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大巴扎，祖拜尔剧场。
“汪汪！汪！”斯汪吐着舌头，望着蹲在路灯上，一脸沉思的姜逸。
对方保持这个姿势就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从清晨到中午，从中午到黄昏……心事重重，思考人生哲理。
“宙斯怎么了？”内嘉抬着头，疑惑地思考，“直从‘花神诞日’后，就一直不开心的样子。”
“一定是可恶的大贤者吓到他了。”艾贝和索林两个孩子气愤开口。
“又或者，他觉得我这个搭档实在太没用了？”杂耍艺人库洛什头顶着水桶般的帽子，讪讪一笑。
“不是吧！会不会是剧场的饭不合他胃口？”里卡尔猜测，“之前都是那位大小姐给宙斯加餐的。”
“不应该！”谢赫祖拜尔沉思，“虽然吃饭比平常慢了一倍，但还是吃的很干净啊！”
“要不要带去看看医生？”加萨尼托着下巴，“也可能是生病了。”
阿娜耶余光注意到，灌木丛里似乎躲了人。
是那外国人，荧和派蒙。
“荧，我觉得我们好像大坏人啊！去抢别人家的猫……”派蒙捂住胸口，她此刻意识到姜逸早就已经是祖拜尔剧场的一份子，是整个大巴扎大家庭的家人。
她们正在夺走别人的家人啊。
“……派蒙……请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荧握住拳头，“逼姜逸离开的是大贤者和愚人众，都是因为他们打破了姜逸平静的生活，逼迫他离开妮露，去寻找对抗强敌的办法，你心里是不是好受些了。”
“嗯！都怪大贤者和愚人众！”派蒙顿时不觉得自己是抢夺猫猫的劫匪了。
而且，姜逸总不能一直做猫吧！
他蒙德、璃月、稻妻的小面包怎么办？
“所以姜逸在纠结什么，是在想怎么和妮露坦白吗？明明我们为他找的借口也很好啊！就说，我们带他去治疗，可能一段时间不能和妮露相见了，就和迪娜泽黛一样。”派蒙摊手。
“姜逸这两天一直和凯亚、菲谢尔一样戴着眼罩，我本以为是什么角色扮演，但好像不对！”荧蹙眉，“他身上的伤，难道不仅仅是身体表面上显露出来的那部分，还伤到了眼睛？”
“具体什么伤，他也一直不说……”派蒙抱胸，“可看起来活蹦乱跳的，能吃能喝能打架，能在梦境现实两边跑，还能瞬间去奥摩斯港……他到底隐瞒了什么？又为什么不变成人呢？只为了躲避愚人众？”
荧和派蒙暂且不知道姜逸遇见了执行官“少女”。
毕竟，开口就说要对付三个神明级，想想就使人心情沉重，还不如暂且不说，免得她们一直苦恼。
“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姜逸望向下方。
“你们……大家……怎么都围在这里？”妮露从剧场后方走来，一脸迷惑。
姜逸从路灯上跳下。
在荧和派蒙眼角抽搐之中，爬到了妮露肩膀上。
“祖拜尔先生，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吧！那我先回家了。”妮露挥挥手，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荧和派蒙没选择跟上。
姜逸惹出的羁绊，还是叫他自己处理吧。
妮露卧室。
洗完澡的姜逸站在自己的猫窝面前，看着上面的木牌。
第一天的纸箱猫窝曾挂着的木牌是“最美丽的猫猫——宙斯”，而在后来，那句话早就已经变成了“全世界最可爱，最乖巧，最优雅美丽的——宙斯，是妮露永不分开的家人。”
姜逸轻轻翻动木牌，看着上面自己的猫爪印：“抱歉了，妮露。我该离开了。”
他做出决定，手中出现两颗帕蒂沙兰的种子。
来到房间的小小花盆里，刨出坑种下。
艳丽的紫红色的帕蒂沙兰，离别时的礼物，虽然没解决真正的帕蒂沙兰分株播种的问题，但这两朵帕蒂沙兰，在陆吾的力量下，绝不会凋零。
他收拾好猫窝，缓步起身。
推开窗户。
