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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彼岸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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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窑地处江南边界,商业气息不浓,完整保留了江南古镇的淳朴。

镇上没有奢华酒店,只有自家小楼改造的客栈。

宋春庭住的临河客栈,二楼左边那间。

客栈灰墙白瓦,装潢略显陈旧,可她并不在乎住处的简陋,初来此地,能有一处还算满意的安身之所,也算幸运。

天刚亮,落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靠墙的小床床面平整,丝多余褶皱。

手机安静地躺在枕头上,流淌的音符陪着她从无边暗夜迎接光明。

《漫步人生路》,她最爱的一首歌。

虽说已经听过无数遍,可每次听都有不一样的感触,字里行间都是她对爱情所有的期待。

“路纵崎岖\/亦不怕受磨练\/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又转\/风中赏雪\/雾里赏花\/快乐回旋……”

她嘴里哼着歌,欠着身子探向窗外。

轻风拂面,微微湿凉。

镇的清晨宁静且惬意,屋檐的黑色瓦片仍在往下滴水,汇聚成大颗水晶的雨滴砸在青石板路上,“滴嗒、滴嗒”,声响悦耳。

恰是周末,小孩们奔跑嬉戏,妇女结伴去河边洗菜,青石板铺成的石拱桥横跨河道,侧面苔痕斑驳,衣着朴素的老爷爷挑着担在桥面行走,吆喝着她听不懂的本地话。

蜿蜒的小河一眼看不见尽头,河面很窄,清水明澈如镜面,欣赏了小桥流水人家的美景,只遗憾没见到皮肤黝黑的船夫摇着橹载人经过。

宋春庭抿了口黑咖啡,酸苦的液体滑过舌尖,品出莓果的酸甜。

她挑食很严重,用妮娜的话说是大小姐矫情,可她自诩不是矫揉造作的女人,她不过是在饮食上比外人多了几分讲究。

客栈房间不大,勉强塞下简陋的家具,以及她硕大的行李箱。

她来这里几天,也失眠了几天。

准确来说,她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安然入睡,几乎每天盯着天花板发呆到天亮。

床上的电话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不慌不忙地吃进药丸,无意撞见河边几个打闹的小孩,其中一个小胖子力大无穷,单手掀翻两个。

她抿嘴笑着,转而听见烦人的震动声,起身走向床边,心不在焉地偷瞟那场激烈的战斗。

看清来电显示,她轻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妈妈。

那头叫声尖利,刺得人耳朵疼。

“你昨晚发的那是什么?”

“刺青。”

她话音带笑,说话晃晃悠悠。

“彼岸花。”

电话里静了两秒。

“你的?”

“嗯。”

女人拿着电话走到窗口,河边的小孩不见了,她有些失落。

“怎么,不好看吗?”

“宋春庭,你疯了。”

电话里的人气到无言。

她淡淡一笑,倒也坦然。

“我千里迢迢跑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放飞自我?”

“你别说了,我明天就来接你。”

“妮娜。”

她看着河对面正生炉做饭的妇人,年幼的孩子欢快地围在妇人身侧,两人有说有笑。

“我喜欢这里,也喜欢后腰那朵花,开得真好看。”

她们之间的距离相隔千里,汪妮娜摸不准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敢出言刺激,小心翼翼地哄。

“你在那里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什么事,我都不能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

“我最近病情很稳定。”

“你上次也这么说,结果……”

话戛然而止,她收回话音,气流短暂静止。

“我的意思是,你想去散心我赞成,但长住不可以,太危险了。”

宋春庭清楚好友的担忧,上次发生的事弄得她心有余悸,恨不得24小时陪着,生怕再出意外。

“你相信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怕她担心,宋春庭细数出自己所做的努力。

“黄医生的话我有认真记住,药我也按时吃了,这小镇很有灵气,空气好得不得了,说不准真能养好我的病。”

妮娜知道她性子固执,决定的事谁都劝不住。

“那你必须每天给我打电话,要有丁点意外,我绑都给你绑回来。”

“知道了。”

她笑着应允,看了眼时间。

“你去忙吧,大作家。”

妮娜最烦她捧杀,忍不住翻白眼。

“求你别抬举我,我顶多算个无情的码字机器。”

宋春庭揶揄地笑。

“妮娜大大,您的新书我正追着呢,你要不按时更,我打爆你的电话。”

“新书?”

