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回过神来，看着李霁准备往走廊里走去，他条件反射般的提出了异议，并且走到了门口，准备关上。
“贵客您不用紧张，这边的房间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只要把门关上，就是个坚实的堡垒，不会有危险的。”
“我说，”看着侍者并没有如同自己预想的行动，李霁也有些不乐意了，他微低下头，伸手搭上侍者的胳膊，同时发动了技能，“我们应该从这一层离开——”
“……”
虽然隔着面具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是从镂空的眼孔里，李霁可以看到对方的眼神已经涣散。
“对……应该从这里离开……”
“是呀，不然万一外面烧起来了，我们被关在这里，就算这门再怎么结实，那也不隔热啊，我们岂不是要像烤鱼一样被烤熟了？”
“你……您说的对……我们该离开……”
侍者呢喃着，转身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李霁跟着他，来到了走廊尽头，前方是一面完整的墙壁，但是侍者却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这里，有离开的路么？”
侍者并没有回答李霁，只是从胸前的口袋里取下了珍珠胸针，随后将连在一起的四枚珍珠，竖着镶嵌进了墙面最右侧的一个隐蔽的凹槽里。
只听见“咔哒”一声，胸针严丝合缝的卡进了墙面，随着侍者扯动连接着胸针的链条，墙面缓缓地移动，露出了后面的金属电梯门。
电梯门露出来之后，隐约从后面传来了运行的嗡鸣声，没一会儿，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明亮的轿厅。
侍者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转身看向了李霁，邀请她先行进入。
李霁也没有跟他客气，走了进去。
电梯的里没有显示数字的屏幕，只有三个按键。
最上面的按钮上画了一个鱼头，当中的按钮上是一个铜钱的符号，最下面的按钮上画着一个红色十字。
此时铜钱按钮周围正亮着红色的光，其他的两个按钮周围都是黄色的光，显然铜钱代表的就是拍卖会场这一层。
随后跟进来的侍者按下了红色十字的按钮，电梯门又在面前缓缓关上。
耳边再次传来了电梯的嗡鸣声，李霁在心里默默地记着数，约莫半分钟后，李霁感觉脚下一顿，随后电梯门又重新打开了。
一道更加明亮的光从门外照了进来，李霁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望了出去。
眼前是一个宽广的电梯厅，上面装着好几盏高亮度的白炽灯，站在这里，李霁能穿过电梯厅看到前面的走廊，和走廊里挂着的房间的指示牌。
看着眼前的景象，李霁不由自主想到了安平医院的实验楼。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就是在这里研究着人鱼——
侍者正准备往外走，忽视了身后的李霁，下一刻他感觉到脑后一疼，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一软险些倒了下来。
李霁忙伸手搀扶住他，绕到了他的前面，用背支撑住了侍者的身体，随后从道具空间里拿出了座钟，开启了隐身的功能。
虽然隐身只有五分钟，但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背上侍者前进着，在旁人眼里就是这个侍者双手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地拖着步子前进。
李霁背着他，走向了电梯厅外头。
她注意到电梯厅隔壁就有卫生间，正好她可以在里面换身衣服——
李霁将晕过去的侍者丢在了男厕所最里面的隔间，并且在厕所门前放了个水桶，门上还贴了一张写上“此间已坏，请勿使用”的纸条，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脸上的面具走出了厕所间。
继续往前行进，她用余光注意着走廊两侧。
走廊的左右两边都是类似于实验室的屋子，被用长长地玻璃将实验室与走廊分隔开。
在她的左手边玻璃里面，一群“大白”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脸上还带着面罩和口罩，正观测着密封的罐子里悬浮着的一块肉，并不时地做着记录。
那块肉泡在绿色的营养液里，断面处微微发白，但并不是很平整。
类似的罐子在这边的实验室里还有不少，里面的肉块形状不一，大小不一，但唯一相同的就是在灯光的照射下，肉块总有一侧反射出不同的流光。
这是……鳞片的反光？
是从人鱼身上切割下来的肉？
李霁皱眉，将头朝右边侧了侧。
在她的右手边的实验室里，没有那些装着人鱼肉块的罐子了，里面放着更多看上去就很精密的仪器，不少实验员在桌子前用显微镜看着什么，随后又伏案在面前的纸张上写着什么。
她们的桌前，试管架上摆放着密密麻麻不同颜色的试管，显然是在做着实验。
李霁收回了目光继续前进着。
难怪老涂那边从来没遇上过来救阿如的人鱼，原来他们都在这儿——
她腹诽了一句，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海族派来了多少条人鱼，如今估计也都折在这里了。
话说阿如也被关在这里，既然她能给自己提示，为什么就不给她的同伴们危险预警呢？
李霁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从内侧解锁的电子门，她伸手按下了门旁的解锁按钮，一阵放气声过后，门朝着两侧打开，后面却是一段灯光不足的路。
她穿过了电子门来到了下一个亮着灯的房间这里的亮度比起实验室区域来说，阴暗了不少。
很快，室内的装修逐渐与李霁从小姑娘媛媛记忆中看到的房间慢慢对应上了。
一样的高大书架，一样的名贵桌椅，以及——
一只巨大的“鱼缸”。
李霁走进房间的动静，惊醒了伏在贝壳里休息的人鱼，她雪白的双手缓缓将身体撑了起来，蓝色的长发在鱼缸里飘动着，随着她的动作，有几缕发丝落回了她的肩头，反倒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的苍白。
她睁开眼睛，记忆中本该明亮的瞳孔此时已经蒙上了一层白翳，就像是患了严重的白内障一般无神。
“是……是谁？”
随着她嘴一张一合，有气泡从她的口中溢出，缓缓地升到水面，一道悦耳的声音从缸里传了出来。
“你……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是……是你吗！”
她昂着头似乎是在辨认什么，随后突然激动了起来，语气也带了些喜悦。
蓝色的鱼尾在水中猛地一甩，她迅速地游着靠近了李霁，双手撑在厚实的缸壁上，对外面露出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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