“你要走了吗？宙斯。”一道悲伤失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光着脚出现的妮露，红色长发湿漉漉的，滴滴水滴从肌肤上滴下，白色浴巾裹着身躯，望着站在窗户上，抬腿向外迈的姜逸。
她刚才其实在洗澡，姜逸也准备趁对方洗澡时离开。
一份小小的书信从姜逸的猫爪上露出。
“每天，每天都有一个孩子蹒跚向前。每天，每天也有溪水奔流到海。”
稚嫩天真的声音响起，蓝色的光芒从姜逸脖间绽放，化作了一只眼若明月，鱼尾双翼的小纯水精灵，望着没有佩戴虚空终端的妮露。
妮露的眼眸微微睁大。
“爱，爱是我们的命运。但是我还有世界要看。”
“生命之流还在前行，请你也迈开脚步，不要驻足。”
“我是……为神明唱诗的天使，嫣朵拉。”
“这一首诗，是曾经我的一个前辈教给我的，但我觉得也可以送给你，小吉祥草王大人的信徒。”
“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但我们该走了……”
“因为这个世界……也在等待我们。”
妮露看着背着身，不敢看她的姜逸：“所以……宙斯，是……神明吗？”
“不以魔神这个称呼判断，而是以力量和言行判断，毫无疑问，祂符合一切作为神明的定义。”嫣朵拉行礼，“而在此刻，力量也不再是制约神明之格的东西。”
“帕蒂沙兰，盛开了。”
“再见了，妮露。”
宛如那绮丽流转的梦，眼前的水色精灵和宙斯一同化作了水中的泡影，在光芒中，缓缓消散。
唯有一封嫣朵拉帮姜逸代笔的信，安静地落在窗台上。
妮露身侧，绿色的花枝抽芽，绿色的叶片垂落，紫红色的艳丽帕蒂沙兰盛放而出。
可惜，这一次，不是梦。
信封上，纤细的指间按出湿润的压痕。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离别，但我想，你应该有了准备……”
“我一直很特殊不是吗？”
“无法想象吧！神明也有遇难的时候，倒是有点丢脸！尤其是在你身边的隐瞒，让人越发惭愧。”
“大巴扎是一个很好的地方，祖拜尔剧场也是！”
“谢谢你，把我当做家人。”
“而我……对你来说应该是无耻卑鄙的闯入者，伪装成猫进入美少女生活之中的混蛋吧！”
“祝你健康，心想如意。”
……
“还有，为了防止为大巴扎带来危险，请不要对其他人说出我的身份。请见谅！”
妮露看完了信。
“宙斯先生真是混蛋呢……”她望着旁边的帕蒂沙兰，“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吧！”
“明天，我该怎么对祖拜尔剧场的大家，还有大巴扎的大家交代……我们的家人……离家了呢……”
水元素的神之眼异动，信封上出现一行水元素凝聚的文字。
“当命运交汇，当星辰闪烁，或许你会和神明再次相见的吧！这一行字，是我自作主张，唯有‘爱’中的思念，痛苦，不舍汇入水中，才会出现的文字。——嫣朵拉。”
……
“砰砰砰！”
正要在迪娜泽黛之前为她们安排的住所里睡觉的荧和派蒙，听到了敲门声。
“谁呀！”派蒙气恼地喊了一声。
才刚刚躺下呢。
“砰砰砰！”
荧捂了捂耳朵：“派蒙，你去！我不想穿鞋！”
“可恶！”派蒙飞起来，去打开门。
一只猫窜了进来。
“有没有兴趣收留一只没地方住的猫猫呢？”姜逸甩了甩猫毛。
“嗯？姜逸？”派蒙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你和妮露摊牌了，然后，被赶出来了？”
“哇！你别跳上我们的床！”她来不及阻止，就看见姜逸跳到床上。
“嫌弃什么，我还没嫌弃这床上的螨虫和细菌呢。”姜逸切了一声，“你们不给我床睡，我就让你们的床长满了蘑菇，叫你们睡桌子去。”
他猫爪一按，床上就出现了蘑菇。
“啊啊啊啊啊！荧，你管管他！”派蒙大怒，这么小的床怎么睡三个人啊！姜逸还是个男的。
“你们就这么欺负一只猫猫吗？”姜逸无辜，看着要赶自己下床的荧和派蒙，“是你们要来接我的，就要照顾好我这伤患的生活啊！”
“……你平常和妮露一起睡的吗？”派蒙跺脚。
