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倒进玻璃杯，泛起白色的泡泡。
18岁的刘泽轩学会了喝酒。
以往顾寒在的时候他都喝椰汁，这会他也没顾上，给他们拿了牛奶，自己喝的啤酒。
顾寒一边听刘泽轩诉苦，一边给程心剥烤虾。
他给丁姨打了电话，说朋友生日，中午不回去吃了。
刘泽轩给他们炒了粉丝，烤了一些串，又炒了花甲。
程心吃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的。
听刘泽轩诉苦，感觉他好可怜，于是动手给他剥了个烤虾。
顾寒本来以为她是剥给她自己吃的，说：“我给你……”
话没说完，就看到程心将剥好的虾放到了刘泽轩的碗里。
一时间，正在大吐苦水的刘泽轩愣住了。
顾寒的手也顿住了。
程心笑眯眯地说：“生日快乐，刘大哥。”
“谢谢谢谢！”刘泽轩要泪奔了，手拍在顾寒的肩膀上，感动得不行：“顾寒，你妹妹真是个好孩……”
“子”字没说出口，那只烤虾就落入了顾寒的手中。
他放了两根羊肉串到刘泽轩的碗里换了过来。
煞有其事地跟程心说：“喝啤酒的人不能吃海鲜，容易痛风。”
程心瞪大眼睛：“哥哥，什么是痛风？”
顾寒认真解释：“尿酸太高就会痛风，可能脚痛，可能别的地方痛，很难受。”
小姑娘听不懂尿酸，但是她听得懂“痛”，于是一脸无措，摆摆手：“那不要吃了，哥哥吃吧。”
说着，她把顾寒手上的烤虾往他那边又推了推：“哥哥吃，哥哥没喝酒。”
顾寒一脸平静：“好，那你非要剥的话就剥给我吃。”
程心认真点头：“好呀！我给哥哥剥虾，剥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然后又拿起烤虾给哥哥剥。
刘泽轩：“……”
他这个虾是河虾啊！什么海鲜！他就不信顾寒不知道！
小气鬼！
妹妹剥个虾给他吃怎么了？
太小气了！
刘泽轩拿起羊肉串，愤愤地咬了一大口。
-
周一
刘梦瑜来找程心。
一到课间，她就扒在了五班的窗栏上。
死死地盯着教室里。
朱姣姣学了一种新玩法——翻花绳。
但是一年级的小朋友手还不是很巧，她一个刚学的小白搞来搞去，绳子打结了。
于是朱姣姣有点尴尬，拿着打了结的绳子偷偷看程心。
“哇！”程心瞪大眼睛，很是惊讶，“姣姣，你是怎么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绳子就打结了的呢？能不能教教我？”
朱姣姣：“……”
她很想教，但是让她再来一遍，她做不出来了。
两人的失败激起了第三个人的好胜心。
刘梦瑜忘记她原本是想找程心聊哥哥的事情了，于是闯进了五班。
“不是你们这样玩的！”
她拿过绳子，把结拆了，十分灵活地翻着花绳：“是这样这样这样玩的！”
朱姣姣和程心目瞪口呆。
过来找程心玩的游霄小朋友也目瞪口呆。
得到了很多崇拜眼神的刘梦瑜很是得意。
回到家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哥哥的事了。
被自己气睡着了。
-
周二
刘梦瑜又来找程心。
程心和朱姣姣他们在玩过家家。
正好三缺一。
于是程心很是愉快地招呼了刘梦瑜过来一起玩。
刘梦瑜上小学之后就没玩过过家家了。
一时没忍住。
参与了这个游戏。
上课的时候，游霄不在。
李秋际问大家：“有没有谁知道游霄去哪里了？”
他很紧张，生怕有小朋友不见了。
程心和朱姣姣面面相觑。
程心举了手说：“游霄被他妈妈抱走了。”
李秋际一脸懵圈。
游霄的妈妈怎么会突然来学校？
李秋际的问题还没解答完，有人敲门，是校医。
她带着游霄过来，说：“李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同学吧？我把他送回来了。”
看到校医过来，游霄的眼睛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李秋际很是紧张：“怎么了？他生病了吗？需不需要通知家长？”
“不用不用。”校医连忙摆手，脸上的表情有点忍俊不禁，“没生病。”
考虑到教室里还有很多同学，校医什么都没说。
摸了摸游霄的额头，看他的确没有生病，李秋际也没再多问。
下课之后，他就跑去问了校医情况。
