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客人？”白书豪顺口问了句。
“你怎么知道呢？”老杨有些意外。
“看你这架势也不是来迎接我的。自然，还有其他人要来嘛。来头还不小？和猪肉有关系？”白书豪又猜了两次。
“没想到，你竟然能猜到这么多。确实是有个养殖厂的领导要来。”老杨看着白书豪点了点头。
“你咋看出来的？”老杨有些好奇。他看了一眼杨秘书。杨秘书摇了摇头。
他没说。
“这个点能来，说明之前预约了。你又通知我，一次招待两拨人？不太合适，那说明，你打算一起请。我们之间的关系，目前仅仅关系到猪肉。这很难猜么？话说，什么来头？”
白书豪倒是好奇，站到一边，想看看是谁。
“一条老领导介绍的路子。原本就定下来，今天请他过来。其实主要就是为了想要挤出来一点额外配额来。”
“现在这个年头，钱粮相关的，才是香饽饽。工人，说起来好听，也是要吃饭的，也要领钱的。”老杨低声说道。
这话，他一个当工厂厂长的，其实说出来有点不合适。
“来了。”老杨轻声说了句。
白书豪看了一眼路上，没人。倒是厂里急匆匆的过来了两个人。
这不是老李嘛，李副厂长。
“杨厂长，我也是才听说，今天厂里要来领导？”老李笑着走过来，看着没晚，倒是慢了下来。
“李副厂长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嘛。不过，不是什么领导，只是一个兄弟单位的厂长。”老杨笑着说道。
“那也是要迎接一下的嘛。我们要展现我们厂的热情。”老李才不信只是一个普通的厂长呢。
普通的，你能亲自过来？
他倒是打量了一下白书豪，没印象。
“这位小同志是？”老李对着白书豪问了句。
“我路过的，问个路。”白书豪暂时没打算掺和他们之间争斗。
他们谁赢都和白书豪没啥关系，起码目前他没打算依靠他们两个。
“你们忙，我随便走走。”白书豪说着，就越过了保卫科的值班室，进了厂里。
老杨没开口，老李自然也不会不识趣的拦着。
很明显，这年轻人绝对不是路过的。
老李朝着他身后的年轻人看了一眼。那人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
他急匆匆的朝着食堂跑去了。
白书豪在厂里转了一圈。
整个厂区已经是扩建完毕了。老李就是趁着扩建过来摘桃子的嘛。
东南西三个门。南门靠近食堂，不大，算是大门都有点勉强。主要是运送食堂垃圾什么的。
东门那边是铁路，进材料，出产品，基本都在这边。也有公路，也要走卡车的。
白书豪转悠了一圈，就看到一辆小汽车开进了厂里。
车上下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
看老杨和老李轮番热情的表现，这应该是那个有来头的家伙了。确实，比老杨年轻十多岁，却一个级别了。
白书豪没那边凑合，反正吃饭的时候，总能遇到。
他去了车间。
刚探头瞅了一眼，就被人发现了。一个穿着保卫科制服的同志就过来了。
白书豪在想，要不要把老杨搬出来呢，边上却过来了另外一个保卫科的。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没有搭理白书豪。
后面过来的那个，应该是老杨特意安排的，估计是怕白书豪被撵出去。
白书豪进来之后，四处看了看。
到底是术业有专攻，他最多也就是看个热闹。两世为人，都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看着热火朝天的车间，他也就是看懂。整个程序是把钢锭材料什么，熔炼之后，锻打成需要的大小和差不多形状，再次进行加工。
一个略显粗壮的人，正在那手舞足蹈呢。
白书豪一看，还真是巧，这不是二大爷刘海中嘛。
也是，这附近都是锻造工件的。
白书豪也没靠近，有点危险。虽然对他来说，不成问题，却不想影响工人干活。
他很清楚，这种需要专注的重体力工作，一旦被某些好奇的2b打乱了节奏是很危险的事情。
他掏出烟，递了一根给车间内执勤的保卫科同志。
“同志，打听一下。那位，在干嘛？”白书豪指了指手舞足蹈的刘海中。
“您说那个，唉，他叫刘海中。前几天成了小组长。天天都得开个会。把他的那些废话再多废话几遍。搞不懂，他想做什么，脑子不太好吧。”
那人接过烟，叹了口气。
“他没事就得开个小会。张口闭口就是安全生产。这东西确实应该强调。但是一天说几遍， 别说干活的了，我们这些看着他们干活的，都觉得烦了。”
“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把他放到了小组长上了。天天上纲上线，动作还得标准一致。”
那人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刘海中的事情。
白书豪就听着。他倒是一点不意外，这家伙就是这个拿鸡毛当令箭的性子。
他和那人聊了一会，转身就朝着车间外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跑过来。
“书豪？你怎么来了？来看你二大爷？告诉你，你二大爷可是厂里的小组长，手底下管着几号……十几号的人呢。”
白书豪扫了一眼，那个想打刘海中的几个人，这就是刘海中说的“十几号人”。
“你看你那工作，不体面。现在工人阶级，才是最光荣的。劳动最光荣嘛。想不想换个工作，来我们厂里？你二大爷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厂，来我们车间，来我手下当工人了。”
二大爷那是不管不顾的吹，胸脯拍的啪啪响，准备大包大揽呢。
白书豪看着那几个锻工，他真想给刘海中唱一个。
炸雷呀，炸雷，计划经济抡大锤。
“不用了，二大爷，您这活太高端了。我是做不了。我还是比较适合那种不太体面的经理。好好干，估计你们厂里很快又会给你升官了。”
白书豪笑着说了句。
“哈哈……像你这么没眼光的人都看出来了二大爷的潜力，那么英明的厂领导没道理看不出来。等着吧，你二大爷升官指日可待了。”
“白经理，白经理，杨厂长找你去办公室谈事情。”小杨秘书从车间外找来了。
“杨秘书，杨厂长有没有喊我一起去？”二大爷先一步伸手过去了。
这还打算握个手。
“刘海中，回去干你的活。杨厂长找你，我自然会通知你。不用你一天问我好几遍。”小杨秘书一脸不耐烦。
真不知道这货怎么把杨秘书搞得这么不耐烦。
“白经理，走吧。那边等着呢。”小杨秘书转头就换了个笑脸说道。
“二大爷，你继续努力，你可以的。操练起来，你就是下个厂长。”白书豪笑着说了句，就朝着外面走去。
“我呸，什么玩意儿。这种货色都能当上经理。放条狗在那都比他干的好。”刘海中一脸不屑的看着门口，狠狠的呸了一口。
“小的们，操练起来。这个月生产量加倍，下个月就能干出四倍。”刘海中喊了一嗓子，继续去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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