“你们这难道有猫窝？既然没有猫窝，被窝就是猫窝啊！哦！须弥这么热，也不盖被子的。”姜逸直接趴下，“这三分之一的地盘就是我的了。”
“可恶，那地盘是我的！”派蒙飞进来，就躺下，把姜逸往外挤。
荧看着两个在床上打起来的家伙，无语地将他们分开。
然后，盯着变成猫的姜逸看了半晌。
“这二分之一是我的，这另外二分之一才是你们的……”
睡觉占的地方不就该按照体型来？
“姜逸你睡这，派蒙你睡这！”荧大度了一下，“反正姜逸现在也只是一只猫，我们就给他猫的待遇好了。”
“就算他是一只猫，也很危险啊！”派蒙不服气，“而且，这不就是把我睡觉的地方，划了一块给姜逸吗？”
“派蒙不要这么小气嘛，反正你也只能睡那么一块！”荧啪的关灯，“好了，有问题，明日再议。”
“荧，你慷他人之慨诶！”黑暗中，派蒙猛地见到闪亮无比的一只猫眼，声音顿时弱了一下。
姜逸没准备闻派蒙的脚丫，所以提前占了派蒙睡觉的上方，哼哼两声。
看来，荧还是不错的嘛！
可惜不抱着自己。
一离开，就有点怀念在妮露家的生活了。
玩玉简也不必躲躲藏藏了。
早晨，也不会被妮露带着去吃“米圆塔”了。
……
第二天。
猫爪踹在派蒙脑袋上的姜逸醒来，伸了一个懒腰。
派蒙揉揉脑袋，昨天做梦向天上飞，可飞啊！飞，天上一直有个东西压着自己，让自己飞不上去。
荧是被姜逸吓清醒的。
毕竟，一大早一只猫躺在面前，她很不习惯。
以前看见的，可都是派蒙的脸。
“昨晚睡的怎么样？我觉得挺好。”姜逸做着柔软体操。
派蒙感觉眼前的场景格外诡异。
“还行吧！”荧淡淡道，心中补充，如果没早上的惊吓的话。
“做了个噩梦……”派蒙试着向上飞，还好，还好，头上没有和梦中一样，被什么东西压着。
“那就按照计划出发吧……”姜逸精神奕奕，“先去购买一点点机关材料……”
“嗯？我们什么时候商量过接下来的计划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派蒙愣了一下。
“……呃——！”荧托着下巴沉思了很久，“记得是会合姜逸后，再商量要干什么吧！”
“……”派蒙看向催促她们的姜逸。
“我不方便去市场，给你们列个清单，你们去把物品买来。然后，直接去城外。”姜逸道，“计划，自然是跟着我走就行了。路上，再告诉你们具体的……”
他丢出一张纸条和一袋摩拉。
“什么嘛！不就是让我们跑腿。”派蒙恼归恼，还是接过纸条和摩拉。
荧看了看上面的材料：“嗯——”
好吧，大部分不认识。
前往宝商街花了一个上午把材料买齐，来到城外。
发现姜逸背上停留着一只羽毛灿烂的暝彩鸟。
“两位，早上好啊！哦！应该是中午好！”纳西妲的声音从暝彩鸟身上传出。
“咦？这，这怎么回事？纳西妲你怎么附体到暝彩鸟身上了？”派蒙大吃一惊。
“这是机关鸟吧？”荧看出什么，虽然这只暝彩鸟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但纳西妲似乎不太擅长扮演动物，所以有点怪怪的，尤其是举起翅膀打招呼。
姜逸检查了一下材料。
这些材料是用来补充的，万一暝彩鸟身上的零件坏了，可以换。
而这暝彩鸟是他早上，变出了无数条细小孢子触手搓出来了。
以元素力驱动，可飞行。
“璃月机关术制造的鸟儿，承载了我的意识，接下来，我会作为暝彩鸟和你们同行！”纳西妲轻笑，“虽然在战斗上帮不上忙，但答疑解惑，还是可以的。”
派蒙冒出问题：“纳西妲自己的身体呢？是无法离开‘净善宫’吗？之前，你也用凯瑟琳的身体和我们对话。”
“莫非，你不是居住在‘净善宫’？而是被大贤者困在里面？”荧冒出大胆的猜测。
“这个疑问本来该是那天说明的，但现在也不晚。”纳西妲不在意道，“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大慈树王消失后，贤者们找到了刚刚诞生的我，并接回须弥。”
“当时的我的确幼小无力，贤者们便以‘保护’的名义，将我关在净善宫中，几乎不再过问。”
