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穆凡等人于火行空间设计诛杀魔皇分身的同一时刻，玄冥归墟秘境的另一处独立空间——金戈战场，正上演着一场悄无声息的抓捕。
这片空间与火行空间的炽热截然不同，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大地龟裂，随处可见断裂的兵器、残破的战甲、以及不知多少年前留下的巨型骸骨。空气中弥漫着金铁锈蚀的味道，更深处则隐含着凌厉的杀伐之气。
一支十五人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行，为首者正是天元城之主——玄穹至尊。
他身形清瘦，白发披肩，面容虽布满岁月刻痕，但那双眼睛却澄澈如孩童，目光流转间隐现星辰幻灭之象。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背负一柄无鞘古剑，看起来就像凡间一位寻常老道。
走在他身侧半步的，是一位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鉴天叟。他身形微驼，双手拢在袖中，一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却时不时闪过精芒，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两人一前一后，看似随意行走，实则气机浑然一体。近两千年的师徒情谊，早已让他们的配合达到心意相通的境地。
队伍中除了天元城的七名元婴长老、五名金丹弟子，还有三名来自悬空寺的高僧，皆是受邀共同探索秘境。
“城主，前方三百里处，有一片古战场遗迹，煞气冲天，但宝光隐现，应是上古某次大战的遗留。”一名擅长勘探的长老禀报道。
玄穹至尊微微颔首，正要下令转向，身侧的鉴天叟忽然眉头一皱。
老者双手从袖中抽出，十指虚扣，结成一个玄奥法印。一股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那波纹看似微弱，却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指万物本源。
《鉴天宝录》——这部玄妙功法不主战斗，不修长生，专精于“鉴气辨源”。修炼至大成，可辨别天地间一切元气本质，识破伪装，洞察虚实。鉴天叟浸淫此道千五百年，早已达到“万气皆明，真伪立判”的境界。
波纹扫过队伍后方两名身着天元城执事服饰的修士时，鉴天叟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
“师尊。”他传音入密，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队伍末尾那两人——李执事和王执事，气息有异。”
玄穹至尊神色不动，传音反问：“何异？”
“他们表面的气息确实是本门《天元正法》的路子，元婴中期与化神初期，看似正常。但在那层伪装之下……弟子感应到了一缕极其隐晦的‘幽冥死气’，还有一丝几乎被完全掩盖的‘魔元波动’。”鉴天叟语速极快，“伪装手法很高明，若非弟子的《鉴天宝录》已修至‘显微’之境，恐怕也难以察觉。”
幽冥死气，魔元波动。
玄穹至尊眼底寒意一闪。
玄冥归墟秘境开启至今不过数日，各方势力都还在外围探索阶段。天元城此次进入的队伍，每一人都是他亲自审核过的。况且如今天元大陆各方势力，化神境强者皆是凤毛麟角，整个天元城算上他自己也仅有三名化神，怎么可能突然多出一个化神初期的“执事”？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人是混进来的细作。
能够在秘境开启前就潜入天元城，并取得执事身份，甚至瞒过了自己的初步审查……幽冥教的手，伸得比他想象中还要长。
“确定只有这两人？”玄穹至尊问。
“目前只发现这两处异常。但为防万一，弟子建议立即控制，严加审问。”鉴天叟道。
玄穹至尊略一沉吟，忽然朗声道：“诸位，前方古战场煞气过重，元婴弟子恐难承受。李执事，王执事，你们带三名元婴弟子，先在此处扎营休整，布下防护阵法。其余人随我继续前行，勘探清楚后再来接应。”
这安排合情合理，无人起疑。
被点名的“李执事”和“王执事”——实为幽冥教影卫伪装的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庆幸。留在后方，正好方便他们执行下一步计划：在营地周围布下特制的“留影符”，伪造天元城与悬空寺冲突的“证据”。
“属下遵命。”两人躬身领命，神态恭敬自然。
玄穹至尊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大队继续前行。走出约五十里，转过一片由巨型兽骨形成的山坳后，他忽然停下脚步。
