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知青。”门外传来刘大爷的声音。
昨天让钟姐帮忙去请了，刘大爷第二天来接陈楚楚和吕素去火车站。
“来了！”陈楚楚提着自己的皮箱。
刘大爷先来接自己，然后在村口接吕素，毕竟吕素同志现在是有人接送的，要不是因为自己，可能直接送到火车站了。
远远地就看见，吕素和邓诚在村口的柳树下说话，邓诚可能是发现牛车了，还没等陈楚楚靠近，就离开了。
陈楚楚打趣道，“怎么，邓诚同志，这是怕见娘家人啊，那他在知青点和钟灵她们怎么交流？”
吕素将自己的行李放到牛车上，“还不是因为，昨天我俩的对话被你听到了，在害臊呢。”
“啧，男孩子脸皮要厚点才行，没听过吗？脸皮厚，吃的够。”陈楚楚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这话说的，前面的刘大爷都笑了。
吕素笑着，“不知道你哪听来的歪道理。”
“你就说有道理没有？”
“没有！”
刘大爷就在前面听着两个姑娘的拌嘴声，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陈楚楚和吕素在一起，嘴巴基本就没停过。
陈楚楚将车费递给刘大爷，和吕素进了火车站。
俩人按照之前来时的方法，这次俩人的行李都不多，所以直接拿着皮箱就上车了。
并不像之前下乡的时候，火车上人虽然多，但并不拥挤。
没一会，俩人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坐下没多久，陈楚楚对面就坐下一位20岁左右的女生，手里还牵着一个10多岁的少年，俩人身上穿着单薄的袄子浑身没有二两肉。
看起来和陈楚楚俩人，就不像是一个季节的。
吕素没有忍住好奇心，“你们也是下乡知青吗？下乡知青还有这么小岁数的呢？”
陈楚楚没有拦住吕素。
女孩只是苦笑，“嗯。”又紧紧的拉住自己弟弟。
陈楚楚见女孩不愿多说，开口，“素素，起的这样早，你要不睡会，行李我先看着。”
不说还好，说了吕素便真的有些困了，“好，那等会你喊我，我们换换。”
“嗯嗯，快休息吧。”俩人的行李都在自己脚边，吕素靠外坐着，陈楚楚在窗边。
陈楚楚没有和陌生人聊天的习惯，自顾自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虽没有后世繁华，但现在东北沿路出发，白雪皑皑，甚是好看。
陈楚楚见吕素睡得香，没有喊她，吕素是闻到饭菜的香味，醒了过来，“要吃饭了吗？”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向陈楚楚，“你咋不喊我，这都要吃午饭了。”
“没事，我不是很累。”
吕素看向过道推着小车的乘务员，过道旁边的乘客也买了一份，吕素看着毫无食欲的饭菜，“盒饭看着味道不怎么样，要不我去餐车里问问？你在这休息。”
自己睡了一上午，有些不好意思，就不让陈楚楚到处跑了。
“嗯嗯，你去看看有没有那种可以点菜的，最好是一荤一素打两份饭，我们分着吃。”
“知道了，我去了。”
陈楚楚不放心的叮嘱着，“车上不要轻易和陌生人说话！”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
陈楚楚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女孩搂着自己弟弟，闭着眼睛休息，午饭时间也没有拿任何吃的出来。
从吕素离开，陈楚楚就觉得时间过得十分漫长，一直担心着吕素，吕素太单纯了，感觉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把她骗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看到车厢前走过来的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陈楚楚接过吕素手上的饭盒，“你咋去了这么久，遇到什么事了吗？”
“久吗？厨师挺快的，应该没有半小时吧？”
吕素从自己随身背的包包里，邀功似得拿出橘子，“不过你看，我在餐车那里发现了什么？”
原来还没半小时，陈楚楚还没来得及感叹，视线就被吕素手中的橘子吸引了，连装着红烧肉的饭盒都不管了，“橘子！”
吕素得意洋洋的说，“看我对你好吧，知道你喜欢吃水果，又容易晕车，发现橘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给你买了。”
陈楚楚立马就剖开了一个金灿灿的橘子，“素素，没有你我怎么办。”
橘子的香气弥漫开来，但终究是没有压过红烧肉，看陈楚楚先吃水果，吕素不禁劝道，“先吃饭，等你橘子吃饱了，吃不下饭了。”
俩人的注意力现在都不在饭菜上，但对面的小孩早已被肉香吸引了，鼓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放在桌子上的盒饭。
“咕噜咕噜。”
声音大的连陈楚楚和吕素都听见了声音，俩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了男孩肚子上。
女生和男孩也羞红了脸，女生低声对弟弟说道，“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男孩也没有撒泼，懂事的闭上眼睛，只是衣物太薄，陈楚楚和吕素还能看到，男孩的不停地咽着口水。
吕素和陈楚楚对视一眼，陈楚楚看懂了吕素眼中的怜悯，轻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看得出来，姐弟二人条件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年纪这样小，却也跟着下乡。
吕素同情心泛滥，陈楚楚却不理解，明明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还要花钱买火车票回家的行为，但她也不会拦着吕素的举动。
“你好，我们的饭打多打了一份，这份给你们吧。”吕素将自己的那份推到女生面前。
女生红着眼眶，眼中闪过犹豫，教养告诉她不要接受这份吃食，但她和弟弟，从下乡以来没有吃饱过，弟弟身子弱，俩人都事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工分生活。
自己这段时间的工分，还了刚下乡时借的粮食，所有的钱都拿来买火车票了。
男孩也听到了吕素的话，看自己姐姐红着眼眶马上就要流泪了，先是对着吕素说，“谢谢大姐姐，我们不用。”
又转头安慰着自己姐姐，“没事，姐姐，我不饿。”
女生听到自己弟弟懂事的话，终究没有忍住眼泪顺着消瘦的脸颊落了下来，犹豫再三还是接受了吕素的好意，自己是成年人了，饿几天没关系，弟弟还在小，身体又弱，她真怕还没等到一家人团聚，弟弟就不在了。
“是姐姐没用，同志多谢，我叫姚芳玲，这是我弟弟浩然，我们在清水大队下乡，我有钱后一定会还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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