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一声，张凤阳老人将罗盘收了起来，秦风不明就里，他确实不懂这些。倒是旁边的村长或许懂一些，上前道：
“叔公，是不是要上山顶看看？”
张凤阳摆手，道：“不用。”
随后就这么站着，看着不远处的山洞，又看了一眼滑坡的地段，转身走到秦风面前，伸出双手道：
“秦警官，你带我走吧。”
秦风心里一动，其他人却脸色一变，有些发懵。
村长更是焦急，一把拉住张凤阳的胳膊：“叔公，您别乱说，到底怎么了嘛，你倒是说啊。”
“三狗啊，这块地曾经是我看的啊。”
“什么?！”
除了秦风，其他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位老人家的事。村长也吓到了，赶忙看了一眼秦风，见他没有动作，没拿手铐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叔公，您老知道啥就说，也不用动不动就说带走的话，秦警官是市局重案的队长，可厉害了，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秦风也开口了：“张老爷子，我信你，你把知道的跟我们说一遍吧。”
张凤阳看着秦风，眼中精光一闪，笑着颔首道：“秦警官目光如炬，好，既然你信老头子我，我就给你们说说。”
老爷子一转身，指着这片地，说道：“这里本身是不适合下葬的，但偏偏风水很好，处于龙脉腹部，不如龙头出头，但却背山环水，加上格局是块聚阴宝地。”
“而之所以说不适合，就是因为山势陡峭，上下太急，不稳，葬在这里，短时间或许能够福泽后代，但长远来看却会发展为凶地，反而累及子孙。”
“应该是世纪初吧，当时有一个年轻人过来，出手很阔绰，请我看地。我没忍住诱惑，帮他看了三块地，其中一块就是这里。”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这里的独特情况。”
秦风点点头，问道：“老爷子记得那人的姓甚名谁么？”
“……”张凤阳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至少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虽然精神很好，但这么多年前的事……不过，我记得当时对方好像给了我一张名片来着，也不知道丢没丢。”
“方便回去找一下么？”
“当然可以，走吧，回去。”
一行人回到金钩村。
在一个拥有两层楼，七八个房间和一个几十平方的院子里，要找一张多年前的名片，显然很困难的。
还好，老爷子把家里打理的很有条理，一些东西都统一放在一个地方。
一个不大的老式皮箱，锁头已经坏了，里面放着几本书，几个本子，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基本以纸质为主。
得到允许后，秦风戴上手套，每一本书，每一个本子，可能藏住名片一类的东西，全都翻找了一遍。
最后，在箱子底部的角落里，终于找到了一张泛黄，字迹褪色的名片。
按照张凤阳老人说，这张名片应该就是，不过他不敢保证。
“乌俊杰？”
名片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秦风眉头皱起，这名片有点故作神秘的意思啊，或者说，对方故意用这样的名片隐藏身份？
那除非是假名。
一张名片，加上手机号，十年前的时候，手机号码花钱就能选，根本不用实名登记。所以，这张名片造假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印名片而已，商家也不可能查看身份证比对。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线索。
秦风走到院子里，拿出手机尝试拨打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
不一会儿，接了。
“喂。”是个男人。
秦风心里一动，哈哈笑道：“喂，是老乌嘛？我老王啊。”
“老王？谁啊？”
有门？听到对方的回应，秦风一喜，脑筋快速转动，编了个命令：“我，王胜利啊，几年前找你帮忙找先生，帮我朋友的父亲看了一块地，记得吗？”
“哦哦哦，是你啊。”对方显然没想起是谁，只是胡乱应和。
“老王，怎么？还有生意关照啊。”
“我就是想问问，你还在做没？毕竟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名片，差点都丢了，要不是碰到事，我也想不起你来。”秦风继续编着话。
对方沉默了一下，几秒之后才问道：“多少啊？”
这是问价钱了？
秦风心里更加断定，这个人就是乌俊杰，没想到还用的真名。不过既然用的真名，再结合831案，看来对方很大概率和案子无关。
不过，通过他应该能够找到背后的人。
“十个，做不做？”秦风说起了黑话。
十个的意思是十万块。
“你抽多少？”看来这里面还有道道。
秦风想了想，也不好说太多，但也不能太少：“给你让点利，我抽两个，你看咋样？”
“……行啊。”
“那你给个地址，我过来面谈，对方的要求有点多。”
“好，你来……”
乌俊杰毫无警惕的报了一个地址，又客气了几句，挂断电话后，秦风回头对沈熥和姚明宇打了个手势，又跟张凤阳等人告别，出门上车往约定的地点去了。
到了约好的茶楼，秦风打电话，很快确定了乌俊杰的位置。
是一间卡座。
走进去，秦风和沈熥坐对面，姚明宇直接坐在了乌俊杰旁边。
看了眼姚明宇，又看了看秦风和沈熥，乌俊杰脸色一沉：“你们怕不是找我做生意的吧？”
“挺聪明的，给你看个东西。”
秦风掏出证件展开，放在桌子上。
看到警官证，乌俊杰愣了一下，随后抬头问道：“警官，我只是做个中介生意，而且虽然和国家禁止土葬的政策不符，但也不至于犯法啊。”
“你说的对，不过，你做的生意牵涉到一起特大刑事案件，就不一样了。”秦风点点头，认真的道。
“你，你们是刑警？”
“是的，市局重案组。”
“……”乌俊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语气生涩的道：“是不是龙渠山那里出事了？”
“看来你真的知道。”秦风眼睛一眯，眼神里射出冷光。
“我就知道，那里早晚会出事。”乌俊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隐瞒，当即就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我干这一行有些年头了，当时没在意，后面深入了解这个行当之后才发现，里面的道道太多了。”
“而且当时我明明找了先生看地了，也选了一块。但雇主却明显对龙渠山那块地更感兴趣，后来回想起来，我就觉得里面有问题。”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杀人。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什么意思？”秦风越听越迷糊。
“那是块凶地啊，要不是有仇怨，谁会选那块地啊。我估计，当时那个人也是被人雇佣的，不过雇佣他的人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有怨气，想动手脚。”
“那人？你不知道他的身份？”秦风问。
“不知道，不过，我看到对方上了一辆奔驰车，十年前，桑塔纳都要几十万，奔驰更是上百万，我就记住了。而且，那一单生意我净赚了十八个，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车牌号记得么？”
“不记得了，不过，好像不是咱们这边的，那人说话还带着粤省那边的口音。”
“不记得车牌，不记得人，却记得口音？”秦风表示怀疑。
“不是，我从入行到现在，一直在天河，粤省那边的客户就这么一个，而且出手阔绰的很，记得这些很正常吧？”
“嗯，确实很正常，不过，乌俊杰，你这谎话编的不太像。看来，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对方确实很老练，应该是提前编好了故事。
其中三分真，七分假。一般人看不出来，但秦风是一般人么？微表情、心理学，明察秋毫加上鹰眼的加持，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在他的眼里，无所遁形。
“警官，你可不能乱说，我可以投诉你的。”
“呵呵，”秦风冷笑：“你怕是不知道我们重案组查的都是什么案子，你以为只是死一个人我们就会出动？而且，你应该是提前知道那里会出事，也足够警惕。”
“编这些话，想了好久了吧？真作假时假亦真？乌俊杰，你知道雇主的身份吧？只是对方势力太大，你不敢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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