“鉴天，悬空寺的三位大师，请随我来。”他看向其余人，“诸位长老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玄穹至尊袖袍轻拂，一股无形之力裹住鉴天叟与三位高僧，五人竟直接消失在原地！
不是遁术，不是身法，而是真正的——虚空挪移！
留下的天元城长老们面面相觑，但无人多问。城主行事，自有深意。
五十里外，临时营地。
两名幽冥教影卫刚打发三名元婴弟子去四周警戒，正要从储物袋中取出特制留影符，忽然同时感到周身空间一紧！
仿佛有无形的大手，将方圆百丈内的空间彻底凝固。
两人脸色大变，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一根。不仅是身体，连灵力、神识，都被彻底锁死！
一道灰袍身影从虚空中踏出，正是去而复返的玄穹至尊。鉴天叟与三位悬空寺高僧分列四方，已成合围之势。
“城主……这是何意？”“李执事”强作镇定，声音却已发颤。
玄穹至尊根本不废话，右手抬起，对着两人凌空一抓。
《苍穹玄功》——天元城镇派绝学，修炼至高深处，可掌御苍穹，操控一方天地的法则。玄穹至尊虽未达传说中“掌中乾坤”的境界，但在这百丈范围内，他就是绝对的主宰。
“嗤啦——！”
两人身上的伪装如脆纸般被撕开，露出了真容：皆是三十岁左右的面孔，脸色苍白，眼带邪气，周身隐隐有黑气缭绕。那“化神初期”的修为，也跌落至元婴巅峰——显然是用了某种透支潜力的秘法强行提升。
“幽冥教影卫，编号七、编号九。”鉴天叟冷冷道出二人身份，“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天元城。”
身份被彻底识破，两人知道再无侥幸。编号七的影卫眼中闪过决绝，就要催动神魂中的自毁禁制——
“哼。”
玄穹至尊冷哼一声，那即将爆发的禁制如同被浇灭的火苗，瞬间沉寂。他单手结印，一道玄奥的符文打入两人眉心。
“搜魂我懒得用，太麻烦。”玄穹至尊淡淡道，“《苍穹玄功》有一式‘天心问魄’，可引动你们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让你们自己说出来——而且，绝无虚言。”
他双目之中，忽然浮现出苍穹星海的虚影。
两名影卫的眼神瞬间涣散，表情变得呆滞，如同提线木偶。
“说，幽冥教此次潜入秘境，有何阴谋？”玄穹至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违逆的意志。
编号七的影卫木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奉教主之命……潜入各势力队伍……制造冲突证据……嫁祸离间……瓦解星海共进盟……”
他一五一十，将幽冥教的计划全盘托出：如何伪装成不同势力袭击盟友，如何留下特制留影符，如何在事后“偶然”让证据被发现，如何引发各方猜忌……
甚至连针对凤鸣阁、天元城、悬空寺、北域妖族的具体方案，都说得清清楚楚。
三位悬空寺高僧听得面色铁青。如今天元大陆各方势力，化神境强者基本都只有一两名，皆是镇压气运的存在。一旦因此产生误会爆发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玄穹至尊脸色也冷了下来。
当他听到“伪装成妖族袭击凤鸣阁，嫁祸北域三皇”这一条时，眼中杀机已凝如实质。
小师叔也在秘境中。虽然小师叔修为高深，谋略过人，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幽冥教这般算计，小师叔若不知情，恐会吃亏。
“你们教主现在何处？”玄穹至尊追问。
“教主……亲自跟踪凤鸣阁林穆凡……进入火行空间……计划在火山守护兽处……实施第一次嫁祸……”编号九的影卫补充道。
火行空间？火山？
玄穹至尊心念电转。小师叔他们竟然已经与幽冥教主对上了？那教主能统领幽冥教，至少也是炼虚修为……
他不再犹豫，抬手虚按。
“噗——”“噗——”
两名影卫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化作两团血雾，神魂俱灭。玄穹至尊凌空一抓，血雾中飞出数枚储物戒指和几件特制法宝，包括那些尚未使用的留影符。
“三位大师。”玄穹至尊看向悬空寺高僧，“情况紧急，贫道需立即联络本城其他队伍，彻查细作。幽冥教此计甚毒，若让其得逞，秘境之内必将大乱。还请大师们配合，暗中排查悬空寺队伍，以防万一。”
为首的老僧合十道：“阿弥陀佛……魔道猖獗，竟行此卑劣之事。玄穹城主放心，贫僧等即刻联络本寺同门，严加防范。”
“有劳。”玄穹至尊拱手，又对鉴天叟道，“鉴天，你持我令牌，速去与本城其他两支队伍汇合，以《鉴天宝录》暗中筛查。一旦发现可疑，立即控制，宁可错查，不可放过！”
