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集合哨音，如同尖锐的刀片，划破了宏光钢铁厂清晨的死寂。
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厚重的铅云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广场上，空气凝固到了冰点。
所有的劳工，无论是在搬运废料的，还是在搅拌水泥的，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他们被驱赶着，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瑟缩地聚集在广场中央。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三只体型硕大的机械战狼，正在来回踱步。
恐惧，在人群中无声地蔓延。
姜哲站在高台上，黑色的风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眼神，比那机械战狼的义眼还要冰冷。
在他的手中，捏着那个小小的、装着淡粉色液体的安瓿瓶。
那是李二狗视若珍宝的“圣水”。
也是足以毁掉这个基地的毒瘤。
“都看清楚了。”
姜哲的声音不大，却通过扩音器，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膜。
“这就是你们有些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救赎。”
说完，他松开了手。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玻璃瓶摔在水泥地上，粉色的液体溅开，散发出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
人群中，李二狗跪在第一排，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一滩正在渗入缝隙的液体，眼球暴突，布满了血丝。
那是他的命根子！
那是他通往“天堂”的唯一钥匙！
“不……不要……”
李二狗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姜哲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如刀，扫视全场。
“我不管以前外面是什么规矩。”
“但在宏光钢铁厂，在我的地盘，只有一条铁律。”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仿佛凝聚着千钧的杀意。
“私通外敌者，死。”
“传播邪教者，死。”
“藏匿毒品者，死。”
三个“死”字，如同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口。
然而。
就在这时。
一直跪在地上的李二狗，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咆哮！
“你毁了圣水！你这个魔鬼！你毁了神的恩赐！”
因为药物戒断反应而极度扭曲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理智，被疯狂的兽性所吞噬。
李二狗猛地从地上弹起，浑身的皮肤表面，青筋如同蚯蚓般疯狂暴起！
他的力量，在这一瞬间竟然突破了普通人的极限！
“主教万岁！为了救赎！”
他嘶吼着，像是一头疯狗，不顾一切地冲向高台上的姜哲！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抓起了一块尖锐的石头，那是他唯一的武器。
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近了！
五米！三米！
李二狗那狰狞的面孔，已经近在咫尺！
然而。
姜哲动都未动。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依旧保持着那副冷漠的姿态，仿佛看着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就在李二狗即将冲上高台的瞬间。
一道黑色的残影，骤然闪过！
那是守在姜哲身边的“暗影”型号机械战狼。
它的速度，快到了肉眼无法捕捉的极致！
吼——！
一声低沉的机械咆哮。
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脆响。
咔嚓！
李二狗前冲的身体，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机械战狼那布满利齿的巨口，精准无比地咬住了他的喉咙。
巨大的咬合力，瞬间爆发！
噗嗤！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瞬间染红了半边天空！
滚烫的血液，喷溅在第一排那些劳工惊恐的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李二狗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眼中的疯狂迅速褪去，变成了死灰般的空洞。
机械战狼松开嘴，像丢垃圾一样，将尸体甩到了台下。
砰。
尸体落地，尘土飞扬。
整个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看着那只满嘴鲜血、冷冷注视着他们的机械战狼。
这……就是挑衅首领的下场。
这就是铁律。
姜哲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并没有沾上血迹的手指。
然后，他随手将手帕扔在了李二狗的尸体上。
白色的手帕，瞬间被鲜血浸透，变得刺眼无比。
“苏青妍。”
姜哲淡淡地开口。
“在。”
苏青妍从一旁走出，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作战服，手中握着那把早已沾满鲜血的连弩。
“带人，彻查所有宿舍。”
姜哲的命令，冰冷无情。
“不管是床板下，还是墙缝里，哪怕是把地砖掀开，也要给我查清楚。”
“凡是藏有这种‘圣水’者，无论男女，无论老幼。”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那些眼神躲闪的人身上停留了一瞬。
“全部驱逐出基地。”
“任其自生自灭。”
在这末世，驱逐，就等于死刑。
甚至比死刑更残忍。
因为外面，是丧尸的海洋，是真正的地狱。
“是！”
苏青妍大声应道。
她转过身，一挥手。
“第一小队，跟我走！封锁宿舍区！”
一场清洗，迅速展开。
哭喊声，求饶声，在宿舍区此起彼伏。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藏匿着“圣水”想要以此逃避现实的人，被一个个揪了出来。
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试图用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换取留下的机会。
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枪托和无情的驱逐。
残酷吗？
或许吧。
但姜哲很清楚，如果不切除这些腐肉，整个宏光钢铁厂都会烂掉。
他是在救剩下的人。
也是在救他自己。
……
夜色，再次降临。
清洗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才结束。
