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吕星悦在台下竟然看到了……
莱亚先生！
莱亚先生一身西装，打着领结，坐在台下第三排的一张餐桌旁，他的手杖靠在桌子边。他带着一副眼镜，目光往舞台上看来。
一不小心，两人四目相对。
莱亚先生微笑了一下，笑容非常复杂，其中满含深意。
吕星悦有些看不懂这个笑容。
毕竟是长期接受专业训练的歌手，只过了一瞬间，吕星悦就调整了状态。
她心里想道：“莱亚先生本来就是知名学者，在市里也算是大人物了，他出现在这样的宴会场合里并不稀奇，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好令人吃惊的。”
这时候，她又扫视了一下台下的观众，竟然在观众里看到了不少黄种人的面孔。而且这些黄种人清一色都是女人。这让吕星悦莫名起感到安心不少。她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表演上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专心表演，用最好的状态，为台下观众献上最好的表演才行。这可是我的机会，不能浪费了。”
于是，吕星悦不再去想关于莱亚先生的问题，而是一心开始认真表演。
不得不说，吕星悦唱歌的天赋是真的绝无仅有，再加上她今天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拿出了最佳状态。
再加上酒店里的灯光和音响效果都非常不错，即使不是最顶级的，也是非常高级的。
因此，表演的效果非常完美，台下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五首歌曲表演完毕，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然而台下的观众仍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掌声接连不断，即使吕星悦鞠躬致意准备下台了，掌声仍然不停。
于是，吕星悦又继续演唱了三首歌曲，最终在热烈的掌声中回到了后台。
休息室，吕星悦感到有些疲倦。
连续唱了八首歌，而且一直处于集中精神的状态，完全没有松懈，就算每天都经历专业的歌唱训练，吕星悦仍然不免感到有些累了。
她靠在休息室的皮沙发里，双目微闭，仰着头。
表面看起来她在休息，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幻想。
“看今天台下观众们的表现，表演应该是非常成功了。”
“我这算不算一炮而红了？不管怎么说，今天台下的观众肯定是记住我了吧？”
“米国的大人物啊，米国这种超级大国，这些大人物放在全世界都是最顶级的人了吧？”
“他们都记住我了，以后我的演艺道路是不是就很顺利了？”
“以后遇到他们赞助或者开办的歌唱表演，我收到邀约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吧？”
“我以后是不是很容易就会成为歌星了？就要发财了？过上好日子了？”
“以后我的出场费是不是也能涨到几万米元，或者几十万米元？”
“以后是不是全世界人人都认识我？大街小巷都要播放我的歌？”
不仅如此，吕星悦还美滋滋地想道：“再过不久，应该就是全球歌手大奖赛了吧？那可是全世界所有歌手的最高比赛，能在那个比赛中拿奖，可是歌手的最高荣誉”
“如果我到时候去参加那个比赛，能不能拿个奖？如果在那个比赛里拿到奖，我就一炮而红了吧？”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俱乐部培养我了，而是俱乐部要靠着我才能赚钱了吧？”
“到那个时候，就不用像这样小打小闹参加这种小演出了吧？那至少也得是几万人的演唱会我才出席了吧？”
“我也就成为有钱人了吧？”
……
她忽然想到了今天台下，莱亚先生那复杂的微笑。
她搞不明白，那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她也不想了。
管他呢，反正今天表演非常成功是肯定的！
吕星悦正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幻想之中。
她的负责人走进了休息室，同样是满脸笑容，开口说道：
“吕星悦，恭喜你了，今天你的表现非常好，表演非常成功！观众都很欣赏你！”
吕星悦睁开眼睛，同样得意地笑道：“我也非常高兴，太感谢俱乐部了，给我安排这么好的机会作为首秀！”
负责人说道：“哪里的话，我们俱乐部一向追求价值最大化，你的演唱天赋这么高，俱乐部当然要尽量为你安排最适合你的舞台！”
吕星悦心里很高兴，前一段时间的憋屈一扫而空，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她有些狠狠地想到：“前段时间那几个同时进入俱乐部的人见到我就一副怜悯的眼神，看得我都想吐了，现在好了，看他们还笑话我？回去我要狠狠地给他们炫耀一下！”
负责人的话打断了她内心发狠：
“今天的表现出乎意料地完美，下面的观众本来都是一些大人物，平日里他们看人也是非常挑剔的。但是今天大大超出了常理，竟然有足足16名观众向你发出了私人表演的邀约！”
“他们的名单和简介资料在这里，你先看看你对哪些人可能比较中意？俱乐部会为你安排接下来的演出日程。”
吕星悦接过资料，一边翻看，一边问道：“私人表演是什么啊？去他们家给他们单独表演吗？”
负责人说道：“是的。”
吕星悦问道：“私人表演接多了不会影响公演的日程吗？我看其他几个新人的公演日程排的那么满，每天都有，中间能接多少私人表演？”
负责人有些惊奇，说道：“还没有人跟你说明一下你的发展路线吗？”
吕星悦也奇了，放下资料，问道：“我的发展路线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吗？难道是因为我比他们唱得都好，所以俱乐部给我制定了什么特别的发展路线？”
负责人有些无语，不过他还是示意吕星悦稍等，他给上级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于是走出了休息室。
过了一会，负责人回来了，他对吕星悦说道：“抱歉，总部说了，之前确实没有跟你沟通你的职业发展路线问题，总部指示，就由我来为你说明你的职业发展路线。”
吕星悦好奇地问道：“我的职业发展路线是什么样的？”
负责人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
过了一会，他开口说道：“你走得路线和一般的明星是不一样的。”
“一般的明星，自然应该多参加公开演出，尽可能多露脸，尽量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表演从而记住自己。”
“可是你不一样，你不需要公开表演，你也不需要很多人记住你，你只要让大人物们记住你就行了。”
吕星悦奇怪，问道：“为什么？”
负责人说道：“因为……因为你并不是要当明星的，俱乐部也没有准备培养你成为明星。”
吕星悦惊道：“什么？”
