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经过城门的时候还纳闷，怎么还没有人去收尸？”
“总得等看热闹的人都散了才能把尸体弄回来，再说原本我们在临沙城就是暗中行事，张扬不得。”
“接下来什么计划？”骆雪看着两个麒麟子把麻袋里的尸体弄出来，幸亏这北边的天气还有些凉，尸体能在正常情况下放上三五天，不过看这堡主的死相，大概也已经死了四五天了，已经有了发臭腐烂的迹象。
骆雪一脸嫌弃的别过了头，他实在看不了这个。
东方珏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尸体，从年龄上来看，大概四十岁左右，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因为被摘去了双眼，死时神情狰狞，东方珏这个百事通竟然一时间也没有认出其身份。
狼家堡堡主，从创立之初历经三代都是一个迷，几乎无人知晓其身份。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想到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组织头子，竟然是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
这女人是先中的毒，后被人挖去了双眼和心。
而且是入口的毒，能让她放下防备之心推杯换盏的一定是她极为信任的人。
东方珏当时是追踪她一人来这临沙城的，所以可以排除她身边的亲信。
江湖传闻，狼家堡堡主是个极其敏感多疑的人，能引她来此处的，一定是她特别信任的人。
等等——
东方珏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将石桌上的一把折扇拿起，用它挑起这尸身的衣领，俯身靠近尸体用力吸了吸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怪异的气味。
“我说，盯了那么久，发现什么没？”骆雪刻意回避着尸体，戳了口茶问道。
“等等，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不累呀？给你时间好好歇会儿吧！”东方珏目光继续锁定在尸体上。
“你以为我愿意催你？我是见不得这恶心的尸体。”
东方珏唇边擒着一抹笑，叹道：“怕是没几个人知道这大名鼎鼎的江湖盟主，武林界的翘楚，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竟然害怕死了几天的尸体。”
被东方珏戳中了弱点，骆雪不爽地怼道：“老狐狸，闭嘴吧，赶紧忙正事。 ”
“……”
骆雪将目光移向兰秋，“首阳去哪里暗中保护北定王了？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们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兰秋被问懵了，他哪里知道主子们都在做什么？反正这些日子，他都是听首阳的话，首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至于首阳去了哪里，他知不知道王爷和阁主谋划什么，兰秋就不知情了。
骆雪还等着兰秋的回答呢，兰秋只好向东方珏求救，“阁主……”
东方珏没有搭理他。
“阁主，盟主在问话呢！”兰秋又提醒了一遍。
东方珏依旧没有答话。
好吧，不搭理骆雪也是活该，都是他自找的，谁叫他刚刚让老狐狸闭嘴了。
“兰秋，我们在临沙城呆了也有一阵子了，你可知道这里有几家青楼或者歌舞坊？”东方珏突然问道。
“……啊？什么？青楼？歌舞坊？”兰秋当即摇了摇头，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东方珏， “属下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 ”
骆雪蹙眉，“老狐狸没有问你去没去过，是你知不知道临沙城有几家这种地方？”
这个兰秋，除了武功好点儿，心细一点儿，这脑子还真的不太好转个弯思考问题呀！
“属下……属下不知……”也没有人提前给他安排这项任务，他也只好老实回答。
骆雪又道：“那你总知道哪里能把首阳换回来吧？”
“知道。”
“你去跟首阳换一下，让他回来见我。 ”
“属下遵命！”领命后的兰秋一刻不耽误的提步而去。
“你是发现什么了吗？”骆雪用余光看东方珏。
“这么想知道？”东方珏一脸坏笑的问。
废话，这么久了，狼家堡堡主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这是他当上江湖盟主后第一个时间跨度这个大的案子，再没个了结，他都无颜给江湖豪杰和名门正派一个交代了。
“再给我点儿时间。”
“……”
东方珏看得仔细，一双黑亮的眸子，几乎是不放过任何细节的从头往下查找着线索。
他抬起女人的左胳膊，翻来覆去的看着女人苍白细长的手指，复又抬起右胳膊，同样的动作查看着，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手指好一会儿。
原来，女人的左手上有硬邦邦的老茧，尤其是食指和中指。而这种特殊的老茧的形成是由于长期弹琵琶所致。
突然，东方珏嘴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地浅笑，似乎心中对这个堡主的身份有了更加明确的推断，旋即直接上手扒开女人的衣领，只见她的右胸靠上一寸纹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罂粟花，他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更加证实了自己猜测是正确的。
“阿雪，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岐州城有位名动全国的艺伎叫陈轻扬的女人？”
骆雪眉头微蹙：“谁？陈轻扬？”
“对，就是那个探月楼弹得一手好琵琶的艺伎。”
“我说老狐狸，你不抓紧时间在尸体上找线索，无端提那个女人做甚？”骆雪脸上浮上一道疑惑的神色。
东方珏起身，重新坐回到石凳上，舒了口气，复又盯着那尸体叹了口气道：“你说谁能想到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一名妓馆弱女子会是杀手组织的头目呢？”
“什么？”骆雪心下一惊，也顾不上那尸体晦气，下意识地望去，“你说这尸体是那个名妓？臭狐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东方珏道：“你看，连你这阅人无数，在江湖上横着走的江湖盟主都难以置信的事，它偏偏就发生了。”
东方珏的神色变得凝重，骆雪已然明了他说的不是玩笑话。
“我记得这陈轻扬当年是突然消失的，传闻说她爱上了赤山派的得意大弟子，后跟这弟子远走高飞了。”
“赤山派？你若不提起，江湖上恐怕早就无人记得这个门派了！”
“哎——”骆雪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当年赤山派一夜之间三百余人被灭门，那现场着实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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