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凉凉地望着她,“一个用命去耍心机的女人,便该用命去承担后果。”
“瑾王殿下未必看不出,可他还是去了。”
“他是他,我是我。”
他这句话,语气很重,压抑着让人轻易便能察觉出的怒意。
苏蔓蔓不知哪句话触碰了他的逆鳞,闭紧嘴,不说话了。
湖水中,苏娇娇溺水之际,将游过去的夜枳当成了救命稻草,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夜枳被拖拽着,根本无法往岸边游,情急中,他一掌劈在她的脖颈处,将她劈晕,拖拽着,一点点游到岸边。
岸边,候着的嬷嬷们,慌忙递上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她双眸紧闭,面色惨白,凌乱的发丝披散而下,整个人宛若一枝娇艳的花儿遭受了一场暴风雨的摧残,支离破碎,彻底昏死过去。
不过……
晨光下,她睫毛不自主地轻颤着,眼皮下的眼珠抑制不住地滚动着。
苏蔓蔓心中冷嗤。
好拙劣的手段!
“殿下,快披上。”
宋爽拿着披风,着急地给夜枳披上,忧心道:“殿下,您身上有伤,快去更衣吧。”
夜枳一头墨发散了,满脸的水渍,一身银白色锦袍上,挂着湖水中的水草青苔,脏污不已。
望一眼地上的人儿,眉头一蹙,吩咐道:“将人扶下去,寻府医来看,派人送回苏府。”
“是。”下人领命,嬷嬷们蹲下身搀扶起苏娇娇,便要走。
一场莫名其妙的落水事件,在夜枳的三言两语之中,便要落下序幕。
“等等!”
夜墨顺着苏蔓蔓的眼神望过去,落在夜枳冻得发抖的嘴唇上,黑脸询问道:“追风,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在场之人,皆是两位殿下的亲信与长公主的奴才们。
追风抱拳,如实禀告:“禀殿下,属下正在秘密追查严世子中药之事,逐个盘查每个出府人的随身物件。”
“快轮到苏二姑娘时,她忽然掉头就跑,跳入湖水中……”
原来如此。
苏二姑娘在怕什么?
心中有鬼,才会乱了马脚。
众人心中起疑,质问的眼神宛若一团团火,落在苏娇娇的身上,将她烧得全身滚烫,衣袖下的手指,慌乱的抖了抖。
她不能醒。
她只要假意昏睡,被送回府,明日以报恩之说,让父亲去瑾王府游说,说不定便能入了王府,成为瑾王府的妾室。
再过几年,待瑾王登上皇位,白婳祎一死,她就是大乾国的皇后了。
为此,之前不管受何等欺辱,都不足为惧了。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震天响,苏蔓蔓岂可让她轻易实现。
“追风护卫,你话里到底什么意思?”
苏蔓蔓回头,眸中带火,“我妹妹心思纯良,怎可藏药用药,与那腌臜之事有关。”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部怔愣住了。
“可当时……”追风被问住,依旧耿直问道:“她见到我们搜查,确实神色慌乱,奋不顾身跳入湖中……”
“她跳入湖水中,难道便与你们的搜查有关吗?”
她瞪他一眼,紧走几步,蹲下身子,牵住苏娇娇的手,神色焦灼,紧呼道:“娇娇,你怎么样?”
手指搭脉,她心下了然。
她竟然是装晕倒啊!
“不好了。”她惊呼,手指去探她的鼻息。
苏娇娇吓得屏气,一动不敢动。
“她呛水,没气息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神色大惊。
“我可以治。”说时迟那时快,她指尖一枚银针,狠狠扎入苏娇娇鼻下的穴位。
女子的肌肤本就娇弱,苏娇娇的人中穴在白云寺被扎过,伤口刚好,此时猝不及防地被扎中,她根本无法忍受。
“呃……”苏娇娇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得睁眼坐起身,手捂胸口,大口喘气。
“二姑娘……”苏娇娇的贴身婢女霜降喜极而泣,拉着她的手,“姑娘,你终于醒了。”
“那是自然!”
苏蔓蔓淡淡笑着:“我说过,自己懂一点医术的。”
呸!
一个乡野村姑!
野蛮至极。
你懂什么医术。
呸!
呸呸!
“妹妹,你这个……”她不经意撩起苏娇娇的袖子,露出手腕处那个造型奇特的银镯子。
苏娇娇吓得呼吸一滞,她慌地缩手,想要挣脱苏蔓蔓的束缚。
苏蔓蔓死死拽着她的手,让那个银镯子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这个手镯……”
她俯身凑近,吸一口气,蹙眉道:“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没有,哪里会有……”苏娇娇吓得脸色全白了,嘴唇哆嗦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镯子而已。”
“这个镯子,做工精巧,应该内有玄机吧。”苏蔓蔓自顾自说道。
手指抚上手镯,作势要打开手镯的开关,吓得苏娇娇心脏快停掉了。
“哪里会有药香味?”
苏娇娇一使劲,终于挣脱开,忙拉下袖子,掩盖住手镯,“姐姐,定是我随身携带了香囊遇水,药香味沾染上衣物了。”
“哦,原来如此啊!”
苏蔓蔓将落空的手收回,凑到鼻端轻嗅,淡然一笑,“或许吧。”
她起身,拍了拍手:“不过,你这一跑一跳,仿佛是为了躲避搜查似的,身上也落了嫌疑。”
“不是我……”苏娇娇吓得直摇头,眼泪汪汪地望向夜枳的方向。
风一阵阵吹在身上,伤口隐隐发疼,双腿冻得不行。
夜枳裹挟身上披风,双腿并排紧靠,强撑着,一张脸铁青铁青。
苏蔓蔓也望一眼夜枳,“严世子乃侯府唯一血脉,经昨夜一遭,身体耗损严重,若查不出幕后之人,两位殿下如何向侯爷交代?”
“你本无辜,可身上落了嫌疑,若不当场力证清白,事后侯爷再起疑心,定将一腔怒火蔓延到苏府。”
“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的府邸,如何能与百年侯府相抗衡?”
她话毕,苏娇娇的脸更加惨白。
一旁的婢女嬷嬷们更是化身为鹌鹑们,深深地埋下头,全身颤栗,一言不敢发。
经她一提醒,夜枳的太阳穴跳了跳。
严侯爷临走时,留下的话,还回荡在耳畔,“殿下,我儿被害如此,臣势必要讨一个说法。”
想了想,夜枳手指管事嬷嬷,“带两个人,亲自替苏二姑娘更衣梳洗……”
说是伺候更衣,言外之意很明显。
老嬷嬷带着人,搀扶着苏娇娇,往一旁的厢房而去。
夜枳转身要走,临到苏蔓蔓跟前时,低声询问道:“是她吗?”
“她还没那个胆。”
“好。”他微微一笑,大跨步而去。
其余人下人们也作鸟兽散。
苏蔓蔓要走,一道人墙挡在她身前,挡住了金灿灿的晨光。
她抬头,刺眼的光线, 让她不得不眯眼。
狭小的眸光中,一张俊朗的脸近在咫尺,“你与他很熟吗?”
“不熟!”
“可我怎么感觉,你们很熟!”尤其是两人之间,那种说不出的默契感,令他的心,一阵阵发疼。
“那是祈王殿下的错觉。”
听到她的回答,他郁结的心情,又舒畅起来。
故意扯了扯衣袍的领子,阳光的照耀下,肩膀头的那一个青紫的牙齿印,格外的醒目。
他一脸认真道:“我肯定比他熟。”
苏蔓蔓的脸,一下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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