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一直冷冷地注视着维克多，即使听完他关于丽芙和约瑟夫的故事，他的眼神中仍然流露出深深的不信任。对他而言，维克多的任何解释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他曾参与到道尔教授的谋杀中，而道尔教授是阿德里安一直以来极为尊重的人。
“我不明白，”阿德里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无论你说了多少关于力量与希望的故事，这都不能解释为什么你要参与道尔教授的死。你和他不是多年的朋友和同事吗？为什么你会选择站在那些人那边？”
维克多垂下头，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犹豫是否应该说出某些埋藏已久的秘密。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痛苦的复杂情感：“有些事情，你们可能从未听说过。实际上，这正是导致我和道尔教授决裂的原因，也是将他推向死亡的导火索。”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阿德里安和阿加莎，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愧疚和悲伤：“道尔教授……发现了一项秘密。他找到了基因加速技术的另一个潜在方向。这项发现，足以颠覆我们现有的实验逻辑，也足以引发整个计划的崩塌。”
阿德里安和阿加莎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转折。
“那究竟是什么？”阿德里安逼问道，语气中带着愤怒和疑惑，“什么样的秘密，值得你们用一个人的生命去封口？”
维克多轻轻叹了口气：“他发现，基因加速技术不仅能让人类的身体变得更强大，还可能对人类的认知、情绪和记忆产生深远影响。换句话说，这项技术可以重塑人的心智，甚至通过某种方式，彻底控制一个人的思想。”
这番话让阿德里安和阿加莎大吃一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满是震撼和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阿加莎低声说，“我们不是一直在研究身体的极限吗？什么时候牵扯到了人类的思想？”
“你们只看到了技术的一部分，”维克多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苦涩，“但道尔教授看到了更深的东西。他发现，基因加速技术的核心，并不仅仅是增强人的肌肉和骨骼，还有一些隐藏的副作用。这些副作用，可以通过进一步的开发，变成某些人手中的武器。而那些人——军方，甚至更高层的力量——正是因为看到了这点，才执意推动这项计划。”
阿德里安皱起眉头，仍然无法理解：“那这和你参与谋杀有什么关系？道尔教授发现了问题，那他应该是个英雄！你为什么不站在他一边？”
维克多闭上眼睛，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道尔教授并没有选择隐瞒他的发现，他想公开这一切。他想让世界知道这项技术的危险性，想让这场实验戛然而止。但他低估了那些人的决心。他越接近真相，就越让自己成为目标。”
“而你呢？”阿德里安冷冷地打断他，“你又做了什么？帮助他们杀了他？”
维克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没有参与直接的谋杀。我原本想要保护道尔教授，甚至试图劝说他暂时放弃公开这些发现。但他拒绝了。他是一个固执又正直的人，他认为只要真相被揭露，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他没有意识到，那些人根本不会让他有机会。”
维克多的声音开始颤抖：“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通电话。他们告诉我，如果我不协助让道尔教授停止行动，他就会‘被迫停止’。我……我尝试警告他，甚至试图安排他离开实验室，但他坚持留下来，完成他的公开声明。”
“然后呢？”阿德里安咬牙问道，“你看着他被杀了？”
“我……我无能为力，”维克多的眼神里充满痛苦，“那些人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至于墨菲，只是“暗血”的高级成员，一直觊觎道尔教授关于“永生花”的研究，想要恢复青春的一帮人而已。他参与了道尔教授的谋杀，但不知道的是，他只是军方利用的棋子，在他们拿走道尔教授头颅做研究之后，军方只是卷走了必要的资料避免外泄。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动手，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成了他们的工具，因为他们利用了我的知识，确保实验数据在道尔教授被除掉后依旧可以继续推进。”
实验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维克多的叙述让阿德里安和阿加莎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们都意识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和黑暗。
“所以，”阿加莎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种冷静的愤怒，“你选择了妥协，选择了继续你的研究，继续成为他们的工具。”
“是的，”维克多苦笑了一下，“我很清楚自己是个懦夫。我没有道尔教授那样的勇气。但我也不想让他的死变得毫无意义。我留了下来，希望能找到一种办法，让这项技术变得纯粹，而不是成为那些人手中的武器。”
阿德里安的脸色仍然冰冷，但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知道维克多的选择并不完全是因为自私，但他依然难以原谅这一切。
“这不是你该决定的，”阿德里安缓缓说道，“你没有权利替他，也替这个世界做出这样的选择。”
维克多没有反驳，他只是低下头，像是在接受审判。他知道，无论他怎样解释，道尔教授的死都是一个无法抹去的伤疤，而他注定要背负这个罪责，直到找到真正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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