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天龙集团差点将帝云给摧毁，圈内人人皆知。因此，除了天龙的掌舵者龙若澜的父亲龙啸天骂了几句外，其他人并不觉得意外。
然而，让慕晚晴意外的是，她和南见秋刚进入办公室，便看到龙若澜以及丁老的秘书吴先生已在会客室等候。
今天的龙若澜，身着灰色西装，外套黑色长衣，挽起长发，比起昨夜的妩媚动人今日更显英气。
吴秘书文质彬彬，相形之下，反而显得有些拘谨。他比南见秋长八岁，但每次与南见秋交谈总落在下风。
他分析过原因，南见秋冷漠自威，他气势上已输了一半，后面的交流总是诚惶诚恐，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来不在于年龄，而在于阅历和气场。
慕晚晴见龙若澜主动向南见秋伸手问好，似乎并不在意昨天发生的事情，很是佩服。觉得对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样一对比，南见秋反而显得有些孩子气了。
项目的基本情况，由吴秘书介绍。主要是整体的城市改造工程，将整个巴黎和里昂两大城市的网络通讯设备以及城市管理软件问题进行更新换代。
南见秋皱起眉头：“虽说是恩师推荐，但关系到城市公共安全，尤其是最近重大恶性事件在法国频发，加上欧洲对中国企业的态度暧昧不明，其中的风险不小。”
“秋总考虑的是。不过目前法国经济状况不理想，想完成这个项目心有余力不足。据可靠消息，为了整个城市改造，法国总理私下向我国借款。得益于此，他们将中国的产品和服务纳入考量。虽说在城市建设建筑环境改造上，已被当地公司抢占先机，但在公共安全系统上，咱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爱德华先生一向与巴黎上层关系交好，人脉资源广，我相信在他的帮助下，我们会有不少优势。”
“然而，就目前而言，我们只是竞标者，而非最终的参与者。既要面对国内竞争对手，同时面对还有实力强大的国外竞争对手。作为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对这块蛋糕虎视眈眈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关键的报价以及核心技术都需要秋总、龙总两位的大力支持。”吴秘书解释道。
南见秋瞥了一眼慕晚晴，她听的十分认真，已将要点记录下来。
“报价方面，应该问题不大。虽然我们的用工成本与世界大公司处于同等水平，但我们作为新型企业，在管理以及费用把控上，远远比其他竞争者要少很多。至于技术层面，要问秋总的建议。他对两家公司的优势和劣势更加清楚，这一块，我们稍后再议。”龙若澜微笑道。
吴秘书点点头，他从包中拿出两份资料，分别递给南见秋和龙若澜。南见秋只是翻了几页，便交给了慕晚晴。龙若澜则是非常仔细地看起了资料。
“这些是国内竞争对手的资料，还有在法国的接洽人及其公司的情况和联系方式。”他想起了什么，嘱咐道：“爱德华是法籍华人，有一定的影响力。会长既然将你们推荐给他，我个人建议，两位最好亲自跑一趟法国，与他当面交流。”
随着时代的发展，沟通已经变得多样。但无论何时，面对面的交流比通过电话或者视频，都让人感觉到亲切以及放心。空间的拉近，有助于人与人内心的拉近。
龙若澜望向南见秋：“我oK，看秋总的意思。”
南见秋对吴秘书道：“没问题，多谢。”
待吴秘书走后，慕晚晴分别给两人泡了一杯咖啡。龙若澜喝了一口，望着南见秋道：“咦，怎么放糖了，你没跟慕小姐说吗？”
南见秋不答。
慕晚晴问道：“龙总，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只是咱们这位秋总喝咖啡从不放糖，当初我认识他的时候一直就是这样。”龙若澜放下了杯子，“不过，我喜欢放糖，多谢。”
慕晚晴见龙若澜话里话外都离不开南见秋，暗暗叹息：“不是我想缠他，是他不肯放过我。”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礼貌地回道：“谢谢提醒，我记住了。”
于是，她准备将南见秋那杯拿走：“我再泡一杯。”
“不用，以后我就这么喝。”说着，南见秋从慕晚晴手中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龙若澜先是一怔，随后道：“多年的习惯就这么变了？”
“说正事，你我两家，帝云擅长的是软件，天龙是硬件设施。以小组的形式，将各自技术人员组合在一起，集中来做这个项目。如果你没问题，等我们见到那个爱德华先生，听听他的建议。”
龙若澜问道：“好，什么时候启程？”
南见秋道：“我先给他去个电话，到时候通知你。”
两人四目相对，伸出手轻轻握了握。
“合作愉快！”龙若澜微笑道。
南见秋起身对慕晚晴道：“送下龙总。”
两人将龙若澜送到门口，早有一辆宾利在门口等着。龙若澜挽住慕晚晴的手，如同亲密的姐妹一般，她对南见秋道：“邓秘书会跟我同去，想必你也会带上慕总。”
南见秋默然。
目送龙若澜离开后，南见秋见慕晚晴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了？”
“我有必要去吗？”慕晚晴道。
“你不去谁去，这个项目交给你了。”南见秋道。
“你对我期望太高了。”慕晚晴道，“这种类型的项目，我是头一次碰到。”
