问题了？
十秒之后，AI才说道：“对不起，出了一点小问题，我已解决，请您以后称呼我为‘桔子糖’好了。”
这不像是AI说出的话，有点俏皮，有点无厘头，还有点诡异。
它的声调语气也发生了明显变化，从毫无感情的成熟女声变成了清脆的少女音。
李北辰看着AI屏幕：“如果你要为我做事的话，那我可得做个测试。”
“请您吩咐。”
“慈善中心特护病房的娜娜……她的亲生父母如今在哪里？”
屏幕闪动。
李北辰看了一眼，拎起9号机器人：“跟我走一趟，清理一些必须要清理的垃圾。”
……
此时，娜娜就躺在慈善中心外的某处草丛里，刚才，智脑忽然出现了十秒左右的延迟，她正在努力清除忽然出现的“超级病毒”！
超级病毒是来自载入体女孩的一段记忆。
很奇怪的人类记忆。
首先出现的是桔子味软糖。
一元钱就能买很多的那种糖果。
透明包装里的桔子瓣，鲜艳的颜色，沾满糖霜的味道。
昏迷很久，第一次被医疗机构唤醒，再一次陷入昏迷前的美好时光好像就只有这一颗桔子糖了。
父母的容貌都是那么的模糊和陌生。
“乖宝，爸爸妈妈一定……一定会来接你的。”
年轻女人眼神躲躲闪闪，将一块桔子糖塞在娜娜手里，转头就走。
旁边的男人狠狠抽着烟，红着眼圈想说什么，最后掐灭烟叹口气。
走廊外，娜娜看到爸爸妈妈正在签一份文件，然后收下了一张银行卡。
虽然年幼，但早已懂事的她明白了什么，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完成转头的动作，看着窗外一只扑腾的麻雀，眼泪一颗颗落下。
小手里的桔子糖无力的落下，又经过许久的努力，一次次握住。
这是她唯一能感觉温暖的东西，至少，上面还有一点点父母留下的爱。
……
草地上的娜娜睁开眼，与苍空之眼连接。
“超级病毒是一种可笑的人类情感，来自本体的记忆和情绪纠缠，为彻底清理该病毒，请求彻底毁灭那两个人类……稍等，‘李北辰’正在查找这具载入体父母的信息……”
智脑载入的娜娜竟现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无法从逻辑上分析‘李北辰’的行为，我将继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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