她反射弧巨长。

“你指哪本?”

“《霸总在我家农田里种地》。”

那头瞬间没了声,无言的尴尬悄然飘过。

“我早说过,这种书名就不要念出来了,容易伤胃。”

“土归土,人气还是很高的。”

妮娜嘴角抽搐。

“我怀疑你在骂人。”

“不敢,我可是您的脑残粉。”

“……”

蓬头垢面的女人仰头猛灌几口冰水 熬夜写了近两万字,她困得随时能睡着,随口问道。

“你这几天...就没什么有趣的艳遇?”

“没有。”

她回答斩钉截铁,可当脑中迅速滑过某个魁梧糙汉的身影,眼睛低垂,柔声加了句。

“倒是昨晚那个刺青师长得挺有味道,不过看着凶神恶煞,不像好人。”

妮娜被她怪异的形容勾起兴趣,暧昧地笑。

“没留个微信?”

“没。”

说起这事,她还来了点郁闷的情绪。

昨天看书时,无意中见到彼岸花的介绍,她爱上它的花语,并被那抹炙红的艳丽蛊惑心智。

——彼岸花,盛开在黄泉路上。

——埋葬死亡,迎接重生。

她想改变自己,想活得跟以往截然相反,所以才突破自我尝试刺青,结果骨子里的偏执作祟,竟鬼使神差着了那人的道。

回客栈后查了才知道,这图正常价格不过千元左右,即算加钱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这么看,那男人就是个典型的黑商,专载外地客。

“他脸也黑,心肠也黑,坑了我好几千。”

“fuck,让他滚蛋。”

妮娜是绝对的女权拥护者,写的小说一水的大女主,男人对她而言,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世界,例外都是消遣时光的生物。

宋春庭慢步走向衣柜,从一整排的旗袍里翻出今天想穿的款。

“外头空气好,我出去走走。”

妮娜出言调笑。

“旗袍美人妖娆出街,性感绅士心花怒放。”

她被笑得脸颊发热,娇羞地骂。

“挂了,坏女人。”

镇内巷的街道不宽,望不见尽头的小路纵横交汇,灰瓦白墙的住房错落有致,小两层的构造,院里围墙不高,上有苔痕斑驳。

清晨的阳光不刺眼,淡淡的温暖。

宋春庭随意挽起长发,用玉簪固定,换了件淳朴的素色旗袍,袖口与裙摆处锁着精致白边,身段秀美,整个人似一朵恬淡清雅的雏菊。

她沿着长满青苔的石板路走了很久,路上行人不多,小镇居民围坐在小院里聊天。

这条路走到尽头,径直左拐,一不留神,迎面跟人撞上。

老妇人胳膊挎着竹篮,篮子里的瓜果蔬菜全数坠落,在潮湿地面几番滚动,散成满天星。

“哎哟,对不起。”

老妇女看着五十出头的岁数,个子不高,微胖,圆脸,额头有颗显眼的黑痣,身上的花色长衫很显气质。

宋春庭歉意地笑笑。

“是我该说抱歉才对。”

她低身捡起遗落的番茄,讲究地从小包里抽出纸巾擦干净,这才重新放回竹篮,所有东西摆放整齐,心里才舒坦。

“姑娘,你尝尝这个,农家人种的,鲜甜脆爽。”

宋春庭怔住,还没缓过神,抬头见老妇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再低头一瞧,手心被人硬塞了根翠绿的黄瓜。