其实，她想的是前男友在法国，自己去了法国，会不会碰到他。如果遇到他，两人又该说些什么。
“谁都有第一次，如果不会，多学少说。你刚开始也不太会接吻，现在跟我不也挺享受吗？”南见秋道。
慕晚晴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原以为他只是在私底下说这种暧昧话，没想到在门口当着保安的面说这种话。
她觉得南见秋其实就是个登徒子。
冬令时，法国与中国的时差是7个小时。
下午四点，南见秋与爱德华进行了通话。虽是第一次通话，但慕晚晴听得出来，南见秋在简单客套后，迅速切入爱德华喜欢的话题，从而拉近与他的关系。
两人从喜欢的书籍，做事的理念，运动爱好一直聊到家庭成员。南见秋并不多说关于自己的事情，更多的是在倾听对方。
他很会引导，包括提及爱德华对于法国及文化的虚心求教，这让对方更是高兴。直到最后五分钟，南见秋才转话题，谈及这次合作的安排。
爱德华虽没有给与直接的介绍，但是对于这次的合作的前景非常看好，期待与南见秋的早日见面。直到挂完电话前，南见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然而，在他挂断电话的瞬间，脸马上恢复了冰冷。
慕晚晴由衷地赞道：“厉害，秋总，这么快就拉近了距离。”
“做事。”南见秋冷冷道。
慕晚晴见他不领情，说道：“既然时间已经确定下来，我马上做行程计划以及工作安排。”
当天下午，慕晚晴召集集团高层、软件分公司的技术总监和成本会计进行临时会议。
南见秋首先发言，将这次项目的意义和合作方式说了一遍。在听到与天龙集团合作时，众人面面相觑。
常务董事周家辉道：“你不怕天龙背后再捅我们一刀吗？”
“当初两者在关键领域上有利益竞争。这次的合作，是双方优势的互补。加上这次是国外的单子，闹出内讧，也有损他们天龙的威望。龙若澜拎的清，龙啸天更不会犯蠢。”南见秋轻轻敲着桌子道。
众人虽还有些不放心，但既然当家人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反驳。
“我和慕总这次出去。老周你辛苦些。其他日常工作，按流程处理告诉我结果就行。”说着，他又对着一名有些秃顶的眼镜男道，“荀工，项目组人员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及时跟天龙那边对接。确定人员后发我邮件，抄给慕总，时间节点本周五下班前。”
“是，秋总。”
同时，南见秋对南锋道：“你在公司也有一些时日了，作为集团的监察员，在我不在的期间，对各个子公司进行巡查。记住，你是负责发现问题，处理交给周总。”
“明白，秋总。”
南见秋又对慕晚晴道：“这次虽然出去了，但是国内工作还是要关注和学习。争取在一个月内，将公司的方方面面有个基本了解，后续对各项业务和工作进行细致的展开。”
“是，秋总。”慕晚晴第一次看他开会，却是三言两语将事情处理好了。
“我要说的说完了，你们继续。记住，别浪费时间。”说完，南见秋已起身离开会议室。
在回办公室的途中，他喊了一声“小赵”，周永成马上跟到南见秋身后道：“秋总，有何指示。”
“马上给慕总办理法签，两周内必须完成，护照向她要。”南见秋道。
小周一听，面露难色：“秋总，法签没那么快，两个星期也太匆忙了。”
南见秋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我要结果。你做不到，就找能做得到的人，反正我找的是你。”
小周悻悻而退，马上回到座位。
他很不服，明明行政部有那么多人在，为什么秋总总把这种事交给他这个宣传部的人做。做就做了，还一直喊自己小赵。年底如果评优秀，到底算小周优秀还是小赵优秀。
他去找丁海洋、刘萍帮忙，但他们也觉得秋总强人所难。虽然使出浑身解数，却都是无功而返。
临近下班时，慕晚晴走出会议室，见小周挠头抓耳的，关心道：“小周，你怎么了？”
小周见当事人来了，当即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最近法国爆发各种事件，签证也受影响了。”
慕晚晴想了想：“法签之外，意大利，德国签证快吗？”
“那倒可以。”
“你不如给我做这两个国家的签证，都是申根国家，最终还是能到法国的。”慕晚晴嫣然一笑，“护照在家里，我明天给你带过来，先把护照信息发给你，你先准备资料。”
小周恍然大悟，连声感谢。南锋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见他眉开眼笑的，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小周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末了不忘夸赞慕总脑子灵活。
南锋白了他一眼：“你如果真这么干了，到时候被秋总骂死。”
“怎么了，他一定要法签吗？”南见秋道。
“当然，这件事我帮你。”说着，南锋打开手机去了一个电话。而后他给了小周一个联系方式，“联系他，他会教你怎么做。你也不想想，两周正常时间能够签出来的，凭帝云的招牌，又不是什么难事。”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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