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提一句，岩流研究所和装备部可是“死对头”，这里的人巴不得找出对方的毛病呢。”
所以来自敌人的认可是最好的赞美，所以这潜水器绝对万无一失的靠谱。
再说了，要求规格如此高的设备，哪怕一克的重量也都被严格控制，根本没多余的地方当装备部加装弹药。
“那真是太好了，这回终于不是开着小皮卡说着我是磁力棒旅程。”
……
路明非很喜欢这种时刻，大家围坐一堂吃饭喝酒聊天，用着各种跳跃式的话题逐渐拉近关系，从陌生人变成朋友。
不会互相摆架子也没有谁瞧不起谁，或者谁向着谁展现优越的攻击桥段。
“听说你们曾经在蓝秦阁下手中经历了数次魔鬼特训，那您练习的莫非是刀剑一道？”
源稚生注意到楚子航从几乎不离手的那柄古朴龙纹鞘柄唐刀很特别，明明不是日本刀，但刀刃上却有“稻妻”的浅浅纹路。
“不，我只经历了第一波特训，且也并没有跟随蓝师弟修习刀剑技巧。我的剑道是在兴趣班学的，以及后来翻阅古书自学成才。”
楚子航表示刀剑一道并非是他的天赋，只不过是他的爱好。
至于特训，如果你要问效果收益最大的，应该是凯撒和路明非才对。
“嘿呀，你这话说的打击人了啊，合着我挨了两波地狱特训，如今才勉强和你切磋个平手是吧？”
凯撒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说好的醒酒切磋呢？怎么我感觉你是下狠手要把我往死里揍呢，出手是不是太认真了点。
凯撒表示楚子航你等着，回去后他还要接着炼，今年毕业前定然要光明正大的打赢楚子航一次。
“而且说到蓝秦师弟的话，按道理来讲，你不是应该算是他大舅哥么？怎么感觉你对其的称呼那么生疏呢。”
不过这件事不是很适合继续下去，所以凯撒话锋一转谈起另外的事情。
面对凯撒的疑惑，源稚生只是表示生疏到没有，只不过限于两人的身份与地位的特殊性，在非私下的情况下给予尊称很有必要而已。
“那路君你呢，你在训练里坚持下来的理由有是什么？”
路明非闻言，思绪从屋外的雨回到餐桌上。
“我么？我看起来更像是被强拉上贼船的，哪里有什么的坚持的理由，赶鸭子上架，本着大学生及格分万岁的心态，勉强跟着练。”
至少路明非不觉得自己是自愿参加那什么地狱魔鬼特训的，每次都是被迫必须参加的好不好。
但这个答案，其它三人很明显不买账，凯撒更是表示路明非你至少编也要编一个靠谱点的理由。
你要这样把功劳全丢给天赋的话，那也太打击人了。
“那我换个问法吧，在训练里总有感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吧，那时路君你在想些什么？”
源稚生摇了摇头，世界上没有什么行动是毫无原由的，只是有可能行动者自己都不清楚而已。
蓝秦的魔鬼训练源稚生也经历过，那是比任何军事化体能训练都要恐怖和玩命的行为，一句被迫跟着练，可无法达到比楚子航和凯撒还要优秀的程度，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逆袭。
“那种，感觉要死的时候么？”
路明非又是不自觉的看向屋外的雨，因为对方如果这样问的话，或许他还真有答案，因为这个问题他也无数遍的想过。
“可能，是因为希望吧。”
“以前该开始时，我也坚持不下去，很多次找蓝师弟提出要退出。”
“我说，我是个衰仔呀，平时只会宅在房间里吃零食打游戏的宅男。让我打扫打扫校园卫生还行，这事我擅长。但军事化甚至不要命的锻炼拜托还是放过我好不好，学院的入学测试试成绩我是作弊来的，真的……”
路明非当年那真的是“三顾茅庐”的求呀，就差给蓝秦跪下，大喊皇帝开恩呀，请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后来也许蓝师弟听的烦了，他拎着我连夜走了一趟战乱中的国家，或者一些地方的贫民窟，还有某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路明非表示，当时有一个废墟中小女孩拽着他的裤腿死不松手，她与她的弟弟被倒塌的墙压住，他们要饿死了，身上有伤口在流血而且还生病发着烧。
她只是乞求路明非救救他弟弟，她可以付出一切，无论什么都好。小女孩认为这样说就可以换来怜悯的面包，就和他们的母亲做过的一样。
但他们的母亲已经死了，压在更深的废墟下面早就气绝身亡，懂事些的姐姐知道她能做的只有这个，想要保护唯一的亲人只剩下这唯一的办法。
在这片混乱的地方，生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是每个人可能唯一拥有的东西了。但下一刻或许它就也会连同一切一起失去，所以只要活命，或者只要让重要的人还能活下去，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要。
“我，没能救得了那个小女孩和他弟弟，那面墙是那么的沉，我拼尽全力也无法去搬动分毫。”
“我看着那个陌生的小女孩的眼神从明亮再到绝望，最后和她的弟弟一起失去生机，但那小女孩在气绝的最后一刻，却向我说了声谢谢，说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糖果。她甚至不知道那东西叫巧克力。”
“我和蓝师弟吵了一架，我抱怨他为什么就可以那么冷漠的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却还能理所当然的，在两人死后说上那什么愿死者安息一类的话语。”
“蓝师弟说，他为什么要救？而且我不是在救么，他动不动手，没有差别。说这片废墟，有上百万人都在经历类似的情况，只是没想到，我连看到的第一个都救不了。”
“蓝师弟说，世界上其实一大半的人，其实都是活在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里，他们的未来，或是一眼就看的到头，庸庸碌碌，空活百年，这种还好，自欺欺人一下，故作糊涂一辈子也就乐乐呵呵的过完了。”
“可是，有很多很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就如同这压在墙下的姐弟，连同他们的母亲，就算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去挣扎，也连活下去这个愿望都成了渴求。”
“而更令人悲哀的是，你想为她带来生的希望，但却连搬起倒塌砖墙的力量都没有，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会谢谢你在她死前送的巧克力。”
路明非说，蓝秦把他就那样丢在了战乱的国家一周，什么都没留他，除了让他能暂时听懂本地语言的能力。
如果他意外死掉了，就会在那个小女孩的尸体旁复活，一周后死了，就会在卡塞尔学院里复活，或者蓝秦会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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