她唇角微扬,低低地笑。

旗袍配黄瓜,既违和感十足,又有温暖的烟火气。

气质绝了。

本以为两人是一面之缘,没想到当天傍晚,她在小河边散步时,竟又撞见了那个神采飞扬的老妇人。

河岸边,老农拖着板车吆喝卖苹果,路过的居民和凑热闹的小孩纷纷围上去,宋春庭不经意地一瞥,刚好瞧见那条惹眼的花色长衫,她觉得熟悉,停步注目。

老妇人不知怎的跟买苹果老农吵了起来,她撂下竹篮,两手叉腰,气场瞬间八尺高,说的本地话宋春庭听不懂。

只看见原本粗着脖子同她对骂的农夫气势渐弱,许是自知理亏,气急败坏地推搡老妇人,推着板车扬长而去。

宋春庭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她。

“您没事吧?”

老妇人面红耳赤,勒起长袖泄火气,冲着逃远的佝偻背影高声怒骂。

“做个小本生意还学人缺斤少两,活该苹果卖不出去,要不是小楼今天没在,我头都拧歪你的,跑跑跑,就知道跑...”

她扯起嗓子骂爽了,这才顺着外力缓缓起身,转头见到她,稍愣半秒,顿时眉开眼笑。

“你不是...早上那个姑娘吗?”

“您好。”

她抿唇笑,礼貌问好。

“好好好。”

张莹香在这小镇待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洋气的女人,素雅的气质同这个小镇格格不入,大概率是外地游客。

宋春庭低头见她后背沾有污秽,眉头紧蹙,呼吸收紧,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替她擦拭干净。

“姑娘,你来这边旅游的吗?”

张婶晃了晃沉甸甸的菜篮,笑着同人拉家常。

“嗯。”

“我们这小破地方,能逛的可不多。”

她见老人慈眉善目,放下戒心,诚实回答。

“还好,我就随便走走。”

“对了,这镇上住宿少,你寻着合适的没?”

她点了点头。

“云来客栈。”

“哦哟,离我家近着呢。”

张莹香性子热情好客。

“你要不忙可以去我家坐坐,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我们这地方虽小,但也是一座有文化底蕴的古城。”

老人盛情相约,但总归刚认识,出门在外,宋春庭还是保留最后一丝戒备心。

“今天还有事,下次吧。”

“也好。”

老妇人懂分寸,点到为止,也不多劝,只说。

“你从客栈出门右转,走个几十米,见着一家楼房刷着粉漆,那就是我家,你哪日想来坐坐,随时欢迎。”

“好的。”

张莹香红光满面,随手递了根黄瓜给她。

“这里人都叫我张婶,你要喜欢,跟着叫也行。”

“张婶好。”

她轻声道。

“我叫宋春庭。”

“啧啧,这人长得跟花儿似的,名字也好听。”

宋春庭被夸得有些羞涩,干笑着目送老人大步离开。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两天。

那夜临近12点,陷入深眠的水乡古镇,安静得像座冰窖。

临街窗户推开小半,微风稍着夜间湿寒窜进缝隙,她坐在窗前的木凳上,风吹过,冷的缩了缩脖子。

桌上的台灯散着柔黄的暗光。

她这几日都是伴着幽光睁眼到天亮。

黑暗让人觉得心慌意乱,每一寸流动地空气间似乎藏着无数怪物,它凶狠地扑来撕扯你的血肉,你毫无防备,躲不过,只能默默承受。

表面看似无伤,内里千疮百孔。

手机屏幕停留在她与妮娜的微信聊天框,最后一条是妮娜发的,【乖乖睡觉】。

宋春庭起身,拧灭台灯,追随窗外洒落的月光摸到靠墙的小床。

平躺,紧闭双眼,强迫自己入睡。

可折腾了半响,最终还是败给了一个叫作“失眠”的怪物。

她索性放弃,两手撑起身子,靠着床头半坐起,看着被朦胧月色照亮的床单,又陷入新一轮的发呆中。

愣神间,房里似有一簇红光悄然飘过。

她心脏瞬间拧起,呼吸骤然停滞。

待心绪平静几分,她穿着轻薄的睡裙下床,壮着胆子寻着红点的方位逼近,没急着开灯,手机紧拽在掌心。

靠近大门的矮桌上放了盆装饰用的绿植,翠绿的枝叶向外舒展开。

红点就藏在中间,被层层绿叶包裹。

她按亮壁灯的开关,指尖透过层层阻挡,抓住红点的源头。

——微型针孔摄像头。

警车的鸣笛振奋人心,在夜间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云来客栈”里外全是人,挤得水泄不通,半个小镇的居民都跑来看热闹了。