一共查出了十二个藏匿“圣水”的人，其中甚至包括那个自称是护士的女人。
他们被剥夺了工装，扔出了基地大门。
至于他们在外面能活多久，那就不是姜哲关心的事情了。
指挥室的顶层办公室里。
姜哲有些疲惫地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一天，杀的人比救的人多。
虽然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血腥，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还是挥之不去。
那个“救赎教会”，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
源头不除，麻烦不断。
他们既然能渗透进一批药水，就能渗透进第二批。
甚至，下一次可能就不是药水，而是炸弹，或者是病毒。
必须主动出击。
就在他在脑海中构思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时。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姜哲微微睁开眼，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战刀。
但随即，他又放松了下来。
在这个基地里，能不敲门直接进他办公室的，只有一个人。
苏青妍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推门而入。
她反手关上了门，并且，轻轻地落下了门锁。
姜哲挑了挑眉。
今晚的苏青妍，有些不一样。
她卸下了白天那身冰冷干练的作战服，也没有穿平时那套职业oL装。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酒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这种在末世前或许只是寻常的情趣，但在如今这个连一块干净布料都难求的废土，却显得尤为奢侈和珍贵。
丝滑的布料，紧紧贴合着她曼妙的曲线。
酒红色衬托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胜雪，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一种象牙般温润的光泽。
那两条修长的美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每走一步，都摇曳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地走向姜哲。
空气中，原本那股淡淡的机油味和血腥气，瞬间被一股幽兰般的香气所取代。
那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姜哲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并没有起身，只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
“苏总管。”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调侃。
“现在好像已经过了汇报工作的时间了吧？”
苏青妍没有说话。
她走到姜哲的身后，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
然后，她伸出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姜哲的太阳穴上。
指尖微凉，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缓缓揉动。
那种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汇报工作和伺候老板，都是我的职责。”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完全没有了白天处决叛徒时的冷酷，只剩下了似水的温柔。
“而且……”
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姜哲的耳畔。
胸前那抹惊人的柔软，有意无意地蹭着姜哲的后背，带来一阵阵触电般的酥麻感。
“有些工作，只有在这个时候汇报，才最合适。”
姜哲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存。
“说吧，今天清理了多少垃圾？”
苏青妍的手指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帮他捏着僵硬的肌肉。
“一共十二人，全部驱逐。”
“物资消耗方面，因为今天的加餐，肉类库存下降了百分之一，但士气提升明显。”
“另外……”
她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姜哲的身前。
她将那叠文件推开，直接坐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
那双修长的美腿，就在姜哲的眼前晃动。
“林娜那边已经提取出了药水中的植物样本，确定了大概的生长区域。”
“就在城北的植物园附近。”
苏青妍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搭在姜哲的衣领上。
一颗，一颗。
她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姜哲衬衫的扣子。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拆一件珍贵的礼物。
“所以，我们要去打仗了，对吗？”
姜哲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尤物。
他的眼中，没有了白天的杀气，只有一团渐渐燃起的火焰。
那种在残酷杀戮后，对温暖和肉体最原始的渴望。
“没错。”
姜哲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
苏青妍顺势滑落，跪坐在姜哲的腿边。
她仰起头，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迷离，一丝崇拜，还有一丝深深的依恋。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唯一的信仰。
只要能让他哪怕放松一秒，她愿意付出一切。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红唇，眼神妩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今晚……”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
“让我帮你把这一身的杀气，都洗干净……”
窗外，寒风呼啸，仿佛厉鬼的哭嚎。
屋内，春色旖旎，温暖如春。
在这个绝望的末世，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便是唯一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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