派蒙气愤道：“怎么这样，这不就是‘软禁’？”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软禁自家神明的国度。
纳西妲居然没有反抗，给他们教训。
就算当时不行，后来纳西妲经过成长，总有部分神的力量了吧。否则，须弥各地的草神传说，就不会出现了。
“呵呵！”纳西妲拍了拍翅膀，想要靠自己的动作使得暝彩鸟飞翔，体验鸟儿飞行的乐趣，但离地后，很快掉在姜逸的背上。
“你还有心情玩？”派蒙真的不理解。
荧注视着重新站好的纳西妲。
“不是玩哦！是在学习新的知识。”纳西妲不是找理由，对她来说一切未知和没有体验过的东西，都是新的知识。
“我很清楚，贤者多么希望他们找到的是大慈树王，而非是几乎象征着大慈树王已逝去这一事实的我。”
阳光斑斓的树荫下，纳西妲站在光斑边缘，看着太阳。
派蒙跺脚：“如果大慈树王在天有灵，知道她的信徒对你做了这样的事，一定会对教令院失望。”
“大慈树王在天有灵吗？”纳西妲附身的机关鸟露出奇怪的表情，“从某个角度上讲，他们也没有错。大慈树王是全知全能的，哪怕逝去后，虚空依旧在赋予这个国家力量。”
“但这并不是否定你的理由。”荧开口，“纳西妲，默默帮助了那么多的子民，暗中平息须弥的灾难，是一位同样优秀的神明。有着很多信徒信仰，大家都真心喜欢你。”
“不！就算不是神明，也可做到我做过的事。”纳西妲摇头，“现在，我也远远担不起‘智慧之神’的名号，对国家的治理也是教令院更加驾轻就熟，我的存在并没有那么大的意义。”
姜逸晃了晃身子。
“你不会治理国家，不过是你没有站在那个位置进行实践的机会罢了，这个机会是教令院将它剥夺了。”他看向前方，密林山坡后是须弥城旁边的“离渡谷”，从“天臂池”里流淌而下的瀑布汇聚入这片谷地。
而在谷地在东南方，就是“化城郭”。
“教令院既然犯错，那么你该拿回自己的东西了，纳西妲。”
“你不必妄自菲薄，教令院能做到你说过的事，但能做到，和有没有去做，又是两回事，他们无有这样的怜悯和慈悲……”
“我们这次计划中的一个目标，就是解救你。”
纳西妲用暝彩鸟的爪子梳着姜逸的毛发：“谢谢，但我和之前的回答相同，我其实并不怎么需要身体上的自由，设法拯救世界树才是使命与最优先事项……所以我们的目标……唔……”
“拯救世界树这个目标暂且太大了，就先拯救森林吧！去解决‘无留陀的化身’。因为‘无留陀’，森林里的蕈兽，猛兽，都变得狂暴起来了，植物也不断枯萎消失。”
“在这冒险途中，我也会在空闲中，努力学习，成长为更合格的神，就像你一样。”
“咳咳！”姜逸尴尬，“我只是甩手掌柜，不适合学习的。”
“但你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之前是我教导你知识，现在是你教导我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告诉我何为神灵了，能从‘人’被尊为神明的你，比天生的神明更值得敬佩和学习。”纳西妲笑着道，“如果有一天，我还希望你邀请我去须弥之外看看呢。”
荧和派蒙望着那说话的一只猫，一只鸟。
“他们两个……呃！神明，真是意外的惺惺相惜。”派蒙叉腰，“但他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无留陀’，‘无留陀的化身’是什么？还有，姜逸说的具体计划，不会是他们两个刚才商量出来的目标吧！”
“拯救纳西妲，拯救森林？”
荧耸了耸肩膀，遛猫带鸟，自己的队伍越来越奇怪了。
至于“无留陀”，莫非指死域？
“还有一个哦！恢复姜逸的力量！”纳西妲补充道。
“好吧，第三个目标！但怎么恢复，姜逸连怎么受伤都不告诉我们？”派蒙摊手。
“当然是靠头脑……这件事，我自己来就行了。”姜逸不多说，“我们还得拯救迪娜泽黛这些魔鳞病的患者。”
“对哦！还有这个。”派蒙点头，“纳西妲也无法治疗魔鳞病吗？”