张莹香在熟睡中被警笛声吵醒,随意披了件外套往外走,顺便揪住也想出门看热闹的小胖子,好说歹说才打消小孩的好奇心,乖乖回房睡觉。

铜窑镇面积不大,平时来往的都是些相熟的街坊邻居,半夜出警这事几乎从未有过。

她寻着动静找到云来客栈,人还没进屋,就听屋外的几人眉飞色舞地讨论。

“里头出什么事了?”

中年女人小声回答。

“说是有人报警,客栈房间有摄像头。”

“这外头来的人就是麻烦,屁大点事就报警,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话的是个穿红色低胸亮片裙的女人,虽说半夜,但妆容完整,蓝色眼影隐隐透着艳俗土气。

她身侧的女人尖声附和。

“就是,我看那女的就不是做什么正经工作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成天穿个旗袍招摇过市,你是不知道,镇上那些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依我看,就是个喜欢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别看长得清纯,心肠可黑着呢。”

张婶看不过眼,她本就不喜这女人,说话也是少见的阴阳怪气。

“我说林老师他媳妇,就你平时穿的那几件破布,遮着跟没遮一样,路过的哪个男人不掉眼珠子,你也好意思说别人。”

那女人被怼得脸颊发热,环顾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老男人,双臂虚虚遮住裸露前胸。

“这嘴巴长我身上,我爱说啥说啥,关你什么事?”

她姿态傲慢,削尖的下巴昂起,嘴里碎碎念叨。

“真晦气,怎么哪哪都有你。”

话说完,女人拉着身侧的朋友火速离开客栈,张婶看她搔首弄姿地消失在夜色,低骂了声。

“呸,狐狸精。”

三名民警正在客栈前厅问话。

被抓住的客栈伙计是个30出头的男人,个子不高,身形瘦小,戴着黑框眼镜,下巴坑坑洼洼全是痘印。

也不知民警盘问起什么,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情绪激动地冲向对面,一名民警眼疾手快拉住,另外两名匆忙上前将其按倒,反手给他扣上手铐。

男人被治住动弹不得,双眼赤红,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满嘴污言秽语。

“她穿成那样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吗?就这种货色,在外头也不过千来块,老子看她是给她脸,装什么清高?”

“闭嘴,老实点!”

年轻的民警听得直皱眉。

他毫无悔意,反倒恼羞成怒。

“臭婆娘,你还敢报警,你看我出来不弄死你!”

民警粗声吼他。

“还不给我闭嘴!”

静坐在长凳上的宋春庭脸色惨白,指尖无力地抠抓木凳边缘。

相距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倒在地上的男人用恶毒地眼神死盯着她。

后背那股凉意渐渐渗进头皮,整个人仿佛身处地狱冰窖,周身都在发寒。

那一瞬,她见到的不是男人仇视的目光,那些她自以为不见,却又始终伴随她左右的梦魇。

两名民警把男人带上警车,留下的那个民警朝她走近。

“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去趟警局做个笔录。”

“好。”

她声音已然虚化。

冷却的心脏揪扯到极致,逐渐萎靡融化。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仿佛是一道天生的屏障,隔绝所有刺痛的攻击。

那双手很苍老,轻轻握住她,掌心很暖,完整地包裹住她的冰凉。

宋春庭神色恍惚地抬眼,目光撞上张婶那张面带慈祥的笑脸。

“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额前散落的发丝遮过那双灌满迷雾的眼睛,她轻轻点头。

“张婶。”

