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今天的安排。
时怀川靠着缓了会之后，还是拖着发酸的腰从床上起来，从衣柜里拿了套干净衣服后，去了浴室洗澡。
顾修玉处理完事情上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他光脚站在浴室门口，只穿了一件略长的衬衣，歪着头，用干毛巾正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怎么起来了？”
顾修玉瞧着他踩在地板上的双脚，拧了拧眉，上前不由分说的将人拦腰单手抱起，然后坐回床边，接过毛巾擦拭着头发。
有人伺候，自然乐享其成。
时怀川略显僵硬的靠在他怀里，一只手扯了扯散在旁边的被子一角，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眼尾至颧骨全都泛红一片，闷声哑然道：“大，大帅，你还没走？”
“怎么？就这么希望我走？”顾修玉脱下手套放在一边，手指穿过宁洧川的头发，另一只手用毛巾盖上擦拭着。
许是没这么伺候过第二个人，手法有些生疏，拉扯了好几下头发，头皮上点点刺痛让时怀川哆嗦了一下。
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说着：“不敢……”
停在头顶栏杆上的系统529，近距离磕糖看的津津有味。
甚至都不由得由衷感慨— —
宿主这影帝的确是货真价实，不掺和一点水分，难怪要将视线回避，这瞳仁的最深处明显是兴奋和刺激，哪有一点表面的隐忍和无奈……
“是不敢？还是不想？”
顾修玉觉察到他的哆嗦，手中力道放轻了许多，戏谑淡笑的垂眸瞧着他：“这会倒是拘谨起来了？昨儿夜里可是野的放肆的很……”
“……”
提到昨夜，时怀川整个人都僵硬的不像话，长睫又低垂了些许，眸色晦暗不明抿着唇没有说话。
脸颊上的红意却扩散上了耳尖。
沉默片刻，低着头嘀嘀咕咕的道：“大帅救了我，还借人给我逞威风，按理说我就该迎合，为大帅解忧，所以大帅对我……我明白的……”
声音很低，自顾自的嘀咕。
却又拿捏的刚好能让顾修玉听见的地步。
听得他心底不是滋味，将毛巾重重搭在床头，声音有些冷：“我不需要迎合，我若是想，自然有很多善于迎合之辈自荐……”
“是了，大帅是何等人物，自然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吃软不吃硬的时怀川仿佛被他的态度给激到，梗着脖子退出他的怀抱，紧咬着唇，委屈到不行却又倔强到不肯低头。
扶着腰站直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不过时怀川很快又使着性子的挺直腰板，长睫轻颤之下，闪烁着光亮的眸子暗沉了下去，就像是被乌云遮住的星空，压抑的快要碎了……
顾修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意这么一句无心之话。
这比初见时候那低头落寞的样子，还要让人心揪。
顾修玉想— —
他叱咤风云这些年，注定是要栽一回的。
这么想着。
他伸手强硬的将人拽过来，屈指在他额间敲了敲：“这就在意了？我的意思是要你做你自己，不需要刻意迎合我，拿出昨天那仗势欺人的劲出来，我有的是你嚣张的资本……”
只要别这么一副要碎了的鬼样子。
怎样都成。
听着他说的这话，时怀川垂下眼睫，掩盖住瞳仁里的得意与病态猩红。
这人呐，示弱只是一种手段，示弱同时还得亮出自己的底线，这不，就上钩了？
“可是，我是男的……”
时怀川还想挣扎，可是对上顾修玉深不见底的眸子后僵在了原地，委屈又不满的说着：“大帅也是男的，以后还要娶亲生子，我们这算什么……”
“谁和你说我要娶亲生子了？”顾修玉有点想撬开这厮的脑壳，看看他究竟一天天在想什么。
时怀川忽而松了口气，抬眼定定的瞧着他：“不会吗？”
小猎物眼眶红红的，不能凶。
顾修玉松开眉头，将人圈在臂膀里，用最大的耐心认真说着：“会还是会的，所以，这不是都抢亲了，也洞房过了……”
啧，男人。
时怀川被他突然托腰贴近的动作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嘟囔着：“那，腰酸，你给我揉揉……”
你说要仗势欺人的，这就来欺负你。
演了这么久的小心翼翼与可怜兮兮，总算将你的心里话给捣鼓出来了，既然如此，咱爷们可不就得好好仗势一把……
“好好好，揉。”
顾修玉被他这突然的转圜弄得有些无奈，不过无奈之后更多地是笑意，用手轻柔的在他后腰按着，低声轻哄：“一会跟我去个地方？”
“可是，我昨天约了车夫，让他今儿个来接我的。”时怀川红着耳尖，揉腰的力度刚好让他忍不住眯眼喟叹了一声。
“要去哪？”
“听车夫说起霜清园，打算去瞧瞧……”
“打算何时去？怎么想起听戏了？”
“约了午饭之后过来接，都已经给过钱了。”时怀川放软了身子，毕竟昨夜确实折腾的不轻，这么强撑着可没有‘人皮沙发’靠着来的舒坦。
顾修玉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妨事，中午之前我们便回来。”
“那，好吧，这是要去哪里啊？”
“城西，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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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玉让人去买的衣服鞋袜送了回来。
时怀川在顾修玉的注视下挑了挑，选了两双皮鞋，以及一套马褂还有一身西服，都是能和衣柜里那些搭的起来的物件。
穿戴整齐后。
时怀川手腕上一紧，一枚造型简单却精致的腕表扣了上去，牛筋皮的表带有些旧 ，却看得出来保养的很妥帖。
“大帅，这是？”时怀川明知故问。
毕竟腕表在这个年代，属于身份象征，并非寻常人家能见到到的玩意。
顾修玉将他的袖扣系好，随意道：“和你身上衣服正合适，送你了……”
汽车驶离院子。
一只乌鸦掠过汽车上空，紧紧跟着，越发笃定以后再也不选带翅膀的形象出现，累死统子了喵！
顾修玉把玩的雪茄剪换成了宁洧川的手，摘下一只手套，将人紧紧抓在手里，细细摩挲着略有些薄茧的指尖。
“一会记得跟紧了我，仔细瞧着，若是害怕了记得直接跟我说。”
“害怕？大帅难不成要带我去看刑场吃枪子？”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也不怕，有大帅在我身边，什么都吓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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