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周桦的汇报，黎视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
还不到预约时间，他还有足够时间做事。
法务部对明禾集团很重要，周桦作为法务部的负责人，有权利处理法务部的人和事。
乐蹦的事只是小事，至少在黎视看来，确实是一件小事。
董事会坐着的董事才是大事，他们是明禾集团的核心，也是他要专心对付的对手。
要做的事很多，而做事的关键是人，必须有可靠且能做事的人。
可靠比能做事更重要，可靠的人是关键中的关键。
能混进明禾集团法务部的人没有傻子，清楚自己的位置，清楚自己的职务范围。
抬手打断周桦，黎视说道。“法务部是你的地盘，如何打理好自己的地盘是你的事，这种事情不需要告诉我。”
“至于乐蹦，你自己看着办。”
“放过他，还是依法严办，你自己决定。”
“我要集中精力做事，没有时间精力帮你做决定。”
了然黎视的态度，周桦心里有底。
他不能和潘泽相比，两人之间不管是私人感情，还是工作职务关系，他都是黎视的助手。
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做符合位置的事。
超越位置的行为允许存在，但要看人，要分人。
在周桦的认知中，他不是能够超越位置做事的人，手必须在自己的位置范围以内。
粗略了解黎视的为人，周桦清楚他必须尊重黎视，必须在黎视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看见黎视看手表，周桦已经有了离开的念头。
可他的事情并没有说完，还是要将接下来的动作知挥一声。
“黎总，审计报告已经出来，证据也掌握在手。”
“明禾集团平静太久，也该有一些不同的声音，惊醒所有人。”
“乐蹦的所作所为是他自由选择，可怜可恨，但不值得原谅。”
“机会摆在他眼前，心存侥幸也罢，寄托运气也罢，事实是摆在眼前的证据。”
“法务部是明禾集团的盾牌和利剑，盾牌要防得住外部，也要防得住内部，利剑要能砍伤外部的敌人，也要切断内部的硕鼠。”
“不能让一个人坏了一锅粥，乐蹦必须严办。”
不置可否点头，黎视不在意乐蹦这个小人物。
他的对手是董事会，是隐藏在暗处的资本，不是法务部的一个普通员工。
周桦想要严肃处理乐蹦，那是乐蹦的命数。
法务部以前是潘泽负责，他从来不过问法务部的事。
周桦接任潘泽的位置，他同样不想过问法务部。
全权交给周桦，他可以节省更多时间精力应对其他，比如接下来要见的人。
原本不需要见面，可黎视心中打嘀咕，对张记推荐的人感觉不可靠。
第一步已经迈出，往后的每一步都是艰难，更需要可靠的人为他提供信息。
“周桦，我还是那句话，法务部是你的地盘，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每天要做很多事，不想管，也没有精力管。”
“我一会还要见一个人，你没事就回去处理你的事，不要占用我有限的时间。”
对黎视想要见的人好奇，什么人需要黎视如此重视。
好奇心害死猫，不是他知道的事，还是不要知道最好。
“黎总，我回法务部，有事再来向你汇报。”
起身离开黎视办公室，打开门，看见秘书和陌生人站在门外。
打量一眼陌生人，周桦记住这张脸。
宋瑜跟在秘书身后，进入黎视办公室。
明禾集团名声在外，即使身在国外，也多次听到明禾集团的名字。
张记打电话介绍工作，宋瑜还以为是他名下的公司，并没有多想。
打车来到指定位置，抬头看到明禾集团的牌子，才知道她的想法有多错误。
人事部副经理的位置，一步登天，成为公司核心管理人员，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
人脉比能力更重要，有人脉可以做事，有能力不一定能够做事，甚至不如熟人一句话更能做成事。
登记预约等待时间，搜索黎视的个人信息。
看着网络图片，宋瑜回想在哪里见过黎视。
秘书走进办公室，黎视看见秘书身后的宋瑜，起身迎接道。“欢迎，欢迎。”
“以为是一位男士，没想到是一位美女。”
“都怪张记说的不清不楚，两句话就挂断电话，没有好好介绍。”
秘书冲泡一杯咖啡端给宋瑜，转身离开办公室。
