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来送个文件，送到了就可以走了。
于是，苏黎面带歉意，微微俯身将文件放在谢恒旁边的桌子上。
“谢导，我还有事情，就不过多停留了。”
说完，向着谢恒点头示意，直接转身离开。
刚走出没两步，苏黎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
随即，谢恒低沉夹带笑意的气泡音响彻游泳馆。
“呀，文件掉水里了。”
语气要多故意有多故意，要多随意就多随意。
苏黎不带丝毫犹豫，依旧大踏步往前走。
反正文件给到位了，至于对方是扔了，烧了，还是吃了。
都不关她的事情了。
“小苏啊~”
谢恒见苏黎不停，唇边的笑意僵住，似乎是没见到过这么不开窍的员工，语气有些生硬道：
“你给我的文件掉水里了。”
苏黎扭过身子，言辞诚恳道：“那我再去帮您打印一份吧。”
“不用。”谢恒眼底闪过暗光，十分大度指着水面上漂浮的文件，“你帮我捞上来就行了。”
“这怎么行啊，文件湿了肯定不能用了。”
苏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监控，心里暗骂，要不是有摄像头在，她早就让谢恒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了。
她脚底抹油，直接屏蔽谢恒的话，走出了场馆。
回到办公室，苏黎找到坐在工位上的张莉莉。
“莉莉姐，谢导把文件打湿了，让咱们再打印一份。”
张莉莉停下手中的工作，狐疑的看了一眼苏黎，拿起手机在对话框里输了几个字。
等得到确切回复后，她古怪的嘴角上扯，原本紧皱的眉头开始舒展。
她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身旁的小型打印机传出“噌噌噌”的轰鸣声。
机器在运作，不到一分钟，一份新的文件新鲜出炉。
纸张带着温度，带着特有的油墨香。
张莉莉将文件重新装订，递给苏黎。
“给，拿给谢导吧。”
末了，又添了一句，“他还在游泳馆等着你。”
苏黎：......
她刚刚准备好的措辞被张莉莉一句话堵没了。
“好的，莉莉姐。”
她离开时扫了一眼小小的位置，座位上竟然空无一人。
6楼，游泳馆
“谢导，这是刚刚打印的文件。”苏黎再次把文件递了过去。
像是叮嘱又像是讥讽，“这次，文件可千万别掉水里了。”
谢恒低笑出声，没有去接苏黎的文件。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动。
谢恒眼睛打量着苏黎，从上到下，眼神黏腻似乎要粘上去了一样。
苏黎：为什么有一种被骚扰的感觉。
“行，辛苦你了。”
苏黎露出打工人标准微笑：“没关系。”
命苦！
她转身就走，笑容也就维持在转身后，立马卸下。
多笑笑，她会不会长法令纹呐。
“哗啦——”
刚走出几步远，熟悉的落水声再次响起。
“小苏呐，我脚滑了，文件又落水里了。”
苏黎：......
“帮我捞起来吧，不用再跑回去打印了。
也怪麻烦的。”
他也知道麻烦呀！！！
她拳头猛地攥紧，劝说着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这边有监控。
监控不能拍到她打人的画面。
她要转正。
不能留下不好印象。
她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呼出一口，拳头缓缓松开。
“是嘛。”苏黎转身，眼神复杂看着谢恒，刚想说什么。
眼神扫到了什么，语气一滞。
又仰头扫视场馆一圈。
嘴角抑制不住的的翘了起来。
原本开着的摄像头全部都关闭了。
哦~
关闭了呢~
那可就怪不了她呢。
“这样吧。”苏黎语气温柔，“我帮您捞起来吧。”
对于苏黎突如其来的转变，谢恒没觉得奇怪，反而是有一种得意。
算她识趣。
“来吧。”
他往旁边错了一步，腾出位置让苏黎方便捞出浸了水的文件。
苏黎不清楚谢恒一而再，再而三让她捞文件的目的。
缓缓走到池边，慢慢蹲了下来，伸出手拨划着水面。
想要通过水，让文件慢慢靠近池边。
在她捞文件的时候，她时刻注意着身后的谢恒。
即使谢恒刻意压着脚步，屏着呼吸，苏黎还是能判断出谢恒距离她有多远。
“哎呦，这还不好捞呢。”
苏黎故意将身子又往前探了探，大半个身子悬浮在水面上。
只要有人在后面轻轻一推，她就能立马滚落到水中。
在感受到不断靠近的温度后，苏黎的手也恰好拿到文件的一角。
她也看到水面上不断接近的阴影。
三
二
一
她心里默念，在身后那只手猛的向前一推时，苏黎上半个身子缩成一个球退回到泳池边，同时，胳膊背过去反拽住刚刚要推自己的那双手。
狠狠向前一带。
“噗通！”
还未说话的嘴立马灌入更多的水。
“咕嘟~”
“咕嘟~”
“咕嘟~”
苏黎缓缓站起身，嘴角噙着笑，冷眼看着水中不断不断扑腾的谢恒。
在谢恒即将浮出水面时，苏黎直接把手中的文件狠狠砸向刚露出水面的额头。
“唔——咕嘟咕嘟——”
谢恒露出痛苦的表情，由于没设防，鼻腔又呛进了水，随着他咳嗽，一串一串的水泡从他嘴里喷出。
“啊！！！！”
“谢导！！！”
谢恒再一次想要浮出水面时，苏黎伸出手直接将他抓在池边的手狠狠拽了下去，看似是在拽谢恒上来，实则暗暗把谢恒往下推。
“咕嘟咕嘟——”
“谢导，坚持住，你有点沉！”
“咕嘟咕嘟——”
“谢导，你也使劲儿啊，我拽不住你！”
“咕嘟咕嘟——”
“谢导！！！有没有人啊！！！快来救命啊！！！”
“谢导落水了！！！！”
“快来人啊！！！”
谢恒刚开始还能浮出水面，但由于苏黎不断的摁入水中，力气在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他想开口呼吸，可刚张开嘴，进入的不是空气，而是酸涩感的泳池水。
他感受着肺中的空气一点点被压榨挤干，无数的水向他的胃和肺中挤进，就像是岩浆，不断灼烧。
眼前的景象也开始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沉......
最后，他彻底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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