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明拿到书的第一个念头是：
这书还带续传的？而且还会定点刷新？
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将书放了回去。
但已经迟了。
一只略显苍老的手已经抓住了他收回的手腕。
他听见一个声音喘着粗气道：
“是，是你吧？”
“偷老夫书的小贼！？”
旁边人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沈清明转过头去。
果然看见了被一个年近古稀，布衣朴素的老者。
“把老夫的东西回来！！”
老者红着眼，但还是强自压抑着声音低吼道。
沈清明蹲下的姿势被他吓得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短短的几息时间巨大的信息量涌入了他的脑子里。
一，那本《竞春图卷》是面前老者的。
二，这个老者沈清明见过，正是那个小黑弟弟，骄傲的白师兄都忌惮不已的长老。
三，他现在认为是自己偷了他的书。
沈清明试图用更好的方式狡辩，但还是脱口而出三连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你说的什么东西，我完全不知道！”
他屁股往后挪了挪才站起身拍拍灰尘：
“我就是一个路过的，看到桌脚垫了本书想拿起来看看而已。”
那被“白师兄”称为巩老的老者则是佝偻着腰盯着沈清明。
他看上去年岁已大，头发灰白，但气势却是咄咄逼人。
“少扯那些谎话来骗老夫，老夫把东西放这里几年了，从未丢失过！”
“此处为藏书阁一层，往来者本就不多，也就前段时间宗门大选才来了几个。”
“就是来此借书，也是让看守藏书阁的家伙拿给他。”
“老夫蹲守了半月，你还是第一个会进来自己找的。”
“偏偏你如此‘巧合’地就来到了这边，还从桌脚拿出了我的书？”
巩老语气幽幽，一双眼睛好似择人而噬的毒蛇，那话语已然伸出了蛇信，锁定了沈清明。
沈清明惊呆了。
尼玛，简直了！
他不过是简单地按了一下否认键，对面已经直接一番推理锁定了他是真凶。
听人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否认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沈清明索性也不装了。
“啊咧，原来是这样啊哈哈！”
“老人家，你还别说！我寻思了下好像确实也有这么个事。”
“不过我可不是偷，而是正大光明从这藏书阁借回去的。”
认归认，沈清明还是义正言辞地摆正了自己的立场，纠正了前者的不当发言。
但对面的巩老却依旧脸色阴沉，似是积怨已久的他怒喝道：
“少来这套！！”
“老夫一定要把你这个无耻的偷书贼好好严惩一番！”
“老夫那书被你拿去这么久，谁知道做了什么不堪入眼的事！”
看他这怒气冲冲的样子，沈清明心道今日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但还是面带微笑道：
“诶！老人家，你这话就不对了。”
“这读书人的事，那怎么能叫偷呢！都说了是借，是借！”
“至于什么叫我做了不堪入眼的事，我看书干什么还要其他人同意不成？”
“那书可没有写你的名字。”
沈清明丢了个探查术。
照在对面长老的身上，得到的结果是练气三层。
哪怕是原书里，他都真没见过或是听过有长老这么低的修为。
这多半得是个养老赋闲带关系的家伙，这修为不高，脾气还挺大。
“你，你！！”
那巩老疑似察觉到了他的举动，愈发恼怒了指着他骂道：
“你可知老夫是何人？！敢如此和老夫说话。”
“那《竞春图卷》你还是不还，再要这般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沈清明闻言下意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在心里估计起来。
看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虽然是个练气三层的修为，比自己高了两层。
但自己一拳下去，怕是这位老师傅就要当场躺下。
所以他是要动用关系来压自己吗？
“我知，我知！”
“我听小黑兄弟说了，老人家您是藏书阁的阁老嘛！”
“但我可是按照规定老老实实把书带出门口的。”
“您若是非要以大欺小，小的也没有办法。”
“只好把那阁老的藏书宣扬出去，让大家共同观赏一下阁老的雅藏了。”
沈清明想着自己背后有人，能吃软饭。
底气也是十分充足的。
怎么说你一个练气三层的老家伙总不能大过曲玖晴这种正经长老吧？
别说宁红菱因为小奚村帮她找到地洞的事，她都还欠着自己一个人情呢。
这借本书出去还能翻了天不成？
而对面正拉扯着他要出去的巩老闻言脸色变换也可谓是精彩至极。
原本他的脸因压抑着愤怒一片阴沉，待听到沈清明说他以大欺小时更是怒气达到了极致。
但在沈清明说到要把书的内容宣扬出去后，他的老脸面皮又马上抖了一抖，变成了羞恼的神色。
最后羞恼又挣扎着转化为了无奈之色。
他停下身，看向对面脸色笑嘻的沈清明叹了口气。
“你这小贼，到底要如何才愿还老夫的书？”
“哎，老人家说的哪里话。”
“小的没说不还啊！”
沈清明两手一摊道。
巩老以为他在耍自己，瞪圆了眼珠子呼气道：“那你方才？”
“是老人家威胁我，把我说成贼，我只是在为自己辩驳而已。”
沈清明笑了笑。
这三言两语，说得这个愤怒的老头跟个充了气的气球泄气似得，他感觉身体莫名一阵舒畅。
然而这老头听了他说的话不知他在想什么，眼里的希冀之色一闪而过，又消失无踪，似是这时才终于冷静下来。
“也罢，那你把书还给老夫，老夫就不追究什么了。”
沈清明心里好笑，对方眼里那抹希冀之色虽然闪过得很快，但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瞥过一旁垫桌脚的东西。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那书其实我也看了，长老的雅藏果真非同凡响，实乃珍品！”
“那还用你说！”
老者鼻子呼着粗气，那东西可是他那老友翻山越岭，艰辛万苦找来的，他自己好不容易对赌赢来了这第一卷。
因为事情繁忙还没来得及看呢就压在桌脚，他此次回来可是忍耐了许久了。
“是这样，小人偶然得看了那本书。
“今日才知原来那书有着二卷，心中实在发痒，不知长老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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