负责人继续说：“不是因为你唱歌不好，实际上，你的唱歌天赋简直天下无双，我从没听说过有谁唱歌比你还好的。”
“不培养你成为明星，是因为……你根本无法成为明星！”
吕星悦问道：“为什么？”
负责人说道：“因为你是黄种人！在我们米国，黄种人是不能成为明星的！当然了，成为那种小丑性质的专门作为陪衬的知名谐星是可以的，但是成为正面形象的歌唱家是肯定不行的！”
“在米国，没有人会认同一个黄种人成为正面形象的明星，没有人会答应的。就算俱乐部想捧你，也不行，根本就做不到，而且还会连累俱乐部本身受到巨大的损失。”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成为明星了，只能参加这种私密性比较强的表演，而不可能去参加正规的公演。”
吕星悦非常吃惊，但似乎又不是那么吃惊。
毕竟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好像并没有那么令人惊讶。
半晌，吕星悦问道：“那既然如此，俱乐部为什么当初要选中我，为什么要培养我呢？我不能做明星的话，俱乐部岂不是亏本了？”
负责人答道：“亏本也不至于，你这样素质优秀的黄种人，本来就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的。”
吕星悦不明所以，问道：“什么路？”
负责人说道：“黄种人在我们米国不受欢迎。但是黄种女人在米国男人之中可是相当受欢迎的！”
吕星悦心中一惊，突然想到了莱亚先生那个意义不明的复杂笑容，顿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负责人继续说道：“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米国的上流社会，特别流行找黄种人的女人做情人，这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日子国族裔的女人尤其流行，可能是因为日子国的小电影产业特别发达，有很多世界知名的老师。”
“龙国族裔的女人也非常受欢迎，尤其是你这种拥有特殊才艺的人，水平还如此之高，无论是谁找了你做情人，都会非常有面子，带出去都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情。”
“为此，他们会愿意付出巨额资金作为报酬，俱乐部绝对不可能亏本，实际上还能大赚一笔。”
“而你，自然也能够享受到有钱人的优渥生活，又轻松，又奢华，而且他们付给你的报酬肯定也不会少的，肯定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只不过，你只能做情人，绝对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合法妻子，那牵涉到继承权的问题，黄种人是不能生孩子争夺继承权的。即使生了孩子，也不可能拥有继承权，最多也就拿一笔补偿费。不过你放心，即使是补偿费，从这些大人物手里随便漏一点出来，都够你和你的孩子一生衣食无忧了。”
负责人还在侃侃而谈，吕星悦却已经不愿再听下去了。
她打断道：
“不，我不想成为这些人的情人，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玩物。”
“我想成为歌唱家啊！我就是为了这个梦想才加入的俱乐部，我每天都拼命训练，是为了成为歌星，成为歌唱家！而不是为了成为某个人的情人，看他的脸色过日子！”
负责人耸耸肩，有些遗憾地说道：“抱歉，吕星悦，你没有选择。”
“我说了，在米国，你不可能成为明星，没有人会认可你成为明星的。”
“现在这样的安排，已经是俱乐部运作了无数年的最成熟的运作方式了，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如果表现得好，你的收入不会比明星低多少的，还会比明星轻松很多。”
“这种模式本来就是非常成熟的业务模式，过去也有很多人是这样运作成功的。”
吕星悦摇头：“不，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路线。”
负责人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说了，你没有选择。进入俱乐部的时候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必须接受俱乐部的安排。”
“如果你不按照俱乐部的规划走，不服从俱乐部的安排，那么你需要赔偿俱乐部这么多年付出的成本，以及运作失败带来的损失。”
“相信我，那是一笔庞大的违约金，你根本不可能赔得起，以滚狮俱乐部的能力，让你们全家无家可归，变成路边上可悲的流浪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劝你还是尽快接受现实，接受俱乐部为你安排的前途，尽早过上富裕的生活吧！毕竟现在向你发出邀约的已经有16人了，这在整个俱乐部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好成绩，按照这条路走下去，根本要不了几年，你就会成为上层中非常出名的情人，绝对是日进斗金的级别！”
负责人说完，就看着吕星悦。
吕星悦愤怒，不甘，握紧拳头。但她知道，负责人所言不虚，滚狮俱乐部也是米国百年历史的老牌俱乐部了，后台大老板更是几百年的大家族，确实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得罪得起的。如果自己不服从安排，负责人轻描淡写说的那些话，确实不是虚言恫吓。
良久，她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负责人说道：“那好，我可以接受俱乐部对我的安排，可是，不久后的那个国际歌手大奖赛，我想去参加！”
“我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而且，一个得过奖的情人，对于上层人士来说，应该更有吸引力吧？”
吕星悦希冀地看着负责人，她的心里却在想另外的事：
“只要我得了这个奖，我肯定能够成为名人！”
“只要我成了名人，面对俱乐部，我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至少我只要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就有可能赚到他们口中的违约金了，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只要能让我参加这个比赛，只要能得奖，我至少就不再是俱乐部养的狗了！”
吕星悦的想法确实很美，但负责人却当场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摇了摇头，说道：“抱歉，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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