“弟子明白！”鉴天叟接过令牌，身形化作流光而去。
玄穹至尊则取出三枚特制的传讯玉符，分别烙印入神识信息，捏碎。
玉符化作三道无形波动，穿透秘境空间壁垒，朝着不同方向传去——那是天元城独有的“血脉传讯术”，只要同族血脉在千里之内，皆可接收。
“林阁主，幽冥教阴谋已露，欲行离间之计，务必小心。若遇袭击，请确认对方身份。”——这是发给林穆凡的。他谨记空衍祖师交代，绝不透露师门关系，只以“林阁主”相称。
“所有天元城所属，立即暗中自查队伍，警惕伪装者。发现异常，立即上报，不得擅自处理。”——这是发给所有天元城队伍的。
“北域妖族、海外同道，幽冥教欲行离间之计，伪装袭击，制造证据。若遇‘盟友’袭击，请务必确认对方身份，勿中奸计。”——这是发给妖族和海外势力的。
做完这些，玄穹至尊望向火行空间的方向，眼中忧色一闪而过。
林阁主，您可千万要平安啊……
火行空间之事已了，林穆凡带着众人通过传送门回到凤鸣阁，稍作休整后，便再次进入玄冥归墟秘境。
这一次，他们选择了一个与火行空间截然不同的独立空间——冰原世界。
踏出空间裂隙的瞬间，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苍茫。冰川连绵起伏，如同巨龙蜿蜒；冰原广阔无垠，反射着天空苍青色的光。雪花漫天飞舞，却不是柔软的白色，而是一种泛着淡蓝光芒的冰晶，每一片都蕴含着精纯的冰系灵气。
“好冷……”幽月打了个寒颤，连忙运转灵力护体，“这里的温度，恐怕元婴修士都难以长时间承受。”
孟知白环顾四周，赞叹道：“玄冥归墟果然神奇，竟能将火行与冰原两种极端空间并存。这等造化手段，当真不可思议。”
叶梦龙闭上双眼，裂缝之眼中的日月虚影微微流转：“这片空间的冰系法则相当完整，而且……我感应到了时光的痕迹。这里的时间流速，似乎比外界要慢一些。”
林穆凡深吸一口冰寒的空气，感受着其中纯粹的冰系元气，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地方。既然来了，我们便在此炼制冰原空间的传送门。”
他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冰原上停下脚步，从储物戒中取出材料。
这次他没有像在火行空间那样一次性拿出大量材料，而是只取出了炼制一座传送门所需的份额——星辉石、虚空晶石、五行精华、时空凝液，以及几样专门调和冰系元气的辅助材料。
“阁主，这次不批量炼制了吗？”幽月好奇问道。
林穆凡摇头：“炼制传送门，最关键的是捕捉并融合该空间的本源气息。每个独立空间的本源特性都不同，火行空间炽烈狂暴，冰原空间寒冷沉静，炼制手法、材料配比、符文刻画都需相应调整，无法批量复制。”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处理材料：“况且，经过火行空间那次，我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传送门若数量过多，不仅容易暴露，还可能干扰空间本身的平衡。每个秘境，传送门的数量需控制在三座以内:一座使用，一座备用，一座库存。所有门户都要带回凤鸣阁统一保管，根据任务需要临时开启，绝不可长期留在秘境中。”
众人闻言，皆深以为然。
确实，传送门这等战略级宝物，若随意放置，一旦被敌对势力发现并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林穆凡盘膝坐在冰原上，混沌灵力涌出，开始熔炼材料。
这一次的炼制，与火行空间时又有所不同。
火行空间炽热，材料熔炼需以火系法则为引；冰原空间寒冷，则需以冰系法则为基。林穆凡双手结印，太虚五行道树的虚影在身后浮现，五色光华流转间，一缕纯粹的冰蓝道韵分离而出，融入正在熔炼的材料中。
“冰系法则，本质为‘凝固’、‘沉静’、‘秩序’。”林穆凡一边炼制，一边为众人讲解，“所以冰原空间的传送门，需更加注重稳定性、隐蔽性。门户框架的符文，要以‘固’、‘藏’、‘定’三类为主。”
只见在他操控下，星辉石与虚空晶石熔炼成的液体缓缓成型，化作一丈高、六尺宽的门户框架。框架通体呈现冰蓝色，表面天然形成雪花状的纹路。
接下来是关键一步——捕捉冰原空间的本源气息。
林穆凡闭目凝神，神识如网撒开，融入这片苍茫冰原。他感知着每一片雪花的飘落，每一道寒风的轨迹，每一座冰川的呼吸……
渐渐地，他触碰到了这片空间的“心跳”。
那是一种极其沉静、却又浩瀚无边的意志，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冰原空间的本源，不像火行空间那般炽烈外放，而是内敛深沉，隐藏在这片冰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中。
