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怒视着躲在屏风后的皇后，眼中满是恨意。
皇后从屏风后探出头，惊魂未定，脸上还带着血痕，颤抖着声音吩咐侍卫：“把她……把她给本宫押下去！”
苏芷挣扎着，对着抓住她的一个侍卫的手臂狠狠咬下去。“啊！”小太监吃痛，忍不住松开手，苏芷被推倒在地上。
“大胆，贵妃岂是你们能伤的！”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小李子拎起一把椅子就朝刚刚那个被苏芷咬伤的小太监砸去。
“狗奴才，敢伤贵妃娘娘！”椅子砸在小太监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翠橘也拿起门外的扫帚往刚进来的侍卫身上砸。
“不许碰我家娘娘！”翠橘一边挥舞着扫帚，一边大声喊着。
苏芷用力挣脱另一个侍卫的手，抓起桌上的花瓶对着皇后扔过去。
“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花瓶在砸在皇后身边碎裂，碎片四溅。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东西都被苏芷拿起来砸向皇后，茶杯、果盘、摆件……凤吟宫内一片狼藉。
皇后就像一只老鼠，躲来躲去，狼狈不堪。
这么多年了，皇后虽然是庶女出身，但也不曾被这样对待过。
这时，君天泽来了，他脸色铁青，沉声喝道：“都住手！”侍卫们立刻停手，将苏芷制止住。
“别闹了！”君天泽看着苏芷，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
“你放开我！今天不打死她，我对不起我的孩子！”苏芷挣扎着，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君天泽的脸色更加阴沉，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柔贵妃！你再动手，你全家都要被诛九族！”
苏芷瞬间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君天泽，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苏芷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死死地盯着君天泽，嘴唇颤抖着，“你……你说什么？”她声音嘶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君天泽眉头紧锁，看着苏芷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强硬地说道：“朕说，你再敢动手，朕就诛你九族！”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帝王的威严。
“就为了她？”苏芷伸手指着躲在屏风后的皇后，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就为了这个要害死我们孩子的人，你要诛我九族？”
屏风后的皇后瑟缩了一下，身子更往里躲了躲。夏忠贤站在君天泽身旁，低着头，一言不发。他身后的齐浩偷偷抬眼看了看苏芷，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君天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皇后害死了你的孩子？”
苏芷突然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悲凉，“证据？你要证据？”她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我的孩子没了，还有那个火油，谁会弄到火油！还有赵嬷嬷，赵嬷嬷自己之前就承认是皇后的人，皇上为什么不惩罚她！这一桩桩一件件就是证据！你为什么不惩罚她！”
君天泽看着苏芷，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柔贵妃，慎言！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攀咬。”
“胡乱攀咬？”苏芷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更加厉害了，“我攀咬她？君天泽，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相信皇后是无辜的吗？”她逼视着君天泽，目光如炬。
君天泽避开了苏芷的目光，他看向一旁侍立的夏忠贤，“夏忠贤，将贵妃带回云月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
夏忠贤躬身应道：“是，皇上。”他朝身后的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便上前，再次将苏芷控制住。
“不！我不回去！”苏芷拼命挣扎着，“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她狠狠地瞪着屏风后的皇后，眼中满是恨意。
“带走！”。
“不！我要报仇！我要给我的孩子报仇！”
苏芷被几个嬷嬷拉住，往外面带。
皇后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之色，衣袖上也沾染了血迹。
蕊琴扶着皇后，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晕染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把这疯子给本宫关起来！翠橘等人乱棍打死！”
皇后指着殿门口的方向，声音尖锐，带着一丝颤抖，刚才的惊恐还未完全消散。
她紧紧抓着蕊琴的手，指节泛白，可以看出她此刻内心的不安。
君天泽听到皇后如此处理，他皱起了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走到皇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低沉：“皇后……”
皇后抬起头，对上君天泽的目光，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皇上，柔贵妃…她…她竟然要杀了臣妾…”
皇后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用手帕捂住手臂上的伤口，身子微微颤抖着。
蕊琴见状，连忙在一旁帮腔道：“皇上，娘娘受了惊吓，还受了伤，还请皇上明察。”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君天泽的脸色。
君天泽看了一眼皇后手臂上的伤口，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只是受了刺激，皇后母仪天下定能理解贵妃。”
君天泽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后闻言，身子一僵。
皇上这是在偏袒柔贵妃！
“皇上，臣妾…”
她不甘心，想再劝劝皇上。
但是君天泽冷漠的眼神让她退却。
被抓住的翠橘等人还在挣扎。
翠橘试图挣脱束缚，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脸上也沾染了些许灰尘。
苏芷也被宫人拉扯着不愿离开。
她眼眶通红，死盯着皇后。
“把她们放了……”君天泽下令。
皇后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君天泽，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皇上…”她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晕倒。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皇后粗重的呼吸声和苏芷压抑的哭泣声。
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皇上，贵妃放了就算了，她们几个竟敢在我的凤吟宫内打我的宫人，按照规矩要乱棍打死！”
皇后指着翠橘等人，语气尖锐，带着一丝刻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翠橘一下就跪在地上，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皇上，奴婢没有！是这几个奴才竟敢将贵妃推到，奴婢也是为了维护娘娘！”
