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鲁艺礼堂，夜色笼罩，舞台上站着两排鲁艺和抗大女生队学员组成的合唱队……郑律成在指挥一支简易的中西合璧的小乐队，乐队编制为小提琴，洋琴，二胡，曼陀铃，笛子，手风琴等……
秦珏是报幕员，她走上台：“下面演出的是独唱与合唱《延水谣》，这是一首采用陕北信天游曲调风格创作的歌曲，歌曲描写了边区人民热爱八路军，支援前方抗战军民鱼水之情，以及妻子对置身前线作战的丈夫的思念和祝愿之情。作词，熊复，作曲，郑律成，鲁艺小乐队伴奏。演唱，抗大女生队，鲁艺合唱队。独唱，兰二妮。”
兰二妮走上台……乐队中的郑律成一挥手，前奏曲响起……兰二妮演唱，丁雪松、田芳站在第一排与合唱队员们一起合唱…………
台下坐满了人，有学员，有教师，包括成校长，冼星海，杜矢甲等。有八路军战士，有边区群众。李奇也在台下一角站着，笑得嘴都合不上……
冯处长从后面挤过来，蹲在顾江涛后面，把一架望远镜递给顾江涛，他举起望远镜朝台上看……台上，丁雪松与女合唱队员们在演唱……
顾江涛问冯处长：“小冯，进展如何？”
冯处长：“正在展开。”
顾江涛：“什么叫正在展开，应该发起攻势……”
正好演唱结束，王震等起身热烈鼓掌……顾江涛的望远镜内一片黑乎乎的……
保卫处侦查一科，康晓山趁着夜色对连水生说：“这次批准靳山离开根据地，主任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因此，这次任务一定要注意保密，不露任何痕迹。连水生点头。”
康晓山：“但又要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连水生有些困惑：“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康晓山：“不该知道的都不能知道。”
连水生：“不该知道的都不能知道？”
康晓山：“要起到一石二鸟的作用。”
连水生：“一石二鸟……”
康晓山：“好了，回去慢慢领悟。”
连水生：“明白。科长，我又发现一个新情况。”
康晓山：“什么新情况？”
连水生：“郑律成马上就入党了？”
康晓山：“组织程序走到哪一步了？”
连水生：“好像是，支部大会通过了，党总支也批准了，就差宣誓了。”
康晓山十分恼火：“你们怎么尽干这些马后炮的事情？”
连水生：“我，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进步这么快。”
康晓山：“你马上把郑律成的有关情况写个东西送到组织部，由组织部通知鲁艺慎重或暂停。”
连水生：“明白……不过，这事干嘛非要给组织部送材料，我们直接把情况向鲁艺领导反映不就行了，用得着绕这一圈子吗？”
康晓山：“要不说你是个呆子呢。组织部是什么单位？啊？你绕开组织部，要是让组织部知道了，你还想不想进步了，还要不要发展了。说你没脑子你永远不服气。在对敌斗争中，我们一定要坚定果敢。同时，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能犯那些无知的错误。”
连水生点头：“受益匪浅。”
延安延河边，太阳光洒落河面，郑律成在河边洗衣服……李奇和兰二妮背着背包走来。
兰二妮：“郑老师……”
郑律成转过身来：“哎，李处长，二妮，你们这是……”
兰二妮：“我们是来向你告别的。”
郑律成：“告别，向我告别？”
李奇：“我要回太行山了。”
兰二妮：“我也去太行山了。”
郑律成：“你也走，你去干什么？”
兰二妮：“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跟着李奇满世界跑。”
郑律成：“哦，我忘了，你们俩是小两口。李处长，你是回129师，可二妮她……”
兰二妮：“跟我哥哥去当兵嘛。”
李奇：“我们师首长批准二妮参军了，马上就到129师文工团工作。”
郑律成：“哎呀，太好了，我要向你们表示祝贺呢。”
兰二妮把自己绣的一个荷包送给郑律成：“郑老师，你教我识谱子，还教我演唱技法，发声方法，我很感谢你。这个荷包是俄绣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郑律成接过荷包。这是一个手工绣制的精美小荷包。正面绣了“延水谣”三个字，背面有一个宝塔山和五角星的图案……
郑律成惊喜：“这是你绣的？”
兰二妮点点头……
郑律成：“这太珍贵了……”
李奇：“律成，前段时间我负责接待过一支加入129师的朝鲜义勇军队伍，见到了义勇军副司令金元风将军。”
郑律成惊喜地说道：“什么，你见到金团长了？”
李奇：“那天他和你的姐夫朴健雄同志前来与我们接洽和送行。”
郑律成：“没想到，真没想到你们见面了，我姐夫好吧？”
李奇：“挺好的。说起你写的《延安颂》，朴健雄同志可得意了，说郑律成还是我小舅子呢。”
郑律成：“这么说，金团长也知道《延安颂》是我谱的曲？”
李奇：“他还专门要走了《延安颂》的歌片呢。”
郑律成：“李处长，他对我写的歌有什么……什么评价啊？”
李奇：“好像是一肚子气，耿耿于怀的。”
郑律成一怔：“他的气还没消呢。”
兰二妮：“你得罪过他吗？”
郑律成：“得罪过，他恨我是应该的。”
兰二妮：“你为啥要得罪他呢，他对你不好吗？”
郑律成：“他对我很好，也是我的恩人。但我没按照他给我设定的道路去走，我来了延安。”
李奇：“听金将军讲，他很想把你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事家，没想到郑律成来延安学音乐，成了一名音乐家。”
郑律成：“是的。我让他很失望，也很伤心，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去安慰他，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我了。”
李奇：“他还专门让我告诉你，他两次给你创造了进黄埔军校学习的机会你都拒绝了，因此对你一直耿耿于怀，难以释怀呢。”
兰二妮：“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郑律成心里一阵难过：“不，是他资助过我到上海去学声乐，让我有机会认识了克利诺娃教授。”
李奇：“不过我也看出来了，金将军嘴上说归说，可拿着《延安颂》歌片也是爱不释手的样子，一说《延安颂》是郑律成写的，他也是满脸的自豪呢。律成，我们走了。有机会到太行山，到129师来吧。”
郑律成：“我一定去。”
李奇和兰二妮与郑律成告别……延河水哗啦啦地从郑律成脚下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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