迪娜泽黛的魔鳞病都已经发展到末期了吧！这件事可太重要了，得优先解决！不然我们再回须弥城，很可能……
派蒙赶紧把脑子里不好的想法丢掉。
患有魔鳞病的还有柯莱……
当初自己说可叫姜逸帮忙治病，真没想到姜逸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派蒙想起姜逸以前给的异世界俗语，真贴切啊！
以后叫绯木村给姜逸造个钢铁菩萨像，改改运。
“魔鳞病这种人类身上的‘死域’，也只有想办法解决世界树枯萎的问题才能根治。”纳西妲道，“你们知道，魔鳞病，目前为止须弥的技术尚无法治愈，只能通过环境疗法拖延它的发展。”
“这个任务和拯救世界树是同一个。”
荧问道：“世界树，我之前得到过世界树的记忆，‘世界……遗忘我……’，这句话，纳西妲你知道吗？”
“奥摩斯港曾出现神明罐装知识，一位信仰赤王的镀金旅团团长，使用了神明罐装知识后，也说了这句话。”
纳西妲并不是很意外荧能连接上世界树：“那是世界树中，大慈树王残余的意识所留下的一段讯息，也或许是她临死前最后的回忆。”
“世界树顶端，那片红色的天空……”荧又问道，“让我面对坎瑞亚一样……而且，赤王的信徒为什么会认为那是赤王复活的依据？”
因为纳西妲说过可以把提问的权利留在任何时刻，所以荧问的毫不犹豫 。
“唔！大慈树王是在坎瑞亚灾变后失踪的，时间点的确对得上。至于赤王，那位更早便逝去的魔神……这里面应该没关联才是，但……”纳西妲开口，下意识看向身下的姜逸。
曾经她和姜逸聊起世界树，姜逸用了两个比喻，外来的箭和心中的鬼，病毒和网络。
她和虚空都无法解读大慈树王留下的讯息，但姜逸明显知道。
大慈树王在世界树中残留的意识，像是被“污染”了一样，隐含了非常危险的气息。教令院许多修行的学者一旦意识与之连通，便会彻底陷入疯狂。
她多次对教令院进行过警示，但一直有受害者。
“能确切的告诉我吗？你说的那两个办法，是不是解救世界树的办法。”纳西妲声音严肃起来。
“你是不是深入连接了世界树？荧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接触了那个‘意识’却丝毫不受影响的人，但我觉得，姜逸，你也是有抗性的吧，对那‘污染’……你有能力，有时间，对大慈树王的‘意识’进行解读。”
“世界树的生病，我已经排除了所有可能影响世界树的因素，那么，大慈树王的‘意识’成了最后的可能。”
“那是污染，也可能是留给我们的解决世界树的办法。”
“你知道了办法，但因为不认同，所以和我在那天进行讨论。”
“而你也因为过于接触了‘污染’，意识变得越发不稳定……你如今的意识气息，其实已经类似大慈树王的残留意识。危险而可怕……如你身上的漆黑之力……”
姜逸温和璀璨的神性中，暗沉深邃的宇宙气息，纳西妲在教导姜逸知识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世界……遗忘我……’，完整的一句话，是不是……”纳西妲沉默片刻，“‘让世界……遗忘我’……”
“只有这样，才符合你删除污染的比喻。”
“而你准备……代替……”
姜逸抬起头：“纳西妲，这是我们的秘密啊！”
纳西妲此刻才注意到，眼前的荧和派蒙在致幻的孢子中，眼神恍惚，明显没听到后面的几句话。
“我喜欢这个世界，喜欢这个世界的人，我讨厌遗憾，我和提瓦特早就因果命运相连……世界树关乎提瓦特的存亡……我和我在意的一切都在这艘船上。”姜逸笑了笑，目光看向远方。
“风神是自由，岩神是契约，雷神是永恒，草之神是智慧……而人之神是奇迹。”
“所以……相信我吧！”
“就算坠入深渊，我也会归来！”
“而且，现在我们不是还在准备阶段吗？或许凭借我们两人的力量和智慧，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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