林穆凡小心翼翼，以大虚空术凝聚出一只无形之手，轻轻“摘取”了一缕本源气息。
那是一团淡蓝色的光点，只有黄豆大小，却散发着让周围温度骤降十度的极致寒意。光点内部，仿佛有无数冰晶在凝结、破碎、再凝结，循环往复，永不停息。
“融。”
林穆凡将光点轻轻放在门户框架中心。
这一次，他没有像在火行空间那样让本源气息“生长”，而是以时空凝液为媒介，将光点缓缓“渗透”进框架每一寸材质。
冰系本源沉静内敛，不喜张扬，所以融合方式也需温和缓慢。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三个时辰后，门户框架彻底稳定下来。它依旧是冰蓝色，但那种蓝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能将人的目光都吸进去。表面的雪花纹路自然流转，门户中心处，隐约可见一个微型的冰雪旋涡在缓缓旋转。
冰原传送门，炼制成功。
林穆凡将其缩小收起，长出一口气，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成冰雾。
“冰原空间的本源比火行空间更难捕捉，但炼制出的门户也更加稳定隐蔽。”他评价道，“这座传送门若激活，可完全与冰原环境融为一体，若非炼虚强者刻意探查，极难发现。”
幽月仔细记录着每一个细节，这些经验对她阵法造诣的提升大有裨益。
“阁主，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冥凌问道。
林穆凡望向冰原深处：“既然来了，自然要探索一番。这片空间应当也有其独特的天材地宝和上古遗迹。不过在此之前……”
他取出一枚传讯玉符，正是玄穹至尊发来的那枚。
读取完信息后，林穆凡眼中闪过冷意。
“幽冥教……果然阴魂不散。”他将信息内容告知众人，“他们计划在秘境中制造冲突，嫁祸离间，瓦解星海共进盟。玄穹城主已发现并清除两名细作，提醒我们小心。”
叶梦龙冷笑：“魔皇本体被契约反噬，便派分身和爪牙搞这些小动作，当真可笑。”
“不可大意。”林穆凡摇头，“阴谋诡计往往比正面战斗更难防范。不过既然我们已经知晓他们的计划，便可反制。”
他略作思考，道：“接下来我们的行动，需更加谨慎。遇到其他势力的队伍，先确认身份，再决定是否接触。若遇袭击，务必留活口，查明真相。”
众人郑重点头。
就在这时，孟知白忽然指向冰原远处：“阁主，你看那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百里之外，一座巨大的冰川之巅，竟隐隐有七彩光华流转。那光芒虽然微弱，但在苍茫冰原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
“宝光？”幽月眼睛一亮。
“过去看看。”林穆凡当先飞起，众人紧随其后。
就在林穆凡等人探索冰原空间的同时，天元城西，木元坊。
这片区域是天元城着名的灵兽交易区，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色灵兽的叫声此起彼伏。而在木元坊深处，有一处颇为雅致的院落，门匾上书三个古朴大字——云渺轩。
这里正是林穆凡在天元城置办的产业之一，专门用于安置和培养灵兽。
院中，一名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正蹲在池塘边，对着水中游动的几尾“冰晶鲤”流口水。
那青年生得唇红齿白，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透着机灵劲，最奇特的是他长着一对奇大的耳朵，还生有三道银色纹路。身后一条细长的大尾巴虚影正兴奋地摇来摇去。
正是当年林穆凡在裂云岛与疾风岛收服的大耳寻宝鼠所化形，取名“元宝”。
“啧啧，这冰晶鲤养了三年，终于要成熟了。”元宝搓着手，“等它们额头生出第三道冰纹，就能入药炼制‘冰心丹’，对修炼冰系功法的修士大有裨益。主人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话音未落，院中空间忽然微微波动。
一座赤金色的门户凭空浮现，林穆凡的身影从中踏出。
“主人！”元宝惊喜地跳起来，耳朵抖个不停，“您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火行空间又发现什么好宝贝了？”
林穆凡看着这活泼过头的寻宝鼠，无奈摇头：“稳重些。我这次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他将玄冥归墟秘境、多个独立空间、以及传送门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元宝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尾巴摇成了风车，最后更是激动得原地蹦跳：“秘境！多个独立空间！上古遗留！天材地宝！主人！带我去！我必须去！那里肯定有无数宝贝！”
