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独孤鹜心中，我一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从未想过是他自己的。”
鬼使神差下，凤白泠忽开口问道。
“独孤鹜，你要与我和离是为了纳兰湮儿？”
凤白泠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平静，不久之前，独孤鹜还说想和他说做真夫妻，这么快，他就改变了主意。
除了是因为纳兰湮儿的缘故，凤白泠想不到其他原因。
独孤鹜沉默着。
凤白泠当他是默认了。
“你的腿还没有彻底好，虽然有了拐杖，可这些日子你一直有动用罡气，这会加速影响你另外一只腿。”
凤白泠垂下了眸，望着独孤鹜的腿。
独孤鹜入狱之后，拐杖也被收走了，这几日他的左右双腿，原本已经好转的右腿，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已经动弹不得了。
他左腿情况也恶化了不少，这些独孤鹜都很清楚，这是因为独孤鹜各种伤痛以及中的毒的缘故，
他日常又不珍惜自己的腿，这阵子他的两腿膝关节很可能都已经受损。
“若是我真被处死，腿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独孤鹜的声音淡漠，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似的。
“我与你和离后，郡主府以及早前给你的那些彩礼都一并送给你。你也不用再挂念着我的事，毕竟你我再无关系了。”
独孤鹜冷然一笑。
“我已经让陆音替我写了和离书，你拿到后签上字，再让他转交给我即可。”
说罢独孤鹜就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凤白泠神情木然走出京兆尹，迎面一阵冷风出来，她忽觉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白泠醒来时，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对方脸上满脸关切。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凤白泠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东方默笙坐在一旁。
凤白泠没有作声，就要起身。
“白泠，你不要乱动。”
东方默笙连忙按住了不安分的凤白泠，将自己厚实的披风盖在凤白泠的身上。
“我刚好路过，发现你晕倒在京兆尹外。你也太不注意了，都有了身子了，怎么还乱跑？”
东方默笙的话语间带着关切。
“多谢九皇子。”
对于怀孕之事，凤白泠没有多说，东方默笙也没有再多问，东方默笙懂得一些医术，这时也看出凤白泠有身子的事。
“你是去告诉鹜王这个好消息的？”
东方默笙迟疑了下，试探着问道。
“独孤鹜知道我有了身孕后，要与我和离，我答应了。”
凤白泠淡然一笑。
东方默笙的手轻轻一颤，聪明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九皇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经历了那一世后，凤白泠本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了。
直到今日，她才发现，自己该死的在乎独孤鹜对自己的看法，她与独孤鹜在一起时，她没有发现自己对独孤鹜的感情，她有了身孕后，她才发现她与独孤鹜的感情是不同的。
曾经她以为自己对独孤鹜只是感恩，那一世，他替自己收了尸，这一世他在自己和小鲤最需要时，给了母女俩足够的庇护。
连凤白泠都不知道，自己对独孤鹜的感情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独孤鹜，可是独孤鹜的心始终不在她的身上，哪怕他与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独孤鹜依旧不信任她。
这也是为什么凤白泠最终没有告诉独孤鹜那一晚那个女人是她的缘故。
“在我心目中，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
东方默笙略带羞涩笑了笑。
“难怪毓秀院的女学生们都说九皇子你是世上最温柔的男人。”
凤白泠笑了笑，没有将东方默笙的话太当回事儿。
马车很快就到了顺亲王府外。
凤白泠下了马车，和九皇子道别时，东方默笙欲言又止。
“白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东方默笙在凤白泠转身的一瞬，忽然开口说道。
“多谢九皇子，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我凤白泠的荣幸。”
凤白泠没有回应九皇子的心意，她心中很清楚，无论自己和独孤鹜的结局如何，她和东方默笙都是不可能的。尽管东方默笙从一开始就很照顾她，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也很体贴，可不知什么缘故凤白泠和他之间总有一道沟壑无法跨越。
东方默笙沉默着，凤白泠进了顺亲王府，东方默笙“望”着凤白泠的背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垂下了眼睫。
他的眼角那一颗火红色的泪痣，鲜艳欲滴。
见凤白泠安然回到了顺亲王府，亲王妃又高兴又郁闷，她清了清嗓子，正要用长辈的口吻训诫凤白泠以后要夹紧尾巴做人，再好好商量怎么营救独孤鹜。
哪知道凤白泠忽然说出了她和独孤鹜和离之事。
顺亲王妃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她不顾自己平日假装的端庄的一套，瞪圆了眼睛盯着凤白泠。
“凤白泠，你不会想要抛夫弃子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你却要自己飞，你刚回来就打算不要顺亲王府，不要小锦和独孤鹜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太子之事闹得满城风雨，顺亲王府也是一片乌云残雨，顺亲王府这些年因为独孤鹜的地位，才能在楚都立足。
如今独孤鹜被抓，不少人对顺亲王府都冷嘲热讽，顺亲王妃想要求人救救独孤鹜，都吃了闭门羹，她还指望着凤白泠回来之后能够想想法子救出独孤鹜。
毕竟凤白泠这女人平日精明的很，她连自己的罪名都能洗脱，一定也能够洗脱独孤鹜的罪名，哪知道凤白泠居然如此薄情寡义，一回来就要丢开顺亲王府。
“母妃，你胡说些什么？大嫂不是那种人。”
明霞郡主忙拦住了口没遮拦的顺亲王妃。
“亲王妃，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和独孤鹜和离了，他就能安全脱身。我答应了长孙柔，我离开顺亲王府，他就会做证替孤鹜洗脱罪名。”
凤白泠解释道。
顺亲王妃还是是一头雾水。
长孙柔又是谁？
“母妃，长孙柔是冥市的少东家。”
“冥市的少东家，那不就很有钱？她什么时候和你大哥有关系了。”
顺亲王妃一听到钱，眼睛亮了亮，不禁好奇着问道。
“母妃，孩儿求求你了，你就少说几句。”
明霞郡主寻思着这件事点不对劲，但那是大嫂和大哥的事，两人又都已经做了决定，听说连和离书都已经写好了。
明霞郡主心中难过，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其他法子来劝凤白泠。
凤白泠也无心多解释，推说自己累了就先回鹜院，刚进房门，就见凤小鲤和独孤小锦两个小家伙坐在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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