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满头大汗地给自称叶胜的青年止血，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邹宇在一旁只能打下手，见到此景连忙冲进浴室里拿来浴帽给路明非戴上，防止汗珠滴落在伤口造成感染。
叶胜在逃亡的路上身体不断被割出新的伤口，本来混血种强大的自愈能力已经让身体有了止血的趋势，但他的动作幅度过大让伤口再次裂开造成了二次感染。
路明非没有把握将出血部位全部包扎好，只能先将要害处理一下，以止血优先。
就在他将伤痕处理完毕的当口，楚子航领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发际线相当高的中年人进了客厅。
“张主任，您看一下，这个……”楚子航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青年。
“怎么伤得这么重啊？！”张主任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小箱子，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还好止血做得到位，很及时啊，不然现在就没命了。子航，这是你爸的人？怎么这么重的伤还不让送医院？”
“这个……您就别多问了，他们生意上的事儿。”楚子航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张主任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蹲下身检查青年的伤口，“哎呀，你们这些有钱人确实是很忙的，事情很多的，那我就不多问了，改天和鹿老板吃顿饭吗？”
“好。”楚子航连忙点了点头。
邹宇依然是留在张主任身边打下手，而路明非则悄悄把楚子航拉到客卧里，让嘈杂的电视声响掩盖他们交流的话语。
“我说，你不怕这个张主任和你爸打电话联系？”路明非小声问，“如果暴露了，咱们现在可没卡塞尔学院这样的专业机构给擦屁股！”
“不会，这个时间了，我继父只接几个人的电话。”楚子航摇头，“他的重要客户，几个重要领导，以及我和我妈。只有这些人打电话才能让他的秘书把他从床上喊爬起来。张主任还不够格。”
路明非一竖大拇指，“有钱确实牛啊。”
“后面家里如果问了，我也有托辞能蒙混过去……只是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卡塞尔学院的事。”楚子航的语气有些沉重，“先遣队伤成这样，执行部却并没有发出警告……”
路明非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
“只能问那个自己找来的叶胜了。”
二人说到这儿，门口邹宇探进半个脑袋：“张大夫说伤口处理好了，基本脱离危险，但还是要尽快送医院。他说要避嫌，赶着回家了。”
“好。”路明非走出客卧，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青年此刻正努力地把目光望过来，他的眸中跳动着亮金色的辉光。
叶胜能找到路明非，完全是多亏了他的言灵。
序列号37，真空之蛇。
无数蛇形意识会在使用者的思维深处休眠，唯有主人能唤醒它们，在言灵展开时这些“蛇”就如成千上万的斥候瞬间铺开探索周围的情形。据说使用者达到一定血统高度后还能将这些细微的生物电统合起来，达成更加细致复杂的探查活动。
在科学的解释里，“蛇”是一种生物电流，而在龙类的理解中，它们是被降服的奴仆。
刚才路明非再次拨打了卡塞尔先遣队的通讯，大雨过后的城市湿润空气的是“蛇”的最佳导体，故而本来就相距不远的叶胜才能迅速锁定路明非的发信位置赶过来。
“卡塞尔学院执行部……与二位接洽，商议人身安全问题……”叶胜说完这些话，努力攥住了伸过来的路明非的手，“抱歉……我们……没能拦住他们。”
路明非心说大哥不愧是屠龙精英，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交代任务呢。
“你们来了多少人？”楚子航问。
“十一……”
“其他人呢？！”路明非有些难以置信。
由于失血过多，叶胜的眼皮已经变得沉重，但仍努力抬头看着楚子航三人，“吸血镰……铁流……天地为炉……尼伯龙根……”
“你说的是言灵吗？”楚子航有些迟疑地问。
“警惕……三个……韩国人。”叶胜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惧，“……队伍……被男人团灭了……”
“韩国人？”路明非有些不解地和楚邹二人对视，“怎么还有韩国人的事儿？”
这时叶胜的眼皮已经完全合上了，但嘴里依旧努力重复着：“别送医，他们……监控了通讯……”
“你说的韩国人不会跟着你来这儿吧？”邹宇脸色煞白。
叶胜没有回答，他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
“能够监控通讯？”路明非有些狐疑，“来头这么大吗？”
楚子航面检视着叶胜身上的伤口，点点头，“他只是昏过去了。按照他的说法，对方可以骇入城市通讯网络，可能是有规模的组织……”
“卡塞尔先遣队已经被团灭了？”路明非想了一下，“他们今天刚到，十多个人，这么悄无声息地就被三个韩国人杀干净了！？”
正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邹宇才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询问：“那……明天怎么办？”
路明非和楚子航对视一眼。
“去学校。”楚子航回答，“敌人大概率还没有锁定我们的身份。明天是周五，如果卡塞尔学院没有派出后续支援来学校找我们，那就要想办法自救了。”
“要面对团灭屠龙精英的杀手吗？”路明非脸色不是很好看，与混血种精英的交手比对抗死侍要危险得多。
看叶胜的说法，他们十一个人的小队被敌人一天之内团灭，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那会是多么骇人的杀手？恐怕不会比那个风间琉璃差多少吧？
“呆在封闭的环境反而更危险，去学校或者街上，对方可能会受到密集人口的限制。”路明非皱起眉头，“只要不像上次那样被堵在地下室，我们就有周旋的机会。看卡塞尔学院的状态，我们目前也只能自救了。”
“自救……”邹宇的脸白得像抹了一层粉底，“那我怎么自救啊……我又不像你们一样，都是小龙人。”
“你都学了龙虎山的运气法，我肯定得保你啊。”路明非拍了拍邹宇的肩膀，“你已经自救啦。”
“自救好啊，人少省事儿。”
突然响起的女人声音，让客厅陷入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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