林穆凡早已习惯他这反应，直接道：“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得令！”元宝转身冲进屋内，不到三息就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跑出来，“准备好了！主人，咱们先去哪个空间？火行空间吗？我闻到了！隔着空间我都能闻到那里的宝贝的味道！”
“先去冰原空间，火行空间你晚些再去。”林穆凡带着他通过传送门，直接来到凤鸣阁，又通过另一座门户进入冰原空间。
从冰蓝门户中踏出的瞬间，元宝整个人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耳朵竖得笔直，尾巴炸成了毛球。
“这……这……”他结巴了两声，忽然仰天尖叫，“发财啦——！！！”
声音在冰原上传出老远，震得远处冰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元宝“噗通”一声跪在冰面上，双手按地，浑身颤抖：“东北方向一百二十里，冰层下八百丈，有一条‘寒玉髓’矿脉！正前方八十里，那座冰川内部，有三十多株‘千年雪莲’！西南方向二百里，冰湖底沉着三块‘玄冰铁’！还有还有——西北方向三百里，有上古洞府的气息！禁制已经松动！”
他猛地跳起来，抓住林穆凡的袖子：“主人！让我去！我现在就去！一秒钟都不能等了！”
林穆凡也被他这寻宝天赋惊到了。隔着这么远，冰层这么厚，竟能感知得如此清晰，大耳寻宝鼠的血脉果然名不虚传。
“去吧，注意安全。”林穆凡将冰原空间的地图和传讯玉符交给他，“遇到危险立即退回传送门。我会让冥凌暗中保护你。”
“多谢主人！”元宝接过东西，身形一晃，化作本体——一只灰褐色、耳朵奇大、眼睛如黑宝石的寻宝鼠，足有三尺大小。
它“嗖”地钻入冰面，竟无视极寒，直接施展冰遁之术，消失不见。
林穆凡摇摇头，对冥凌道：“跟上他，暗中保护。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不要现身。”
“是。”冥凌身形融入阴影，悄然追去。
接下来的几天，冰原空间见识到了什么叫“刮地三尺”。
元宝彻底疯狂了。
它白天钻冰寻矿，夜晚潜湖捞宝，遇到灵草就小心移植到太虚源衍府，遇到妖兽……它打不过，但它会挖陷阱。
第一日，它在寒玉髓矿脉旁发现了一群“冰晶蝎”，这种蝎子通体透明，尾针蕴含极寒之毒，蝎王更是化神期。元宝没有硬拼，而是在蝎群必经之路上挖了数十个深坑，坑底布下特制的“暖阳粉”——这是火系材料研磨而成，对冰系生物有极强的刺激。冰晶蝎群路过时落入坑中，被暖阳粉刺激得疯狂逃窜，元宝乐呵呵地挖走了七成矿脉。
第二日，它在冰川内部找到了一株“万年雪莲王”，但旁边盘踞着一头炼虚初期的“冰魄蟒”。这次它没有叫林穆凡，而是用三株千年雪莲炼制出特制香饵，将冰魄蟒引开百里，趁机摘走雪莲王，还顺手挖走了蟒巢里的十几枚蟒卵。
第三日，它甚至找到了那处上古洞府——半埋在冰川中的石室。银纹大耳微微抖动——破妄，禁制被破开后，他在里面发现了两枚玉简，其中一块记载了一种失传的“冰魄铸剑术”，另外一块则记载了一种冰系“寒髓雪莲”的繁殖之法，价值无量。此外，还有数件保存完好的上古冰系法宝。
三日后，当林穆凡在临时营地见到元宝时，这寻宝鼠正抱着一块脸盆大小的玄冰铁傻笑。
而他身后，各种冰系材料堆积如山，分门别类放满了两座临时开辟的冰室。粗略估算，总价值不亚于火行空间的收获！
“主人……”元宝化回人形，虽然冻得嘴唇发紫，但眼睛亮得吓人，“这还只是冰原空间的两成区域！给我两个月……不，一个月！我能把这里每一寸冰都翻过来！”
林穆凡看着这堆收获，又看看兴奋得尾巴乱摇的元宝，忽然觉得，将这寻宝鼠收服，或许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之一。
“好，那你就继续。”林穆凡道，“我会派一队弟子专门配合你，负责搬运、整理、初步加工。你需要什么，直接提。不过，火候不足的就不要再采集了，不然会影响这里的灵气。”
他望向远方苍茫冰原，眼中闪过深邃光芒。
玄冥归墟秘境，究竟有多少独立空间？
火行、冰原之后，应该还有金、木、水、土、风、雷……甚至可能有更罕见的时空、生死、光暗等特殊空间。
若每一个空间都能如此开发……
凤鸣阁的底蕴，将在短时间内膨胀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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