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白泉地堡的整个过程需要密码、磁卡和人员的三重认证。
马文已经有了密码，但即使偷或者抢到了磁卡，也无法通过AI的人员审核。
合金齿轮门的厚度甚至比他的刀刃还长，他绝对绝对砍不开。
他索性也就熄了偷磁卡，而后一个人偷偷进去的打算。
马文还没进过其他避难所。关于避难所内部景象他并不了解，仅有一点来自于前世模糊的游戏记忆。
但他肯定，白泉地堡的内部装潢肯定远远超过正常避难所。
厚厚的羊毛地毯、木质护墙板、柔和的灯光、舒适的沙发、鎏金边的原木茶几和欧式软椅，黑色礼服涂装的服务机器人，连餐厅里的餐具都是精致的瓷器和银质刀叉。
很明显，这一切都应该不是为屁民们准备的。
跟着几人下到二层，莫杜斯的声音在避难所里回荡：“新人，请先按规程登记信息。请站在照相机前。”
蕾蒂指着一个角落回头说道：“马文，这一步没有问题，我们都登记过了。”
马文点点头，朝她指的地方走。墙角有个装在杆子上的照相机，马文站在照相机前。
莫杜斯的声音：“准备好后，请按下你面前的按钮，完成照片录入。”
马文按下身前立杆上的按钮。
闪光灯闪过，莫杜斯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新人。”
“马文·格伊德玛。”
“真是少见的姓氏呢。格伊德玛先生，请在你左侧的终端中确认拼写。”
马文照做，修改了个字母后，确认。
“登记成功，欢迎加入，格伊德玛先生。”
他旁边的终端机屏幕一闪，显示出一张消瘦阴郁的，戴着圆眼镜的，男人的脸，显然这就是莫杜斯了。
这个人工智能实在有点高级，似乎都发展出自己的人格了。
【任务提示：白泉地堡（第二环）。请尽快获得白泉地堡6级或更高等级权限。注：第一环已自动完成。任务时限：15天。】
马文侧身看向不远处。
避难所小子们正在讨论什么，没人关注他的登记过程。
马文对着眼前的终端机问：“莫杜斯，我现在是几级权？”
莫杜斯的声音从终端机下传出：“0级，你目前的身份为公民，无权单独进入白泉。”
马文继续提问：“我该如何提升自己的权限？”
“你的同伴似乎要进行下一步了。你的问题可以和他们同路解决。”
马文跟着避难所小子们，来到地下二层一处联合办公区，几张办公桌，亮着的或破损的终端机，依旧只有机器人，没有活人。
墙边有台立式终端，终端屏幕上显示着莫杜斯的脸，蕾蒂对着那台终端说：“莫杜斯，还有其他可选任务么？我们有新成员了，或许可以加快一些。”
“当然没问题，很高兴你决定加快自己的晋升速度。不过你的新同伴似乎要先进行其他程序。我很高兴，他打算加入我们。”
马文问蕾蒂：“没问题吧？”
蕾蒂耸耸肩：“没问题啊。其实我们都加入了，没什么影响。那你先去吧，用那台终端机。”
她指指办公区中间的一张办公桌，说道，“我们先看看都有什么任务可选。”
马文走到那台办公桌后，坐下。
面前的终端机亮起，不是莫杜斯的脸而是个页面：“在登记成为英克雷成员前，请先填写问卷调查。”
然后是一连串问题和选项。
来到这里之前，你是什么职业？6个选项。
以下哪位思想家的价值体系和你的相近？5个选项。
合众国的第18任总统是谁？4个选项。
在正餐时，右手最靠近餐盘的叉子是哪一把？5个选项。
马文没有着急填答案，而是低头沉思。
0级到6级，15天……
哈特曼小队12个人帮队长一个人刷任务，十多天了才到上尉，明显距离6级还很远。
他只有一个人，要15天刷到6级权限，似乎有点难。即使他有传送，能省下大量跑路时间，依旧很难。
而且，他手里还有个更麻烦的任务“辐尸病毒”，不可能15天都浪费在提升权限上。
怎么办？
马文越想皱眉皱得越紧，最终，他一个都没选。
“莫杜斯，这些问题的意义在哪？我的职业并不在选项里，选其他太宽泛了。思想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英克雷真相信思想家的理论？知道18任总统只能代表记忆力还不错。用餐礼仪能帮助你们发展得更好？”