校医坐在电脑椅上，笑得合不拢嘴：“二年级有个女孩子，把你们班那小男孩一路公主抱到我这里，说她儿子生病了，要打针才能好，把那小男孩吓哭了。”
李秋际：“……”
在学校玩得非常开心，毕竟过家家是刘梦瑜最喜欢的游戏。
晚上睡觉之前，迷迷糊糊的，她才想起来……
是不是忘了什么？
-
周三
程心身后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
今天这个座位的主人终于来了。
“大家好，我是温如墨，我的爱好是古筝和绘画，很高兴能认识大家。”
温如墨扎着高高的马尾，小脸白嫩干净，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站在讲台上，小声又温柔地自我介绍。
程心看着台上的人，懵了。
随即就是狂喜。
温如墨之前跟她约定了下次还要一起遛狗，但是因为身体原因她爽约了，不过爽约是小事。
反正程心那时候还很小，不记得。
但是她们一直都通过微信有联系。
温如墨试过几次上幼儿园，一上就容易生病，于是干脆就没让她上。
不过不上幼儿园又怕她孤单，所以手机是她自己拿着，跟程心一直保持着友好的网友关系。
偶尔温如墨会给她拍自己画的国画，给她发自己弹的古筝乐曲，给她拍自己吃的东西，也拍她的萨摩耶白雪，去看哥哥的时候，也给程心拍过哥哥的照片。
程心是一个很懂得礼尚往来的人。
温如墨喜欢跟她分享自己的生活，程心也会跟她分享。
分享小草莓柔软的小屁股特写照，分享自己在小学新交的朋友，分享新学的翻花绳，分享自己和丁姨一起做的小蛋糕照片……
但是哥哥的照片她没有分享。
程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特别不愿意分享哥哥的东西。
她就记得不可以那样，哥哥会生气。
现在看到网友就站在了自己面前，程心特别兴奋。
温如墨脸颊红红，在老师的指引下，走到了程心身后的位置坐下。
-
温如墨来了之后，朱姣姣明显感觉到程心的心都飞到她身上去了。
一下课就转过头跟她聊天。
有时候也拉上朱姣姣一起。
温如墨皮肤很白很白，是偏青色的那种冷白，她和程心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脸颊红红的，时不时还咬嘴唇……
因为她身体很虚弱，所以程心尤其照顾她。
班里有男生扯温如墨的头发，疼得她眼睛都红了。
那男生被程心追了围着教室跑了五圈暴揍了一顿。
温如墨很感动。
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来扯她头发的男生好像更多了……
朱姣姣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班里几个男生在男厕外面聊天。
“倪东阳，为什么你老是去揪温如墨的头发？”
倪东阳手里拿着一颗球，用食指顶着，篮球在他手上转啊转。
听到问话，他看着旋转的篮球，说：“要你管。”
朱姣姣看了他一眼。
便走开了。
-
倪东阳第三次揪温如墨头发的时候。
程心气呼呼地拉着温如墨一起去告老师了。
她很少做这种告状的事，之前倪东阳往她课桌里放假蜘蛛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老师。
不过后来倪东阳没有来欺负她了，她就算了。
现在欺负她朋友，实在是忍不了。
李秋际把倪东阳叫到办公室，批评了他一顿，还叫了家长。
倪东阳很气，路过程心座位的时候，踹了一下她的桌子，小声说：“告状鬼。”
程心扶住桌子，瞪了他一眼。
倪东阳抿了抿嘴巴，正想骂两句，抬头就看到教室窗外，顾寒拿着小本子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他顿时愣住。
随后仓惶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寒用笔在小本子上写上：
倪东阳 欺负女同学 -1
倪东阳 没戴红领巾-1
倪东阳 校服着装不符合标准-1
倪东阳 头发过长-1
……
月底，拿到学生会发过来的扣分通知时，李秋际觉得顾寒这个学生会会长假公济私了。
