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柳明汐的精神力浩如烟海，但后有【凛冬寒星】，前有【多多】，这能量消耗也是抵不住快速的。
“夫子，我没事。”柳明汐神情肃穆，全然没去关注自身的情况。
与神明对战，远比想得更加艰难。
斩神，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没有法则之力，就算你多么强大，也是无法完全弑神。
而柳明汐与陈夫子只是人类凡身，能够站在神明面前对打撑过这么久，就已经很不错了。
柳明汐趁着【多多】拖住因陀罗的时间里连忙询问：“夫子！沧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过【湿婆怨】吗？”陈夫子问道。
柳明汐是去年才确定的人类天花板，而且还失踪过几个月，有一些关于真实世界的知识体系并没有完全了解。
“这个我知道，十年前的沧南神战。”柳明汐回想道，“左青跟我讲过，这个【湿婆怨】抹除了整个沧南市。”
当初，柳明汐来到沧南发现的那股虚假味，她就问过当时负责过来处理事项的左青。
十年前外神使用【湿婆怨】抹除沧南造成的，那为什么现在的沧南依旧存在，是因为有林七夜的【凡尘神域】，伟大的奇迹重启了沧南，重现生机。
这就是为什么柳明汐的直觉感知到虚假味的原因。
但现在的沧南虚假味越来越重，因为【凡尘神域】足够维持的神力只能十年，而现在……这十年快到了。
陈夫子眼底里藏着苦涩，轻叹，“他们是来抢【湿婆怨】的。”
“偏偏这个时候？”柳明汐皱眉。
沧南会再次消失，大夏还没有大夏神明坐镇，这些事情都杂乱的堆在一块时间上，又恰逢外神来袭。
“我们能做的，就是阻止他们抢走【湿婆怨】。”陈夫子抬眼看着与【多多】对战的因陀罗，“赢注定赢不过，我们只要拖住就好。”
“拖住？”柳明汐察觉到陈夫子话里有话，“是要等谁来吗？”
陈夫子摇摇头，“我也并不清楚，叶司令吩咐的。”
远处的雷光愈发严重，轰鸣声惊天动地。
哪怕是身形小巧敏捷，实力能与因陀罗战斗这么久的【多多】也难免身上的金属光泽暗淡许多，甚至肉眼可见出现一些被雷电劈开的痕迹。
柳明汐的脸色愈发苍白，见【多多】的形势不能再继续战斗下去，随手一挥，便撤销【多多】的存在。
明显有些疲态的因陀罗却笑出声来，“怎么，没力气了？好久没有打过这么豪爽的仗了。”
他左右摆动脑袋，弄得脖颈咔吱响。
“你们还有招式吗，没有就到我了。”
陈夫子与柳明汐的脸色十分凝重，二人无一例外已经撑了很久。
这时，陈夫子转头向柳明汐说：“柳小友，老夫先上。”
柳明汐理解陈夫子的意思，蹬腿一闪身，出现在陈夫子身后。
绘画领域再次张开，柳明汐进入忘我凝神状态。
陈夫子便抬头直视空中冷笑的因陀罗，缓步踏出，眼眸尽是冷厉之色。
“无耻匹夫，尔不愧为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哦，老夫倒是忘了，尔是外邦蛮夷，与猪狗一般，记打不记吃，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陈夫子一拍戒尺，指向空中愣神的因陀罗。
“老夫又忘了，尔乃鼠辈，怎比得过鼠！”
因陀罗身边雷光乍现，汹涌蓬勃的闪雷轰隆隆爆起，肉眼可见他那麦色皮肤变得通红。
“你敢——！！！”
陈夫子前面说的话他没多理解，但总的就一个意思：傻逼！
可惜，进入忘我状态的柳明汐没看见陈夫子口吐芬芳的名场面，不然肯定拍手叫好。
“你这等蝼蚁凡人也配对神明大言不惭！”
轰——！！
一道耀眼粗壮的闪电如银蛇狂舞般划过，瞬间照亮陈夫子的面容。
他临危不惧，巍然屹立，将戒尺朝向他奔来的雷电用力一挥，惊涛骇浪般的杀气直冲雷电，撞开空气，便是气势恢宏的莘莘学子的朗朗读书声。
伴随着似是窗边的鸟叫虫鸣，时不时微风拂过树梢的木叶婆娑声。
这便是陈夫子的“心景”，对后辈的殷切期望，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呵！装腔作势！”
因陀罗闪身便化作电光，直面杀气，迅猛精准地踢出右脚，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对杀气施以重击。
砰——！
这团杀气瞬间解散，硬生生被一只腿给踢碎。
“蝼蚁就是蝼蚁，也敢跟神明叫板，配吗？！”
他猛然踏下一脚，雄厚浩荡的雷云便坠落，轰碎陈夫子周边的一大片“心景”。
陈夫子脸色惨白地从嘴里涌出一口鲜血，身子踉跄地往身后后撤几步。
他紧紧攥着手上的戒尺，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坚定直视因陀罗。
“神明……又能如何！”
陈夫子眼眸中乍现精明的光芒，手中戒尺傲然指向面色阴沉的因陀罗。
“横竖不过一个死字。今日，老夫便舍了这身子骨，护我大夏子民安康，让尔这帮鼠辈瞧瞧，何为……大夏不可欺！”
他欲动身，一句话便接过陈夫子的话语。
“夫子，您老年纪大了，还是让我这个小辈去踏一踏这个死字吧。”
陈夫子往身后望去，便看见戴着黄花帽子的柳明汐缓缓走来。
她已经完成绘画。
柳明汐莞尔浅笑，从容说道：“您先歇会，这次轮到我了。”
她说完，眼神便迅速冷冽下来，只身迎面因陀罗，衣袂飘飘。
只见她手上攥着三张画纸。
柳明汐注视着这三张画纸，喃喃道：“这一次，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话音刚落，她手上的三张画纸全部甩向空中，一并自燃。
与此同时，柳明汐的脸色愈加惨白，眼神恍惚迷糊，身子摇晃不稳，但她硬生生用双脚死死踩在地面上，挺立身姿望去。
只见众人头上的天穹“嘶啦”一声，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撕裂，巨大的裂缝在苍穹中蔓延，如同一张狰狞的巨口，吞噬着乌云里滚滚的闪雷。
下一刻，一道约有数公里庞大的璀璨闪耀的白光宛如世外神明的眼瞳，带着沉重的威严与淡然之色直视因陀罗。
此名曰：【天眼】。
白光的照耀之下，黑暗深渊般阴冷的浪潮破开洁白的光芒，淹没这片雷霆蔓延之地，无数个身形隐隐约约的黑影脸上冒着幽蓝光，手上紧抓利器，眼色凌厉地凝视因陀罗。
此为【横扫千军】。
但空中的动静还没停歇。
位于众人之上，天穹之下，无数支由明暗对立的光箭凌空浮现，包裹整个天际，一眼望不到头，它们停滞在高空，箭头冒着血色，瞄准因陀罗。
全新画物，与前两者归为一体的【万箭齐发】。
三者彻底将因陀罗团团围住，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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