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青一问，艾瑞克耸了耸肩，一脸失望。
虞莺莺分析他的表情，在心里类比一下：
大概是有人说想出题考考她，她以为自己会碰到一个具有挑战性的高数题，兴趣盎然，结果对方问她一加一等于几。
果然，艾瑞克说道：“我以为会碰到什么有趣的疑难杂症，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钝器重击导致的失忆……我的朋友，只是失去两年的记忆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吗？”
“这也值得你花大价钱请我过来？”
“且不说高价的诊费，老天，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谢青双手往办公桌上一拍，毫不客气地提醒：“艾瑞克，我请你过来是让你来看诊的，不是给你提供疑难杂症素材的，你明白？”
“行行行，我明白！”艾瑞克举起双手，无奈道，“想恢复记忆，我个人认为只能进行开颅手术……”
“当然，我并不建议，因为清理脑部淤血只是理论上对恢复记忆有帮助，不一定真有效果。”
“并且开颅手术有风险，虞小姐并不存在头晕目眩、视野缺损等症状，手术指征不强烈，我建议谨慎选择。”
“如果不影响正常生活，最好就是顺其自然。”
“……”
简而言之，艾瑞克觉得可以尝试开颅手术，但并不建议。
从办公室出来，虞莺莺有些失望。
国际知名的专家也没有办法？
江贺牵着她的手，垂眸看着她白瓷般细腻的侧脸，不知道心里是替她失望多一点，还是松一口气多一点。
谢青安慰道：“莺莺，为了两年记忆动个大手术不划算，要不然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一直跟着她的助理突然说道：“谢医生，其实我有个朋友是学中医的，师从一位很有名气的中医圣手，一手金针非常厉害，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消除颅内淤血，相比开颅手术来说，金针刺穴反而是更为安全有效的办法，也没有什么副作用。
“对，还有中医！”谢青立刻眼睛一亮，直接问虞莺莺意见，“你觉得呢？”
虞莺莺询问看向江贺。
不知道怎么的，江贺的心跳猛地加快。
他舔了舔发干的唇，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地拍板道：“看！”
……
中医之道，浩瀚精深，一个名声远扬的中医圣手，其实并不比一个国际知名的脑科专家好请，甚至更加难得。
好在虞莺莺情况不复杂，并不需要中医圣手出诊，可以让谢青助理的朋友先行诊治。
如果情况需要，到时候再引荐他老师出手也更顺理成章。
艾瑞克知道虞莺莺打算找中医治疗，也非常感兴趣，问清楚他们约好的时间，说要跟着一同前往。
第二天，在谢青助理的带领下，几人在一栋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门口集合。
虞莺莺小声问江贺：“是不是京城人，人手一栋四合院？”
江贺立刻问道：“你喜欢？”
“……”虞莺莺微笑脸，“别给我买。”
“哦……”江贺眼中掠过一丝可惜的神色。
虞莺莺：“……？”
这人还真准备给她买？
一栋四合院价值多少，他应该比她更清楚吧？他们只是男女朋友，都还没到结婚的地步，太超过了！
“不用买。”江贺说道，“江家有几套四合院，你选一套你喜欢的，直接过户就行。”
虞莺莺：“……？！”
这也差不多吧？
她再次道：“不用！”
江贺单手插兜，轻哼一声。
谢青的助理是个年轻早秃的小伙子，矮矮胖胖的很精神，脸上总是挂着笑意。
他的朋友却把一身白大褂穿得气度风流，温淡的表情，俊逸出尘的气质配着那一身淡淡的药香味，让人一见就眼前一亮，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祁白芨。”
“谢青。”
“艾瑞克。”
“江贺。”
“这位是虞莺莺……”
几人简单见过，简单问候了两句。
祁白芨请虞莺莺单独进诊室，让她在办公桌边上的圆凳落座，给她诊脉。
望闻问切一番，他笔若游龙的在纸上写了一阵，又在电脑上把脉案和药方发给前台和药房。
同时，他对虞莺莺说道：“你这是小问题，我给你开了七天的中药加针灸治疗。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上午过来，七天治疗结束后，你脑部淤血大约在半个月内就能吸收干净。”
“到时候我就能恢复所有记忆了吗？”虞莺莺期待地问。
“有可能，但不一定。最有可能的是先记起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然后慢慢记起全部。”祁白芨说道，“这个时间大约是一个月。”
这已经很好了！
虞莺莺认真点头，杏眸明亮。
祁白芨又温声道，“万一恢复速度没有那么快，你也不要着急。人类的大脑很神奇，你之所以失忆，说不定也是你潜意识不想记得。等你放宽心态，放松心情，或许自然而然就能恢复了。”
“嗯。”虞莺莺笑了。
祁白芨看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名字上，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虞小姐，冒昧问一下，你是A市人吗？”
虞莺莺道：“不是。”
“唔……”祁白芨若有所思地点头。
虞莺莺又道：“不过我在A市读大学，祁医生是什么时候在A市见过我吗？”
“不是。”祁白芨眼神中有一些恍然，温和一笑，解释道，“我一个朋友应该认识你，跟我说起过你的名字。虞这个姓氏不常见，我便好奇一问。”
这次虞莺莺惊讶了：“你的朋友？”
祁白芨思考片刻，问道：“……杨桃，你认识吗？”
“当然！”虞莺莺笑得杏眸弯弯，“她是我的家教学生，也是我的朋友！”
“嗯。”祁白芨同样笑道，“既然都是熟人，你更好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诊治，全力以赴。”
虞莺莺真心道谢。
她走出诊室，一直站着等在外面的江贺立刻大步走到她面前。
一把牵住她的手，他桃花眸焦急看着她，问道：“怎么样？”
虞莺莺抿唇一笑：“情况不错，祁医生说从明天开始治疗，需要喝药加金针治疗七天。治疗结束后，再过半个月脑部的淤血会被自然吸收掉。大概一个月左右，可能恢复全部记忆。”
一个月，这么快？
不，就应该要这么快……
快是好事，说明医生找对了。
但江贺心里一沉，喉结滚了滚，身体像是拥有自我意识，控制不住的嗓子止不住的发干发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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