他们班的男同学欺负女同学，他都没收到消息，顾寒一个三年级的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倪东阳怎么老是不戴红领巾？
谁一个月能因为没戴红领巾扣30分？
李秋际跑去班里了解了情况。
于是，倪东阳当天又被叫了家长。
-
短短半个月时间被叫了两次家长。
倪东阳受到了奇耻大辱。
那个学生会的好像阴魂不散一样，每次他刚好取了红领巾放松一下，他就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找各种由头给他扣分。
他早就发现自己是那次在程心课桌里放假蜘蛛那会，就把那个学生会的得罪了。
后来听到程心叫他哥哥，他才知道原来那学生会的是在给他妹妹出气。
倪东阳读书晚，虽然一年级，但是他已经8岁了。
他姐姐喜欢在家里看电视剧古装剧。
他觉得程心的哥哥很像他姐姐看的那些电视剧里那些“东厂走狗”。
走到哪跟到哪，阴魂不散，专门找他的茬，还要上达天听，他爸妈揪着他耳朵一直骂。
于是倪东阳沉寂了一阵子。
又开始找起了温如墨的麻烦。
然后被程心追着打。
他觉得还挺好玩的。
结果“东厂走狗”的妹妹也不学好，居然也跑去告状。
于是倪东阳的招风耳又被揪了。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嚎啕大哭。
此仇不报非君子！！！
-
刘梦瑜发现她和程心的友情有点拥挤。
在幼儿园的时候有双胞胎姐妹在，她们就四个人一起玩。
她比她们都大了一岁，于是早一年上了小学。
于是现在不同班了，然后程心认识了朱姣姣，她很照顾朱姣姣，她于是接受了她的朋友。
她还有一个三年级的朋友林盼，刘梦瑜也接受了，主要是见识过这个朋友的厉害，不能轻易起冲突。
每次都是她从二年级过来一年级找她玩。
现在再来。
好样的。
又多了一个温如墨。
还是前后桌。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还生得那么的柔弱，好像玻璃一样，她都不敢跟她吵架，怕把人吵碎了。
于是刘梦瑜心碎了（咬手绢）。
程心真是个渣女！
有了她不够，还到处留情。
哼！
-
四个小女生约好放学了去学校外面的小摊吃好吃的。
刘梦瑜激动地说：“我们去吃鸡排怎么样！？”
程心一脸兴奋：“鸡排？好呀好呀！是不是很好吃？”
刘梦瑜愣了一下，尴尬地挠了挠脸：“我也没吃过，主要那个老板长得有点帅……”
三个人对帅叔叔不太感兴趣。
只想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程心不被允许吃外面的小吃，顾寒担心是地沟油。
温如墨更加不被允许吃外面的小吃，管家担心吃了会进医院。
朱姣姣也没吃过外面的小吃，主要是没钱。
刘梦瑜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她只关注了老板帅不帅，没关注过吃的好不好吃。
于是四个小女生讨论了半天。
决定还是去见见世面。
放学的时候，四个女生一个挽着一个，能挡住半条路，叽叽喳喳地边说边笑，仿佛春天又来了。
林盼拦下了她们。
看向了程心。
十分幽怨。
这一眼仿佛程心是抛弃原配带着小三小四小五一起出去旅游的渣男。
“你们去哪里？为什么不叫我？”
程心看向刘梦瑜，眨巴眨巴眼睛。
刘梦瑜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林盼，打着哈哈说：“我去你教室找过你，你不在啊！”
林盼皱起眉头想了想：“我好像没出过教室。”
刘梦瑜很惊讶：“你连厕所都没去吗？”
林盼点了点头。
刘梦瑜：“……”
她的确没去叫林盼，因为只要她不叫，她就是这伙人里面的大姐大。
不过她不能让程心知道。
她试探性地补充道：“难道我跑错教室了？”
说完之后，刘梦瑜想打嘴巴。
借口太拙劣了，谁会信。
“好吧！”林盼展开笑颜，“我们教室在三楼的中间，下次不要跑错啦！”
刘梦瑜：“！”
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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