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出门前刮了胡子，洗了头发，穿上休闲装，看上去就像一个阳光大男孩儿。
打车半个多小时就到医院了，来之前打听到王欣然的办公室在哪里，张一凡走进医院就直奔王欣然的办公室，路过一些诊室门口时，看到身穿农民工衣服的人，张一凡都会产生同情之心，知道他们来一趟，花的钱肯定很多，张一凡握住拳头，知道现在的医院就是这样，自己太渺小，根本帮不到什么。
很快就来到了王欣然的办公室门口，张一凡敲了敲门，等了一分钟也没人开门，张一凡猜她现在应该不在办公室，便坐在办公室不远处的椅子上等她了，张一凡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想着再等半个小时王欣然就下班了，于是打开新闻看了起来。
突然一个穿着短袖的小伙子跑到王欣然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张一凡看到他着急的样子，急忙说道“王医生现在不在办公室，要不你等她一会儿吧，我估计她很快就来了。”
小伙子听到张一凡的话，眼神很迷茫，手上抓着一个塑料袋和单子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张一凡本想劝他坐着等，没想到小伙子又着急往回走去。
张一凡出于好奇，就紧跟着小伙子，看见小伙子见诊室门开着，就往里面看，但都是摇了摇头，继续找着。最后来到挂号收费的地方，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医生，愁苦道“能不能便宜一点，我实在没那么多钱。”
医生说道“一千块钱，不多了，你这上面有很多都用很贵的仪器检测的。”
此时小伙子的手在发抖，从塑料袋里拿出唯一的几张钱说道“这是我仅剩的一点钱了，为了给我爸看病，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花完了，下个月还没有发。之前那个医院跟我说已经医不好了，劝我放弃，但我做不到，我不想看着我父亲死，我才领我父亲来这里看，你们的医生医生给我开了这么多，你看能不能做个简单一点，我手上只有五百。”
医生站起来，看见小伙子拿出五百，手还在不停地抖，他的头也低了下去。医生拿过他手上的缴费单，又看了看小伙子身上穿的单薄的衣服，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王欣然刚好路过，被收费的医生叫住了，医生简单的说明小伙子的现状，王欣然看着缴费单和病例，柔声道“你父亲的病症需要仔细检查，这些仪器是能很好的检测出来的，医生要对症下药，不然失误一点就会误诊，就会出人命的，刚才我听他们说你有困难，要不剩下的钱我替你付吧，但这一千只是检测的费用，其他的你怎么办？”
小伙子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就麻烦你给我吧先检查吧，我现在就回去借钱。”
医生给他开了缴费单，小伙子拿着单子走到不远处的轮椅旁，而他父亲就坐在轮椅上，头靠在墙上，小伙子推着父亲的轮椅就朝ct室走去。
张一凡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张一凡强忍着，看着他们一点点消失在走廊尽头。
王欣然走到张一凡面前，沉默片刻道“每天都有这样的病例，我也是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他们了。”
张一凡深呼吸一下道“确实现在帮不了太多，这些都是当官的说的算，我们说的不算，我们都是凡人，都是老百姓。”
王欣然顿了顿道“即使你说的算又如何，医院每天的开销也是很大的。”
张一凡苦笑道“只要我说的算，我宁可少挣一点，也不会让他们看不起病。”
王欣然知道在讨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扶了一下眼镜问答“中午了，要不一起吃点饭？”
此时的张一凡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为了不让王欣然饿肚子，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王欣然来到医院食堂。
张一凡说自己早上吃多了，就要了一点米饭，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点点的吃进去，王欣然理解张一凡心里的感受，也陪着他慢慢吃。
吃完后张一凡借故出去了，半个小时后来到王欣然办公室，走进后看见王欣然在电脑上面操作，就找了椅子坐了下来。
王欣然看见张一凡坐下后，起身倒了一杯水，走到他面前，递给他说道“你缓过来了吧？没有的话先喝点水，这些事可能你不经常接触，产生这些情绪还是能理解的，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好多了。”
张一凡喝了一口水，皱眉说道“我之前要是没有遇到那个朋友，我估计现在我都不会坐在这里。”张一凡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给王欣然接着道“这里面是十万，你先拿着，遇到特别困难得人，就拿这些钱去帮助他们，我不喜欢去寺庙上香祈祷，把钱用在这里，我心里会好受很多。
王欣然没有拿卡，看着张一凡说道“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你现在身上还剩多少钱啊，万一你全捐了，你自己要是遇到困难了，到时候求谁，谁会可怜你，帮你啊。”
张一凡咬了咬牙，深呼吸一下道“上午那个男人，我非常敬佩他，即使知道救不活自己的父亲，他也不会放弃，哪怕负债累累，他都没有放弃他父亲的生命，这个世界上，大孝子太少了。我想你遇到这样的人，你也会想办法帮他，但你要是见一个帮一个，我觉得你在有钱，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跟你站在一起，帮你分担一点压力。”
王欣然被张一凡的真诚打动了，微微一笑收下了卡，两人在办公室里面聊了一个小时，最后王欣然就被其他医生叫出去了。
张一凡只好一个人在医院逛着，逛了半个小时后，医院的环境让张一凡内心感到很是难受，张一凡便告别了王欣然，朝医院附近的车站走去，张一凡站在站台上，看着等车的病人，他们手上拿着不是拍的片子就是一大包药，看到他们脸上显露困苦的神情，张一凡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想平复着内心的哀伤。
上车后，张一凡没有回家，因为现在回家，心情会更加压抑，于是就转了一趟车，来到张季上班的地方，想着等她一起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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