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和李桃花带着后勤组去往厨房。
顾秀和顾安每人牵住顾瑾一只手，亲昵地蹭着。
“姐姐，路上是不是很危险？”顾秀仰着脸问。
顾瑾低头轻笑：“还好，很晚了，带妹妹赶紧去睡，明日练武须早起。”
顾秀抱着胳膊摇晃着，见周围的人都在等姐姐，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带着安安回房。
李大海和李忠义站在一旁，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顾瑾见他们神情勉强，便知晓“文书”只怕已不在茅厕。
康宝儿和严不悔一众徒弟十日未见师父，却是一脸激动。
正要行礼，顾瑾摆摆手。
“不必多礼，夜已深，大家伙散了吧。”
“该上值的去上值，该睡觉的去睡觉。”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师父发话，康宝儿他们再兴奋，也只能悄然散去。
袁天冬搓搓手，本想关心几句，听到顾瑾吩咐，便笑了笑，权当是打了招呼。
真好，宗主终于归来，大家伙就有主心骨了。
众人各回各房，整个院子总算安静下来。
顾瑾这才看向丁荣贵：“丁老，此次在东城我买下三十五个姑娘，都是奴籍，想让她们留在京都，还得麻烦你多上心。”
“宗主无需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即可。”丁荣贵笑着应承。
两人说话时，叶苗苗借着月色和火把的光芒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好大。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宽阔的院子。
房屋也很漂亮。
小主人也很厉害。
刚刚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年纪那么大，却对小主人毕恭毕敬。
自己若能贴身服侍小主子，便能永远留在如此漂亮的府邸。
有叶苗苗这种想法的人很多。
她们都是穷苦孩子。
从小长到大，平日里打骂是常有的事，用餐也不允许上桌。
每顿饭吃的都是掺糠的米粥，就这还吃不饱。
可是，小主人对她们很好。
在东城让她们洗澡。
还让她们吃干米饭，吃马肉。
她们从来没有吃过干米饭，因为干米饭只有家里的男子才能吃，更别提吃肉。
今日赶路，小主人也没有打骂，还问她们累不累。
想着想着，有一个女孩哭泣起来。
她的妹妹是活生生饿死的。
这么好的主人，如果妹妹还活着就好了。
她就能吃上一碗干米饭，也就能知道干米饭是什么滋味，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顾瑾听到有人哭泣，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来弟，怎么了？”
这次收下的女孩，大部分名字都是来弟，招弟，盼弟，思弟什么的。
等空下来，得给她们将名字改改。
来弟见小主人记得自己的名字，受宠若惊又有些害怕。
牙行的老板说了，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哭哭啼啼的奴隶，惹得主家不高兴，便又会被卖掉。
她赶紧抹去泪水，就要下跪求饶，顾瑾立刻伸手托住。
这些女孩在牙行都受过调教，奴性一时半会纠正不来，只能徐徐图之。
“你是害怕陌生环境，所以才哭？”顾瑾开口问。
来弟连忙摇头：“回小姐，奴是想起死去的妹妹……奴以后再也不哭，求小姐不要将奴发卖……”
顾瑾望着满脸哀求的女孩，轻声安慰：“放心，不会的。”
她说着话，转头看向罗五谷：“大舅，你带她们下去安置，等分配好房间去堂屋吃饭。”
安排好女孩们，顾瑾冲宋小瑾笑了下：“姐姐，你先暂时住在我家，待得空，便送你去见小虎哥。”
在陌生的环境，宋小瑾显得非常拘谨，她轻轻点头回应。
忙完琐事，顾瑾才跟随丁荣贵去往书房。
她刚坐下，丁荣贵也没有寒暄，直奔主题，将吴雨抢夺文书一事告知。
顾瑾有些意外。
从鸽坊的信息分析，吴雨应该不会觊觎文书！
除非，是有人在借吴雨的身份打掩护！
更巧的是宋小虎不在京城。
这说明，吴广峰知悉此事，才特意将他调离京都。
“查晟家。”顾瑾沉声说。
她言简意赅，将东城一行遇到的事情点明。
在听到有两个家族派出六十余人追杀，并且其中还有四十死士，丁荣贵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为五年后的生机，此时竞争就如此激烈，只怕再过几年，搏杀会进入白热化阶段。
丁荣贵沉声回应：“不止晟家，还有陆家。”
昨日李尽欢没有归队，正是察觉到有人跟踪。
他在知悉大师兄楚九章不在樊府后，便用金蝉脱壳之计甩掉尾巴，且装扮一番顺着线索摸到一处宅院。
经过仔细打听，得知那人是陆家护卫。
李尽欢找到那条街道的“倾脚头”，也就是专门收粪便的收粪工，花钱买下一则消息。
那收粪工经常出入陆府，偶然听到有护卫抱怨，说陆家在十日前曾调走一批人，导致他们在府中防守时间增长。
十天前，正是顾瑾他们一行人出京的日子。
所以，京城外袭击的两队人，其中有一队一定是陆家人。
陆家，丁荣贵并不知晓。
应该是近几年的新晋之贵。
明日还得派人去查。
顾瑾听到李尽欢查到的信息，暗自叫好。
去年在破庙收的十八个徒弟，他们虽然习武天分参差不齐，但论生存能力，都是个顶个的好手，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么残酷的环境中活下来。
那些人真是小看了他们。
至于大徒弟楚九章不在樊府，要么是被樊訾枋派出去做事，要么是在替自己寻找地薯种子。
也幸好他不在，以他讲义气的性子，事情恐又生波折。
两人仔细比对信息，都觉得行刺的大概是陆家和晟家。
而文书，结合查探到的信息，有九分把握落入晟家。
不过，现在都只是推测。
想要真正确定文书去向，要么需要吴雨指认，要么得去晟府见见晟修之，才能辨别。
顾瑾思索片刻。
心中有了主意。
“丁老，有句话叫做贼心虚。”
“想知道行刺的是不是陆家和晟家，试试就知道。”
他们为一举成功，将府中的护卫派出多数，眼下京城武者稀缺，一时半会根本招不到人。
兵贵神速。
趁着两家防卫不严，今晚就可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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