宋瑜没有会想到在哪里见过黎视，听到黎视直接说张记名字，知道张记和黎视关系匪浅。
人事部副经理的位置不低，普通关系不会同意任用年轻人，尤其是她这种刚刚毕业，没有太多工作经验的年轻人。
好奇黎视和张记的关系，也好奇为什么职位是人事部副经理。
上市公司的职位安排有特定目的，给她安排人事部副经理的位置，一定也有特定目的。
管它什么特定目的，有这么高的职位，就是她的鲜明履历。
即使以后离开明禾集团，也可以在其他公司获得中层职位。
“黎总，我也是突然接到张记电话，然后发给我一个地址，让我到地址面试。”
“要不是到了明禾集团楼下，我还不知道面试的公司是明禾集团。”
“电话前后时间不到一分钟，回想接到电话到现在，我的头脑还是朦朦的。”
哈哈一笑，临时的决定，也决定了现在的窘境。
没有看宋瑜的信息，相信张记的为人，不会推荐不靠谱的人。
对外宣称宋瑜是张记的情人，毕竟这是公司的潜规则，可以让很多人闭嘴。
明禾集团和张记有过几次合作，既是明禾集团董事，也是明禾集团重要合作伙伴。
这样的人安排一个管理层副职，足够堵住很多人的嘴巴。
“不用管张记，他有他自己的事，天天飞来飞去，不知道在忙什么。”
“你的职位是人事部副经理，具体的工作安排会发送到你的邮箱里。”
“人事部副经理负责具体的人事，会有专门的人和你联系，这是你工作的重要部分。”
“有时间和张记电话联系，他会告诉你如何做事。”
转折的话语，没有直接说明工作内容和目的。
猜测不出黎视的目的，宋瑜也懒得去猜测。
最后一句话是重点，和张记联系，张记自然会告诉她如何做事。
黎视和张记之间的关系，她要做的事，有密切的联系，或者这也是她此时此刻坐在黎视办公室的原因。
“黎总放心，我会联系张记。”
“不过，入职明禾集团，还是以明禾集团为重，若是黎总有吩咐，宋瑜一定拼尽全力以赴。”
黎视一愣，没想到宋瑜会说出表忠心的话。
惊讶一闪而过，没有调查宋瑜和张记的关系，不清楚两人之间具体是什么关系。
但是，宋瑜不了解张记，至少不清楚张记是明禾集团的董事。
身份隐藏，财富隐藏，张记就像是马路上行走的路人，一张大众脸隐没在人群中。
或许是大众脸的好处，他没有暴露自己，安全的在人群中行走。
有张记安排宋瑜的工作内容，黎视也不需要将话和宋瑜挑明。
张记身份由宋瑜自己发现，知道或者不知道，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宋总，我们都是明禾集团的人，当人要以明禾集团为重。”
“至于我个人的需求，如果有需求，我会电话联系你。”
话说出口，宋瑜敏锐觉察到黎视微妙的变化。
似乎是说错了话，引起黎视的微妙的情绪。
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可能收回来。
“黎总说的是，能到明禾集团工作是我的荣幸，自然以明禾集团为重。”
“黎总，今天出来的匆忙，没有过多准备，我是否可以请假，明天再过来上班。”
“张记告诉我面试，没有告诉我是直接上班，还确定了位置。”
“当然可以，我让秘书给人事部打电话，通知他们你明天过来上班。”
“到了新的环境，会有环境适应期，不要着急开展工作，先了解新环境和新工作，等到熟悉以后在慢慢开展工作。”
“时间不等人，但人需要等时间，一切慢慢来。”
黎视起身，轻轻一握宋瑜的手。
见面见到宋瑜，知道宋瑜其人，心里有了底。
不是傻子就能胜任的工作，完全不用担心搞砸了。
在黎视的热情相送中，宋瑜坐上电梯。
大大的疑问写在脸上，黎视对她的态度前后微妙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仅仅是她说错了话？
人事部副经理的职位，还可以慢慢开展工作，这又是什么意思？
人事部是忙碌的部门，副经理是实权的领导，实权领导需要先了解环境，然后在缓慢开展工作。
黎视打的什么主意？
张记为什么推荐她到明禾集团？
一系列的问题在脑海里，宋瑜冷静的分析，却怎么也分析不了她所面对的局面。
看似是舒服的工作位置和工作内容，暗流涌动才是真实，才是她要面对实际工作。
默默呼一口气，宋瑜有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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