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罗耀祖，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很快就被夏莲发现了。不过这次她没有责骂，也没有立即躲闪，而是眼神犀利的回盯过去。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罗耀祖，总是这样的话，会让人讨厌的。
也不知道罗耀祖是被盯怕了还是怎么，他用梳子在夏莲的后背推了一下，不自然的说：“坐正，别扭来扭去的。”
夏莲有些得意，总算明白了，对付罗耀祖，就要以柔克刚。上次被他压到床上，最后干脆不反抗，他落荒而逃，现在则是不说话，立刻就让他退却。
这时英妹她们也洗衣服回来了，把老四昨晚搭好的架子，搬到了外面，太阳晒得到的地方。
罗耀祖和夏莲，又陷入了另一轮的沉默。
新的环境，新的一天，大家都有忙不完的活。男的又去动手砍竹子，岩壁下虽然不被雨淋到，但还是三面透风，没个遮挡。砍些竹子回来做个篱笆，把这分成几间。男的一间，女的一间，还有做饭也单独一间。还在不远的地方避人处，围了一个茅房。
女的则是出去找一些野菜野菌子，毕竟初来乍到，啥菜都没有。
下午大家没什么事干了，就各自躺在床上休息。罗耀祖的床是紧挨着英妹的，昨晚搭竹床时没有考虑到男女分间，搭的是通铺。
现在分间了，也只是在中间加一道篱笆墙。来福和老四都不愿意贴着女的睡，所以这个位置就落到了罗耀祖的头上。
罗耀祖也十分乐意，因为那一头的这个位置是英妹的。这竹篱笆墙分隔，只能隔君子不隔小人。此刻，罗耀祖从篱笆的缝隙看过去，正看几个女叽叽喳喳的拿两块破布在比划。
“每人一件是够，每人两件，那就要差好多了。”
英妹坐在床上，背对着罗耀祖这边，面前铺着夏莲那洗干净的破衣破裙，上面摆着的那件昨天做好，并且穿了一天的小衣服。
昨晚去洗澡的时候，她们就议论开，说有空了就要每人做两件这种衣服。现在有空了，自然就围到了一起。
“我只要一件，够洗换就可以。”
这件事就是因夏莲而起的，她不想和姐妹们争。甚至想，如果有谁愿意给一件肚兜给她，那她可以一件都不要。
夏莲以前还是挺讲究的，不会去穿别人的衣服，更别说内衣这种私密的东西。只是环境会改变一个人，昏迷后醒来，穿的已经是别人的衣服。内衣嘛又没有得洗换，逼得只能接受现实。
“我也不要了，我用自己的改。”
香儿是真心不想要，主要是不喜欢那颜色，蓝色和黑色的，还没见过哪个妹娃子晾晒出这种颜色来。
“怎么改？”
江霞询问着，她是真的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可是又真心喜欢这种新颖的小衣服。现在听到香儿说可以用自己的改，她来了兴趣。
“这还不容易啊，把肚兜下面剪平，不就成了吗？”
回答的是罗耀祖，这篱笆墙不隔音不隔光，那边的说话声在这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了就逗一句。谁叫她们说话这么大声，一点也不避讳啊。
“要不要脸啊，女人说事男人也插嘴，真不知羞耻。”
英妹拍了一下竹篱笆的下面，凶凶的骂道。地方就这么大，大家同居在一起，没办法做到样样都避讳。只要不是很隐私的事，那就直接做了。想不到这罗耀祖，听了看了也就罢了，还要参上一嘴，那不是找骂吗？
“哈哈哈…”
罗耀祖大笑着扭过头，翻身侧过另一边不在观看。大家都知道这遮挡不了什么，想看也没有什么看头，还不如扭过这边来，好好的睡一觉。
就因为罗耀祖插嘴，不看了香儿也不满意，拿起床单悬挂篱笆墙上。这回是挡住了，想看也没得看了。
姐妹们还把讨论的地点移到床的另一侧，声音也降低了不少。
香儿的想法确实和罗耀祖说的一样，找出自己的一件肚兜，沿着齐胸的位置横着剪了过去。
不够兜住，她也有办法，从中间剪下来一半，把布料往两边收缝住，就成了两个兜兜。
下摆剪多余出来的布料，在她灵巧的手里左缝右缝，变成了一朵小花，也缝到了两个兜兜的中间。一件中西结合的小衣服就做成了。
还没有穿上，光是搭在胸前比试比试，就已经惊艳了众姐妹。
“哇，太漂亮了，我也要改，你帮我改吧。”
江霞早已经忍不住了，把自己的肚兜也扯了来，摆到香儿的面前。
“我自己改，不会的再教教我，我不要那小花。”
英妹也放弃了夏莲的破衣破裙，一时间那布料从刚才的受人追捧，马上就到了遭人冷落，也是体会了一把世态炎凉。
这女人里，唯独没有听到满嘴荤话的月姑，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溜出了房间。此刻正和老四两人，在小河的下游，岸边的一颗老樟树下呢。
“四哥，你年轻的时候，怎么就不找一个妹娃子结婚呢？”
“穷啊，我家兄弟两个，阿爹早死，剩下个疯疯癫癫的阿娘，更加没哪家妹娃子愿意嫁给我们了。”
老四很少和别人说起往事，包括罗耀祖，当然也是因为他在众匪里，是第二第三把交椅的位置，没人敢问。
“你不是叫老四吗？怎么只有兄弟俩了？”
月姑就坐在老四的身旁，大腿靠着大腿，肩膀挨着肩膀，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烟草味。也想起自己的过去，她之前的家境还算可以，只因是父亲小老婆所生，父亲死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后来也被嫁给了另外一个都快七十的财主当小老婆，都怪命不好，不到半年财主也一命呜呼了。财主的二儿子，见她姿色美貌，就霸为己有。
这种事是见不得人的，很快就被二儿子的正房发现，她就被送到了乡下，给一个瘸子当老婆。
那日子没法过过啊，她偷偷的逃跑了，路上遇到了一个给人说媒的大娘，说就可以帮她找个好人家，辗转多地，跨江过省，来到了永安县，被卖到了舞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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