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洛泱本还想挽尊一下，不让这只幻妖再受刺激。
结果顾千机却毫不犹豫地道：“我也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修士屠杀百姓本就不应该，你杀了他们只能算他们活该。”
“哪怕是其他修士被你连坐后全杀了，也不关老子什么事。”
“但是——”
顾千机轻笑着，语气轻飘飘：“老子可没有惹到你，敢对我们动手，就要承受做错事的下场。”
他抬手一捏。
嗤垃。
暴戾的雷电死死地缠着幻妖，狠狠地将她往死里挤压。
“啊啊啊——”
幻妖再次凄厉惨叫：“你们就不怕……不怕我死了，幻境崩裂，你们也跟着灰飞烟灭吗？”
顾千机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你以为你现在对付的是什么人？”
天之骄子骨子里的高傲从不会被泯灭，更别说这种以实力为尊的世界，既然打不过还来招惹，只能说她命不好。
下一刻，他抬手一挥，倏然将幻妖的神魂给抽了出来。
这种剧痛几乎是极致的，幻妖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若不是神魂只有残破后才会失去意识，她真的很想昏死，不，她想现在就死。
可顾千机没有给她一个痛快，反而笑眯眯道：“打开幻境让我们出去，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幻妖连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都没有。
“我开，我开……”幻妖神魂颤抖抽搐，眼里全是恐惧，仿佛是在看着什么骇人之物。
人类的修士原来都是这般恐怖吗？
先前的那些修士难道都对她手下留情了，对比起面前这个，他们都算是善良的了。
下辈子她一定要投生成一粒尘埃，离这些人类修士远远地。
但她又明白……她没有来生了。
下一刻，幻境消散，同时雷光大闪，幻妖彻底神魂俱灭。
两个人站在了一处郊外的平地上。
空桑洛泱沉默地看着顾千机。
顾千机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挑眉笑道：“你好像很惊讶似的，以前都是生活在很友好的环境中吗？”
他难得解释道：“那幻妖的心境过于‘干净’，不懂是非曲直，身上却又罪孽深重，哪怕我不杀她，没多久后她就会堕魔，到时候更多人会遭殃。”
“恐怕第一个遭殃的，也是这城镇里的百姓！”
这倒是真的，最容易堕魔之人，不是心思过于深沉之人，而是心思纯净之人。
这种人所看到的世界过于单一，所以被打碎的时候，就会崩溃的接受不了。
空桑洛泱无声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几乎在幻妖被除掉的瞬间，城镇内的所有修士就都恢复了自己的神智。
晨光熹微，正是太阳光照的一天。
二狗大喜过望，和其他修士纷纷要离开，却突然一顿。
只见路口处，各家各户的百姓都看着他们，像是在目送着他们。
二狗愣愣地看着他的‘娘亲’，老太太还是那副老态模样，却对慈爱的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步履蹒跚的转头离开。
“娘……”他忍不住轻喊一声，恭敬的对她行了个礼：“谢谢娘这些时日的照顾！”
老太太步伐顿了顿，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远处，空桑洛泱淡淡道：“所以这个老太太每天傀儡似的重复着大差不差的话，其实就是在无形地告诉二狗，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劲。”
顾千机点头道：“这些百姓都是淳朴之人，恐怕一开始提醒我们相貌过于突出的店铺老板娘，都是故意那般说的。”
不管怎么说，这些百姓都在修士的陪伴下度过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也算是因果了解。
至于这些百姓在救了幻妖后，被牵连的失去了亲人，又被她保护在城镇中，继续残害其他修士，会不会后悔救妖，就不得而知了。
-
两个人离开了城镇，很快二狗就追了上来：“两位留步。”
他过来拱手道：“在下乾坤门弟子，柳项！”
乾坤门弟子？
顾千机想了想：“坐落在罗汉山东面的那个宗门？”
柳项点头道：“正是，我是出来历练的，结果刚进这座城镇就出不去了。”
现在自然是回宗。
两个人对视一眼，和他们顺路。
三个人干脆一起上路，空桑洛泱问道：“罗汉山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就问对人了，柳项道：“我看你们的方向，就知道你们是去罗汉山历练的，我们宗门坐落在附近，自然知晓的更多。”
“罗汉山有十八座山，其中最危险的便是四谛山了。”
顾千机道：“说说四谛山。”
柳项思考片刻，道：“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不论是罗汉山还是四谛山都和佛道脱不了干系。”
“?四谛?是佛教的基本教义之一，代表着苦谛、集谛、灭谛、道谛，如果去历练的话，应该就是这四道关卡。”
“苦谛，意喻一切世间生命皆苦。”
“集谛，苦的根源。”
“灭谛，从根本上消除烦恼、苦感，达到清净自在的超脱境界。”
“道谛，便是到达永恒快乐涅盘境界的途径办法。”
“这是对于境界上来说，但具体的危险有哪些我们乾坤门不敢入内，就不知道了。”
但是从他口述出来的感觉看来，这更像是一种道心境界的超脱过程。
从一开始的苦源，到后面洗尽铅华。
类似于无情道的传承，只是类型不同。
空桑洛泱淡道：“这个不适合修士去闯吧。”
“没错。”柳项道：“四谛山的危险就在于，我们经常能听说有不知死活的修士去闯四谛山，然后就堕魔发狂了。”
他忽然道：“我不是说你们不知死活啊，你们可以远离四谛，周围应该也有好历练的去处。”
顾千机：“……”
空桑洛泱：“……”
她目光诡异地看着顾千机。
顾千机也面色复杂。
所以，他那个长辈旧友，到底是怎么在四谛山生活的？
“或许，只是个超脱世俗的佛修？”
顾千机也觉得是这样：“谢过柳道友的告知了，接下来，我们有缘再见。”
不远处就是乾坤门，所以三个人便在路口分别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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