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眸色迷离，更多的是无措和不安，他揪着被子，下意识躲藏自己的脸。
“叔叔…网上，网上都是我的脸……都是……”
他像是六神无主，摸不到靠岸的溺水之人，心瞬间就空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溺毙而亡。
“枝枝！”陆知衍猛然抓他的手，“没有了，你做噩梦了，网上什么都没有。”
他打开手机，拼命的向他证明着，夏枝颤抖着手，接过他的手机，原本转发着他露骨视频的网站，果然只剩下其他娱乐的东西，没有他的脸，也没有他不堪的身体。
“呜……”手机滑落，他忽而捂脸哭了起来。
“不哭了。”陆知衍抱着他，心都要碎了。
为他抚去眼角的泪，只是那泪似是决堤的河岸，到了汛期，无法抑制。
陆知衍只好陪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发泄。
一下午没进食，疲惫的面容更加憔悴，陆知衍想着下去熬些粥给他喝。
才起身，衣袖就被拉住了。
“叔叔你要去哪儿？”
那张往日乖巧的小脸，此刻充斥着不安。
陆知衍捏了捏那小巧的鼻子，宠溺的笑笑，“不饿吗？”
后知后觉，是有点饿，夏枝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好瘪。
陆知衍笑笑，“叔叔去煮粥，放心，不会离开。”
他拍拍他的手，似是在跟他保证。
以后，他都不会扔下他一个人的。
犹豫片刻，他松开手，“我想喝甜粥。”
“好，喝甜粥。”
吃了些饭，陆知衍就将人哄睡了。
驱车来到一处厂房，才下车，就听到一阵嘶吼喊叫。
陆知衍从车上抽出铁棍，一步步走近厂房，铁棍摩擦在地上，发出可怕的刺啦声，在漆黑的夜里闪烁出渗人的火星。
厂房的门开着，一进门，围了一群人，他拿出手机，比照了一下，不是他们。
那些人见他进来，识相的让出一个豁口，露出中间的四个人，陆知衍眸色一紧，捏着手机的手越发收力。
“找到了。”他说。
围圈的几个人扬唇放荡一笑，“你也是来找他们报仇的吗？巧了，眼睛已经被我们挖了。”
捷足先登的一伙人，互相搭眼，瞧着地上流血痛苦的人，笑声毫不遮掩。
陆知衍扛着铁棍，挑起唇角，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反而在夜色下，渗着可怕的寒光。
“没事，还有手脚。”
几个人低头照量了一下那些人的手脚，“需不需我们帮忙啊，免费！”
毕竟，这可是他们老大的小叔叔啊。
不过看他这小叔叔也认不出他们，还挺单纯的。
“不必。”陆知衍谢绝这些‘好心’的陌生人。
“我亲自来。”
几个人识相的退开，“行，正好哥几个的任务也完成了。”
“走，回去交差。”
别墅里，卧室的枕边，手机嗡嗡振了几下。
窝在被子里的人，伸了伸懒腰，解锁。
‘老大，任务完成。’
‘哦对了，你小叔叔也在，他说不用我们帮忙。’
少年扬了扬唇角，手机轻点，发出一笔转账。
人都走了，空旷的厂房恢复了夜里的静谧。
陆知衍提着棍棒，一点一点靠近。
地上的人似乎感知到危险，只是他们的眼睛看不见，只能摸索着要逃。
“想跑？”
“啊！！”
陆知衍一脚碾压在其中一人腿上，“那就正好，先废腿！”
……
厂房中，撕心裂肺的痛叫，此起彼伏，震飞了指头休憩的鸟儿，甚至震落了半熟的果子。
看着地上歪七扭八，瘫软的人，陆知衍擦干净棍棒，打电话叫人来善后。
走到车边，他看着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子，笑着揣进了口袋。
半夜，夏枝迷迷糊糊的醒来，总感觉有人在肆无忌惮的看他。
睁眼，床边坐着一道人影，夏枝揉了揉眼，“陆叔叔…”
脸颊一热，就听那低沉声线响起，“嗯，是我。”
夏枝习惯性的抱着他的手，亲昵的蹭着脸颊。
见此，陆知衍一笑，看来，枝枝的状态已经比白天好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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