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在掌控，博士一点点打开了舱门，像是观看喜剧演出一样看着垂死挣扎的路求索，脸上写满了玩味。
“你和那位第四席关系相当不错，其实本来我们也会有合作的，哪知道她冥顽不灵，不过不着急，很快，等我以崭新的身份返回至冬，那么她就是下一个牺牲品了。”
路求索硬是发动了能力，博士身体的敏感度猛然提升，那么与此同时痛觉也大幅度提升，只不过现在所有人都没能真正靠近他，所以他也感觉不到。
因为能力的特殊性，苏乐文得以悄无声息的潜入到博士身侧，天染也在，被苏乐文有所触碰的东西也会进入虚化，所以，此刻他们二人距离博士也不过是咫尺。
电光火石之间，天染手中的锐利兵刃看向了博士身后所绑着的一根根能量管，能量管被砍断，迸发出大量紫黑色能量溶液，因为这些管子紧紧与身体相连接。
就好像是被刺破弱点一样，剧烈的痛楚让博士近乎失控一样，伸出双手，抓住两人衣领，用出全身力气，将两人重重的砸在地上。
一时之间，生死不知。
像是灵魂撕扯一样的痛苦，再加上路求索的升级，像是野火蔓延一样一点点传遍他的全身，近乎是本能，博士第一时间放弃了身体的掌控权，已经濒临消散的散兵得以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散兵像是感受不到痛苦，又或者这比起在深渊下面呆着的那些时间，还有踏鞴砂手指熔断的那次算不上什么，在他的操控下，路求索和魈等人也重获自由。
魈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时间短，业障还没有完全侵入身体，两人的身体并无大碍。
“为什么？你怎么了？”
“哈，没认出来我吗？明明都是最后一次了...”
散兵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遗憾。
他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的话，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那么不如用这仅存的理智
“阿散，是你，我很想你，我真的找了你好久好久，我真的很想你！”
“嗯，我也很想你。”
不知为何散兵的语气中透出一抹平淡，不像是那种普通的平淡，更像是压抑到极致的平淡。
只不过，很快路求索就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声音一时间有些着急：“等等，你说最后一次，怎么回事，说清楚！”
不等他反应，散兵一次能量震荡就让他失去了意识，散兵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哪怕两人久别重逢，哪怕两人是伴侣。
事情还没有解决，还没时间叙旧和闲聊。
时间紧急，散兵一时间有些没有收住力，庞大的能量波可能足够路求索昏死好一段时间了，说起来还真是抱歉啊...
“博士，你听得到吧，你应该不知道，雷电影在创造我的时候，就设定了自毁程序，这一点你似乎一直不知道，对了，这个东西，我可以自己控制。”
淡淡的语气诉说出最为狠辣的话。
“对了，如果你想要解开的话也可以试试，反正至少目前，我还没找到破解的办法，当然你转回意识，我就自我抹杀，不会给你出去的机会的。”
博士一时间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该死的疯子，不论如何，完蛋的都是你！”
散兵嘴巴咧开：“哈，我早就疯了不是吗，再说了，地狱路上有你陪着，我还是挺满足的。”
“我们还可以商量的，我同意共存，相信我，我不会抹除你！”
因为过于激动，博士一时间都有些语无伦次。
“还有3分钟。”
“快停下来！”
散兵伸了个懒腰：“还有两分钟，需要我在加快一点吗？”
当然这些话都在散兵的脑海中进行，在旁人看来，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发愣而已。
博士真的害怕了，他没有再回话。
如果是删去一个切片就像是切掉一根手指一样，更何况切片虽然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还要大量的珍贵材料，可本质上，那不过是只要愿意就可以再重新制造出来的东西。
可如果最后一份切片都泯灭，那就意味着博士真正意义上死去了，他本可以第一时间夺取散兵身体的控制权，但他还是胆怯了，他感觉得到，散兵是真的想死了。
他并不敢赌，如果散兵真的如他所说启动了这个自毁程序的话，现在转换意识，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么无异于是拱手葬送自己的生机。
散兵是否真的会这样做，尚未可知，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就好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样，博士不敢输，也输不起。
思考良久，博士还是放弃了他。
博士离开这个炸药包一样的身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早就做出过最坏打算，只不过这样一来，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不仅没有获得更有价值的身躯，反倒是把切片也赔了上去。
无人注意的角落，博士的身躯重新站了起来。
博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他的脸上懊恼与悔恨：“该死的，如果早知如此，哪怕是疼死自己，也不可能让他的意识对身体有哪怕一瞬间的掌控。”
只不过说什么也都是过去了，现在的博士更该考虑的是怎么和愚人众那边交代。
散兵看着不知所措的两人笑了笑：“怎么？被我吓到了？”
空一点点站起身：“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告诉他，我很对不起他，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如果有机会给我弥补就好了，真是抱歉啊...”
魈站起身什么也没有说，一点点扶起空，看向高高在上的散兵：“无论如何，不要让自己后悔。”
“空，把他们带上，我们走吧。”
空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昏死过去的路求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
然后就这么离开了，临走之际，带走了空，还有昏迷不醒的苏乐文，天染，路求索三人。
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旁人能够理解和劝说的，至少这一刻，魈什么也做不到。
散兵就这么静悄悄的坐着，周遭一片死寂，什么人都没有，他活的够久了，自认为已经适应了孤独，只不过临死之际，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说起来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他开始在脑海中回望自己的一生，踏鞴砂的丹羽，长正，愚人众的博士，女士，公子，所有好的或是不好的，在脑海中一点点过着。
最终还是定格在了那个平日里都有些呆呆傻傻的少年，想到这里，散兵的嘴角也是挂上一丝笑意。
“真是没想到啊，短暂的重逢不过是永别，他身为一个人偶，竟然也第一次体验到了人们所说的情爱是何种滋味，只不过太过短暂，也太过脆弱了。”
“抱歉啊，这次是我背叛了你...”
他没有骗博士，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一个拯救所有人的机会，他感恩命运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也必须珍惜，一旦博士掌控身体，那就连着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随着倒计时一点点进行，散兵心里明白：“他是真的要死了...”
看着在魈背上的路求索，散兵一点点张开了嘴：“再见，或者说永别...”
声音很轻，可能只有自己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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