莫杜斯的声音从面前的终端机传出：“啊，其实没什么意义，既定程序而已。看来你打算选择另一个登记流程。”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有另一个登记流程？”
“既定程序。”
“那就开始吧。”马文说。
终端机显示的页面更换成莫杜斯的脸：“请简述你对阿帕拉契亚现状的看法。”
马文略一思考，回答：“恶劣且被怪物充斥的自然环境，人口大量死亡，文明大幅倒退，科技断层严重。人类以原始的部落制维持着自己的文明不会消亡。好在资源并不匮乏。”
莫杜斯的脸咧开嘴笑：“精彩！总结得很到位。那么下一个问题。请对阿帕拉契亚现存的‘钢铁兄弟会’作出评价。”
“有一定科技储备但不会使用的准军事组织。领导层眼界不够，能力不够。单纯的军事组织没有发展前途，他们早晚会自我消亡。”
莫杜斯：“嗯，和现有数据有出入，不过也很优秀了。那么，最后一题。你认为怎样的政府更有利于在这样的世界重建辉煌？”
“稍等，让我想想……”
马文右手摩挲着下巴上的绒毛，思考了几分钟。
前两个问题是用来验证新成员知识储备，以及政治敏感度，最后这个问题似乎是要验证申请人和英克雷的价值观是否一致？
英克雷是战前就存在于合众国政府阴影里的一群人，它们通过金钱、利益、讹诈和武力威慑等手段控制着这个“自由”的国家。
核战后，这些人站到了前台，组成了英克雷，掌握着最强大的科技力量、武器装备和军队。
所有对皿煮政府的负面评价套在英克雷身上都不为过。霸权、双标、阴谋家、漠视民众、精英主义、自私、狂妄……这些都很准确。
那么这个问题就好回答了。
马文抬头看了眼已经四散忙碌的避难所小子们。白泉避难所里肯定很大，有些他还不了解的地方很正常。
他朝还在一边等待的蕾蒂指指终端机，示意还要一会儿。蕾蒂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马文对着终端机说：“资源、知识、科技、军队这些都应该掌握在少数有知识、有远见、有能力的精英人才手中。他们才是重建合众国的基石。
民主并不适合现在的废土，我们需要一个更集权、更强势的政府来统合所有可用资源，如此才能尽快完成重建。
当然，我最终还是支持三权分立的，但不是现在。另外，武力是重建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这个政府必须拥有比所有人都强力的武装部门。我说完了。”
“嗯，格伊德玛先生，不得不说你比你的伙伴更优秀，比预期优秀。你有资格加入我们。”
莫杜斯的模拟脸又咧开嘴，笑得阴森。
“欢迎加入英克雷。根据系统评分，你被任命为发展部二级顾问，享受二级雇员待遇和3级权限。请牢记入口密码，并在你右侧的物资传送机拿取自己的门禁卡。”
屏幕上显示的密码就是入口的数字密码，马文已经有了。
他站起来，走到右边靠墙的一个类似自动取票机的设备前，设备的取物口上亮着绿灯，还有一张磁卡。
马文装好磁卡，走到蕾蒂身边说：“我搞定了。”
蕾蒂问：“你现在什么军衔？也是士兵？”
马文说：“不，我是文职，顾问。”
蕾蒂眨眨眼，不敢置信地问：“还有文职？你怎么做到的？”
“我拒绝填写调查问卷。莫杜斯给了另一个申请流程。”
“还能这样？算了，无所谓，我们已经到这了，只能继续下去。”蕾蒂走到旁边的终端机前说：“莫杜斯，把刚才的列表打开，我们再商量一下。”
“好的，哈特曼上尉。”终端机显示器的画面变为一个任务列表。
蕾蒂点点屏幕说：“我们选了3个任务，就这3个，你挑一个吧，我还能匀出2个人和你一起去。”
马文没选，而是说：“我没经验，你是头儿，你说了算。另外，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一个人可能更快一些。”
蕾蒂歪头看看马文：“你确定？”
马文点点头：“确定。”
“好吧，希望罗伯特没骗我。”蕾蒂指着屏幕说：“就这个吧，不算远，而且看起来不难。”
“行，那就这个。”
“你先看看任务简报。这个是存有解密程序的磁盘；这个是空磁盘，用来拷贝说明文档。数据接口你应该明白吧？”蕾蒂递给马文一个磁盘。
作为和程序员斗智斗勇二十多年的精英社畜，马文自然知道数据接口是什么，也能看懂任务简报。他点点头：“我没问题。”