翠橘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君天泽，眼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小李子也跪着爬过来，他身上沾满了灰尘，衣衫也有些破损，看起来狼狈不堪。
“皇上不信，可以看娘娘手上是不是有那几个奴才推到擦伤的伤口！”小李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苏芷的手。
君天泽快步走到苏芷跟前，一把抓起苏芷的手，动作有些粗鲁，但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芷的手腕纤细白皙，上面一大块擦破皮，显得格外刺眼。
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皇上。
他心疼地对着抓住苏芷的几个奴才一人一脚，力道不小，几个奴才被踢得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君天泽脸色阴沉，眼中满是怒火。“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伤害贵妃！”君天泽声音低沉让人不寒而栗。
那几个奴才被踢倒，然后害怕地爬起来跪在君天泽身前，身子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皇上息怒，奴才也是遵循皇后的旨意，这才……不小心弄伤了贵妃！”其中一个奴才壮着胆子开口，声音颤抖，低着头，不敢直视君天泽。
“拉下去每个人打五十大板！”君天泽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他甩袖转身，不再看那几个奴才一眼。
几个侍卫立刻上前，将那几个奴才拖了下去。殿内一片寂静，只有苏芷轻轻的抽泣声。
君天泽走到苏芷身边，轻轻地将她扶起来，动作轻柔，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苏芷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下一刻就晕了过去。
“娘娘！”
翠橘爬起来，跑到苏芷身边。
“快！去喊太医！”
君天泽抱起苏芷，往皇后偏殿走去。
“皇上…”皇后见君天泽如此维护苏芷，心中更加不忿，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着。
今日的脸算是丢尽了！
堂堂皇后被柔贵妃这样低贱出生的女人追着刺。
此时，皇上还抱着她直接在她的凤吟宫医治。
她恨不得将苏芷碎尸万段，只不过君天泽一直维护苏芷，她根本动不了手。
君天泽没有理会皇后，夏忠贤连忙跟上，小心地跟在君天泽的另一边。
翠橘正用温热的帕子，一下一下仔细地擦拭着苏芷的脸。苏芷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翠橘一边擦拭，一边低声啜泣着：“娘娘才小产没几日，身子还没养好，就听说大皇子被人推进湖里，娘娘…娘娘只是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皇嗣…她前几天刚失去腹中的孩子…如今她只是怕…怕重蹈覆辙…皇上……”
说到最后，翠橘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对着君天泽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还望皇上不要计较娘娘今日之过，娘娘已经很可怜了！”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翠橘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君天泽背对着翠橘和苏芷，负手而立，一动不动，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也格外落寞。
半晌，君天泽缓缓转过身，苏芷也慢慢醒来，她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焦距，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君天泽看着苏芷麻木地躺在床上，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怜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他走到床边，缓缓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苏芷的脸颊，动作轻柔，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苏芷的眼珠微微转动，目光落在君天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
寝宫内一片寂静，只有君天泽粗重的呼吸声，和苏芷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芷儿……”君天泽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握住苏芷的手，她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就像一块寒冰。
苏芷依旧没有反应，她的目光依旧空洞，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君天泽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将苏芷的手紧紧握在手心，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手。
“芷儿，你…你还好吗？”君天泽的声音更加沙哑，带着一丝哽咽。他看着苏芷毫无反应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苏芷的眼珠再次转动，目光落在君天泽的脸上，这次，她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一丝茫然，一丝疑惑，还有一丝…恐惧。
“承…承儿…”苏芷的嘴唇微微颤抖，发出微弱的声音，她的声音嘶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君天泽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苏芷还在为大皇子君璟承的事情难过。他紧紧握住苏芷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芷儿，承儿没事了，他已经醒了。”君天泽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安慰。
苏芷的眼睛微微睁大，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看着君天泽，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君天泽将苏芷轻轻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承儿没事了，他已经醒了，没事了…”
苏芷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她将脸埋在君天泽的胸膛，无声地哭泣着。君天泽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他的心也跟着一起颤抖。
殿外的夏忠贤和翠橘对视一眼，都默默地低下头，不敢出声打扰。
苏芷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低低的呜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君天泽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逐渐均匀，他知道苏芷哭累了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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