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人皇封神，惊艳张自在时，张自在脸上的表情，帝辛的心情不由放松了一些。
他所释放的压迫感也无形中减弱，恰好给了商容喘息的机会。
商容也不顾快要断掉的老腰，又往前爬了几步，直起身来：
“大王！还望大王三思！适当安抚这些小神。”
“就算大商实在不想祭祀这些地方小神，也请大王献祭一千奴隶祭拜我大商主神，祈求主神降下赐福，庇佑大商，平息地方的灾祸。”
没想到帝辛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人王封神都快提出来了，商容选择退让半步。
大商主神包括天地神，大商先祖，人族先贤等一些主要神只。
虽然数量也不少，但也比连野神都要祭祀的负担也已经少了许多了。
他是希望能通过祭祀这些主神，来让这些主神出手震慑野神，让野神不敢造次。
【一千奴隶......奴隶的命就不是命么？人牲必须废除！】
帝辛颇为意外，他还是第一次从张自在的心声中感到如此的愤怒。
其实帝辛与张自在的关注点并不完全相同。
张自在是珍惜人命，认为众生平等。
而帝辛只是觉得奴隶的命还有用。
帝辛愈发欣赏了张自在起来，瞟去的眼神愈发柔和了几分。
只是当他看向商容等人，还是凶狠暴虐。
“大王，臣认同丞相所言，献祭一千奴隶祭拜我大商主神！”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众大臣施加压力。
这让帝辛十分不悦。
继位已经七年，尽管树立了残暴的人设，可这些老臣还是不肯完全放权。
“诸位爱卿，一千奴隶实在太过可惜，改为一千牛羊可否？”
“如今天灾人祸，相信主神也能理解。”
面对大臣们的胁迫，帝辛也只能退让半步，选择协商。
可商容丝毫不给帝辛面子：
“大王！万万不可！”
“我大商祖宗祭祀之法，重在均衡，祭品越尊贵，则祭祀效果越高，主神降下的赐福越深厚。”
“牛羊怎可与奴隶相比？”
“还请大王收回成命，用奴隶祭祀！”
“还请大王用奴隶祭祀！”
“还请大王用奴隶祭祀！”
大臣们纷纷跪拜，帝辛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可张自在却被商容提到的一个词引起了注意：
【均衡？难道这就是等价交换原则？】
张自在皱眉思索，眼中逐渐泛起了光：
【等等！有了！！】
“大王！臣有不同的看法！！”
张自在出列，引起了一众大臣的不满。
是他？
那个得罪了所有武将的小史？
可现在，张自在公然反对商容等人，显然又是要得罪所有文臣了。
“区区一小史，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梅伯嘲讽道，他身穿紫袍，神色倨傲。
商容则根本没把张自在放在眼里，连看都不看一眼。
可帝辛的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张自在，你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张自在，你有何见解，说出来便是。”
帝辛的态度也让文臣们无可奈何。
张自在道：
“刚刚商丞相说，祭祀之法，讲究均衡，牛羊根本无法与奴隶相比。”
“正是如此！你身为大商史官，连这都不知道？还敢出来反对丞相大人？”梅伯直接出来对线，都不用商容亲自说话。
【呵呵，不愧是大商第一喷子，难怪被纣王炮烙而死。】
【别说纣王了，我都想砍死你。】
帝辛眉头一跳：
‘梅伯被我杀了？’
‘炮烙又是什么？’
张自在故作真诚道：
“不不不，小臣并非反对丞相，相反，我十分认同这一点。”
“小臣还想问，既然奴隶比牛羊更尊贵，那是不是平民，要比奴隶更尊贵。”
“废话！”梅伯懒得搭理张自在。
张自在嘴角一挑：
“贵族，是不是又要比平民更尊贵？”
梅伯负手而立，眼睛都快长到了额头上，用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语气道：
“那是自然，在我大商，贵族担任各级官吏，身份要远高于从事劳动平民，更是要远远高于奴隶。”
“贵族与奴隶之别，如皓月与荧火！”
商容也一副语重心长，悉心教导张自在的样子：
“张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当大商丞相，奴隶挑粪，都是为大商做贡献，可不得不承认，贡献的价值，也的确有高低。”
“？？？”张自在只觉得这台词有些熟悉，但商容的觉悟甚至要比高职务更差，他踏出一步，嘴角勾起：
“大王，丞相，诸位大臣。”
“如今闻太师率我大商精锐远征北海，朝歌空虚，正是用人之际。”
“而若朝歌真的遭到危难，奴隶可暂时充当士兵，保卫朝歌，用作祭品太过可惜。”
“可天灾人祸，主神必须得祭祀。”
“既然贵族于奴隶，如皓月于萤火。”
“那小臣提议，用献祭一贵族，来替代一千奴隶。”
“这样，主神想必是更加满意吧！”
“这......”大殿之上的空气忽然凝固起来，所有人都摸着自己的脖颈，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
祭祀祭祀，怎么还可能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胡闹！！！”商容终于忍不住了。
张自在立刻打断商容施法：
“小臣哪里胡闹了？”
“若是外族来犯，到底是一千奴隶去抵挡，还是丞相去抵挡？”
“就算是主神们，也更想看到丞相为祭品吧！”
“难道丞相，要反抗主神的意志么！？”
“你！”商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混账，丞相的命岂能与奴隶相比！奴隶的命那算是命吗？”梅伯连忙扶住商容，对喷张自在。
张自在悠然的站着，冷笑道：
“丞相的命或许的确太过尊贵了，要不梅大夫你上？”
噗嗤~！帝辛差点没笑出声。
他看着张自在，实在是越来越喜欢了。
妙！
实在是妙啊！
奴隶的命不是命，可是他们自己的命可是珍贵的很。
原来张自在是想通过大商祭祀之法的规律，推动这些贵族献祭自己，以最终达到废除人牲的目的！
张自在啊张自在，你可真是个人才，孤越来越喜欢你了！
帝辛不知道的是，张自在这样说的真实目的，其实还是为了送自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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