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艺宸又给了面子吃了几口，迟到后来慢慢开始习惯了，神情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林星星细细看着范艺宸，她眼睛里面的放松看起来更像是是涣散，没有灵魂的那种涣散。
林星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半夜的时候范艺宸突然开始扭动身体，嘴里喃喃“不要过来”什么的，最后猛地惊醒了。
“艺宸，艺宸你别怕……我在这我在这……”林星星赶紧伸手把灯打开了，“你还好吗艺宸，你别怕……”
范艺宸眼泪都出来了，抱着林星星一直在哭。
“星星姐星星姐……我是不是脑子又问题了……梦不是现实的照应吗？是不是我有病？”范艺宸开始语无伦次，只不过手一直在发抖，还在自己身上蹭，似乎是想擦掉什么东西。
林星星紧紧皱起了眉头：“艺宸，你梦到什么了？”
“我……我梦到我和星星姐……还有还有一个人，他是个坏蛋，他把你杀了……”范艺宸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没缓过神来，“我……我就拿着铲子……把他的头……铲了下来……我手上全是血……”
林星星一边拍着范艺宸背一边安慰：“没事没事，只是梦而已，我还好好的呢，你捏捏你自己的胳膊，看看是不是疼的，你已经醒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别害怕。”
“我这样是对的吗？”范艺宸含着眼泪看着林星星，“星星姐，我梦到这么血腥的噩梦是对的嘛？”
林星星揉了揉范艺宸的头，轻轻拍了拍范艺宸的肩膀：“是正常的，你听我说，我以前做的一个噩梦，你就知道了。”
“我那个时候梦到，我大学的时候，在宿舍里生了一个女儿，”林星星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范艺宸，想让她睡觉，“你闭着眼睛听，我跟你讲。”
范艺宸乖乖闭上了眼睛，又很快睁开惶恐地说：“星星姐，能不能不要关灯，我……我怕。”
“放心，不会关的，”林星星一边安抚着范艺宸一边继续说，“然后我当时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我很怕，就怕被发现，然后就把女儿藏起来了，藏在教室里各个地方，然后女儿出乎意料地乖，从来不哭不闹，慢慢地，我就开始每天带着她，和我一起学习，一起生活，还一起逃避老师和宿管阿姨的检查……”
说着说着范艺宸就传来了平稳有节奏的呼吸，林星星慢慢放低了声音，开始胡编乱造一些“和女儿生活的日常”，心思却飘回了那个做这个梦的晚上。
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之后，梦境来到了快毕业的时候，她在毕业舞会上认识了一个人，想要恋爱，没想到那个人却是个变态，想要摆脱他之后，他恼羞成怒杀了女儿。
林星星对那段可怕的噩梦的记忆几乎能刻在心底，之后的自己报复的血腥手段绝不亚于范艺宸所说的方法。
那段时间，她面临着最大的压力，考试和论文还有家里等各方面的压力几乎要冲垮了她，所以那段时间她频繁地做噩梦，梦到一个又一个血腥场面。
所幸的是，压力在林星星最崩溃的那几天里被无形化解了，考试被推迟之后，让林星星有了喘息的空间去做大三的结课论文，才让情况慢慢好转起来。
如果类推的话，范艺宸应该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第二天早上一早，林星星就给范小雨打了电话：“小雨姐，我觉得你要不去和顾老师聊聊看，艺宸最近最大的压力是什么吧，我们不知道她压力的来源，也没有办法帮得到她的。”
“好，”范小雨立刻应下，“我今天下午请了假就去。”
范小雨见到顾飞语之前，还寄希望于顾飞语能帮上忙，见到顾飞语之后，发现他黑眼圈十分重，看起来起码好些天没有睡觉了，整个人的精神也十分萎靡。
“顾老师……您还好吗？”
顾飞语疲惫地晃了晃脑袋：“我没事的，是艺宸怎么了嘛？”
“星星说，最近艺宸不太好，状态很恍惚，晚上还做了很可怕的噩梦，”范小雨大致说了一下林星星的话，省略了梦的内容，“不知道最近艺宸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事情了。”
范小雨迟疑了一下，又说：“还是你们学校又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顾飞语翻了翻上次月考的成绩单，又说，“以艺宸现在这个成绩，三模肯定没办法进年级前五十的，是她自己说的，我也没办法了。”
“什么年级前五十？”范小雨立刻警惕起来，“为什么要进你年级前五十？”
顾飞语一个激灵：“什么？她没有和你们说吗？她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自己擅自决定的吗？”
范小雨立刻紧张了起来：“什么啊，你赶紧说啊！”
“国栋那个事情之后，我和你说过的，学校不想让艺宸跟着这一届毕业班上课，想让她留一级的，”顾飞语面色不太好，“可是艺宸当时推开我们开会的大门，直接闯了进来并且说，她要跟着我们考，并且还说要是三模没有考进年级前五十，就直接不参加高考。”
“有这样的事情！”范小雨立刻慌忙了起来，但又很快压住自己的情绪，努力确认事情，“学校的态度坚定吗？是百分百要这样吗？有回旋的余地吗？”
顾飞语摇头：“我觉得没有……她当时说话的时候连校长都在，所有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的，我担心……”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顾老师，你别让艺宸知道我来过，”范小雨又忍不住地加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顾老师能稍微注意一下艺宸的状态，我怕她压力太大把自己身体弄垮了。”
范小雨走出办公室，扶着墙努力稳住自己，才慢慢走出了学校，连拨出电话给林星星的手都是抖着的。
“喂，星星，艺宸好像说了不太得了的话，我们出来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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