“你去转转吧，这里大得很，我们都还没摸清楚。半小时后在出口集合。”蕾蒂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看来她在这里还有其他要办的事。
既然马文已经有3级权限了，为什么还要帮哈特曼小队做任务？
当然是为了获取信任啊。
而且他还要时间来回魔和思考自己提升权限的办法。
一个个刷任务显然是不合适的，他已经找到了另一条路，但具体的实现方式还要再想想。
为此，他问莫杜斯要了白泉地堡的所有规章制度。
这个高级人工智能曾数次提到了“既定程序”，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一套完整的制度和程序。
得到存有所有制度条文的磁盘后，他在白泉地堡参观了一圈。
大部分门是自动门，应该有人脸识别或是其他什么识别能力。还有几扇门安全等级更高，需要验证指纹。
他在莫杜斯的提示下，录入了自己的指纹和虹膜数据，但很多门依旧打不开，他甚至无法下到三层。
莫杜斯这个AI他势在必得，并不介意在数据库里留下自己的信息。
半小时后，众人在出口集合。
马文回头看了一眼入口对面两侧墙上挂着的旗子。
蓝色旗子上，是白色的圆形徽章，12颗五角星环绕着内部一个大大的“E”字母。
他收回视线，跟随众人一起离开了白泉地堡。
……
马文的任务是去一个叫“糖林”的地方，在那里的网络中植入木马程序。使白泉地堡能获得糖林服务器的读写权限。另外，还要拷贝网络接口说明文档。注1
说起来很复杂，实际操作其实很简单，随便找个终端机，插入存有木马程序的磁盘，程序就会自动运行，黑进服务器；说明文档存在专门的终端机里，找到，插入磁盘，复制粘贴；真的很简单。
糖林在白泉的东方偏北，距离有点远。而且马文在那附近没有记录任何空间坐标，只能腿儿着去。
他没有耽搁，离开白泉地堡告别哈特曼小队，立即向东出发。
路程过半时，远处的白色大锅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地方在他的地图上有名字，“国家独立无线电阵列”，这名字看着就很吸引人。
马文看了眼时间，还有富裕，于是决定稍微绕点路去看看。
然而，那里所有电子设备都是坏的，他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还浪费了半小时和几十发子弹，用来处理咋咋呼呼的超级变种人。
最终到达糖林时已经傍晚了，传送返回湖畔庄园，冥想、睡觉。
次日早，马文穿着t51b动力装甲踏进糖林。
这里以前是个军事区，停车场外有岗亭，岗亭内还有趴着一具军装骷髅。
一栋占地颇大的单层建筑铺在山坳里，那就是马文的目的地。
停车场上和建筑内有少量机器人守卫和自动防御炮台，守卫中没发现有歼灭者哨戒兵这种大麻烦。
马文最近都不打算用刀术和魔法，那么穿着动力装甲提着大枪硬刚显然是个好选择。
建筑内结构很简单，最深处就是指挥中心，是阶梯状扇形大房间，类似学校里的大教室。
他随便找了台终端机插入磁盘，程序开始自动运行。
屏幕上刷出一堆他看不懂的代码，最后提示载入成功，任务完成了一半。
指挥中心右侧的安全门已经脱落，进去后是个大机房，整整5排机柜。
马文在机房内的控制终端中找到数据接口说明文档，插入空白磁盘，复制粘贴，任务完成，离开……
这些机柜还得留至少一天，得等莫杜斯确认任务完成后才能回来处理。
……
注1：木马程序，网络病毒的一种。这个名字来源于一段希腊战争\/神话传说，特洛伊木马。
公元前1193年至1183年，希腊联军进攻特洛伊城，十年不克，撤退，在海滩上留下一只巨大的木马。特洛伊人出城搜索，发现了这具雕刻精美的大木马，遂拉进城中彰显自己的胜利。夜，希腊士兵从木马腹中钻出，打开城门，希腊联军屠城。
木马程序在外部包裹着一层看似正常的程序，将病毒隐藏在内部，以骗过病毒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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