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霎时一片哗然。
始作俑者是大姑爷？这怎么想都不太合理啊。
他跟林家又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大姑爷看着梁垣雀，非常轻蔑的一声冷笑，
“我当你们装神弄鬼是干什么呢，原来是趁机去查我了是么？”
他的表情非常轻松，这代表他整个人都是一种非常自信的状态。
“所以你搜到什么了？”
“你可能不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成为物证。”
除了被慢性毒杀的小少爷，，此前所有的案件都过去了挺长一段时间，这些时间足够大姑爷去销毁所有证据。
因此，他猜能如此坦然的面对梁垣雀。
梁垣雀在冲进他的房间后，的确是什么也没有翻到。
可是，虽然没有找到犯案的证据，但找到了一个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据。
一旦他的身份被掀出来，那很多事情就容易解释了。
梁垣雀转身，把手里的蜡烛塞给庄佑杰，接着把手一翻，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是一个打扮朴素的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小脸肉嘟嘟的娃娃。
虽然照片并不怎么清楚，但仍然能看出来，这上面的妇人都是莫大小姐。
看到他拿出照片，还没看到照片上的具体内容，大姑爷的神色就变了。
为了防止其他人没看清，梁垣雀重点把照片举到老太太跟三小姐面前。
从老太太的神情来看，她已经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这可真难得，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她竟然还清楚记得莫大小姐的容貌。
看来这些年午夜梦回之际，她没少陷入当年的梦魇当中呐，
林老太太浑身剧烈抖动起来，吓了一旁的三小姐一跳，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老太太的嘴唇发颤，整张脸都失去血色，
“你，你，你从哪里弄到的这张照片？”
“这就要问问大姑爷了，”梁垣雀把照片几乎拍到了大姑爷脸上，
“请问你为什么要贴身收着这么一张照片？”
大姑爷不吱声，但脖子依然高傲的昂着。
其实说实话，在情感方面，梁垣雀其实不想揭穿他的。
一个为母报仇的孩子，他能理解。
但出于职业，他总要把真相揭发出来。
之后他该不该受到惩罚，又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就不归他管了。
大姑爷沉默不语，看来是选择死扛到底。
梁垣雀耸耸肩，就对老太太说，
“我就提示到这里了，他的身份，你自己猜吧。”
老太太又不傻，这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你，你，你是当年那个孩子？你竟然没有死？你娘也没有死。”
“她现在已经死了。”
大姑爷终于开口，语气非常生硬。
他这么话，算是侧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老太太气急了，看着像是马上就要厥过去，举起拐杖了颤抖的指着大姑爷，
“你个小孽种，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大姑爷别过头去，不看她。
梁垣雀扫视了一下人群，看到穿灰褂的嬷嬷不知什么时候走入了其中，满脸淡定。
她跟梁垣雀对视一眼，梁垣雀低垂了一下眼眸，用这个动作再一次保证，待会嬷嬷的行为他不会管。
这是在山上时，他们之间商量好的。
“这些发生在林家的命案，我们就按照时间顺序，从后往前分析，”
梁垣雀从嬷嬷身上移开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扫视了人群一圈。
“小少爷的死，并不是因为什么怪病，而是因为中毒，死在那间厢房里的人，都是这个死因，”
“厢房的墙壁之下，用血画了很多诡异的涂画，这个东西的用意并不在表面，它的实际用意是把水银掺进去，让住在那间房里的人慢性汞中毒而死。”
“事实说明，凶手成功了。”
梁垣雀说着，瞥了大姑爷一眼。
那天，从茶馆出来之后，梁垣雀当场就把二彦子扯到小巷子里给胖揍一顿。
二彦子这个人，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读过书的人，所以很会撒谎，并且在梁垣雀面前撒了一个很巧妙的慌。
高明的谎言从来不是完全的颠覆现实，而是真假交织，用真的那一面迷惑住对方。
二彦子说的，就是这样的谎言。
他所讲的故事，包括每一个细节都是真的，但最重要的人物却是假的。
当初找上他的人根本不是林老爷，他之所以敢把林老爷攀扯进来，是因为他确确实实就知道林老爷已经死了，不会再站起来反驳。
他很聪明，但可惜遇到了更聪明的人。
梁垣雀一开始就抱着怀疑的态度去听他讲话，听到后半部分，更是彻底不信。
二彦子虽然很聪明，但不是什么意志多坚定的人，当时梁垣雀还没有动用武力，他就已经冷汗直冒。
于是梁垣雀把他打了一顿，他就把真正的真相给倒了出来。
当初找上他的人是大姑爷，因为他们曾是中学同学，互相之间很了解。
而二彦子清楚林老爷已经死了，是因为他知道当初大姑爷给他的一桶血就是林老爷的血！
当然，林老爷的血只有一部分用到了墙壁上，剩下的都被这冒失鬼给洒进了路边下水沟。
其实大姑爷也不知道，后面他用的，都是新鲜的猪血。
得知二彦子跟大姑爷曾经是中学同学，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梁垣雀把板砖抵在他脑门上，让他辨认了那颗扣子，二彦子反复查看之后，确认就是大姑爷就读过的中学制服上的扣子。
啧，穿着校服去杀人，还真是一副诡异又有趣的画面。
梁垣雀能想到大姑爷这么做的原因。
他是有预谋去杀人的，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身衣服。
平常他一直生活在林家，身边常穿的衣服少了哪一件都会引起怀疑，这种情况下，这套校服还真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不二之选。
梁垣雀分析完大少爷一家的死因，就拿出了那枚扣子，在大姑爷面前抛了抛。
“你跟你老同学的关系看来也没有那么铁，一顿打下去，他什么都交代了。”
大姑爷嘴角动动，梁垣雀倒还听期待他会辩解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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