她们两天前见过,虽是萍水相逢,却莫名有种奇妙的亲切感。

老妇人在外头听了个大概,等人群逐渐散去,她见女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瞧着怪可怜的。

“你对这边不熟悉,又不会说本地话,要不介意,我陪你去派出所走一趟。”

宋春庭听得胸口发热,可还是理智地不想麻烦别人。

“谢谢您,我自己可以。”

老人清楚她心中的顾虑,亲昵地拉她起身,见她旗袍单薄,又脱下外套给她罩上,嘴里念叨着。

“丫头,人出门在外,多个熟人就多个照应,千万别跟我客气。”

话已自此,她也不好再出言拒绝人家的好意,眼底盛着湿润水光,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两人从镇上派出所出来时,已是夜里3点。

根据民警从客栈搜出的证据,摄像头是昨天她不在客栈时安装的,庆幸的是发现得早,并未拍到什么裸露画面。

可男人的行为已然触犯法律,警局予以拘留跟罚款。

年轻民警开车送她们回到客栈,张婶陪她回房间拿了行李。

“这地方不能再住了,你今晚先去我那里凑合一下,明儿再作其它打算。”

老人家无亲无故帮她这么多,宋春庭心存感激,特别在派出所时,那男人用本地话骂她,老人家拍着桌子怒呛,虽说听不懂,可还是被她霸道的气势震慑到。

“张婶,今晚已经很麻烦你了,我想我还是……”

“这外头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影都瞧不着,你想今晚睡大街吗?”

她无言地笑笑,不知该接什么话。

“听老人言,活万把年。”

宋春庭被她正经的语气逗笑,也不再推脱。

之后怎么打算得慢慢地想,首先得先解决今晚的问题。

沿巷的路灯相隔甚远,路灯昏沉,可那片洒落的光点,丝丝照亮她晦暗的心。

老人恐她害怕,始终紧紧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不急不慢地往前走。

“今晚这事,是不是吓着你了?”

张婶柔声问她。

她也诚实。

“有点儿。”

“咱这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民风大多淳朴,但也不代表没有坏人,没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她稍显讶异,侧头看向老人。

张婶眼眸很亮,说话时眉飞色舞。

“外人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今晚的事你做得很正确,也很勇敢,我老婆子打心底里支持你,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我给你点赞!”

宋春庭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晚,身处异乡,独立无援,丁点温暖都能撩动她的心。

“谢谢您。”

张婶看清她眼底氤氲的水汽,话锋一转。

“箱子重不,我帮你提?”

“不重,我自己可以。”

那条路并不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倒真有几分夜游的舒适惬意。

“还没问,你是打哪来的?”

“北城。”

“哦哟,那可是个大城市。”

她抿唇淡笑,昂头看向散着光晕的路灯。

“铜窑也挺好,我来这里之后,内心平静许多。”

张婶稍愣,转而投去疑惑的目光。

“因为我身体不太好,医生建议我换个安静的地方养病。”

她解释道。

“那你来对地方了。”

张婶爽朗大笑。

“咱铜窑人钱不多,但都是喝着江南水长大的,身体倍好,你看我都50多了,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宋春庭笑而不语,想说那天双人撞击之猛烈,险些撞飞她纤弱的小身板。

两人沉默了阵,老妇人不知想起什么往事,沉沉叹了声。

“大城市虽然繁华,但压力大,活着也累。我家两个孩子,大学毕业后都在城里安家,这两年常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城里享福,孩子们一片孝心我清楚,可在这小地方住久了,去外头不习惯。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拉扯她们长大,年纪大了还得给他们带孩子,我才不干呢。”

“只是没想过躲得了初一,躲不了……”

“姨奶奶,你回来了!”

伴着大嗓门的童音,肥硕的小胖墩从院里窜出来,冷不丁一声吼,吓得张婶后退两步,捂住胸口定神。

“半夜三更的,你想吓死我啊?”

她翻个白眼,低骂了句,视线幽幽落回宋春庭身上,无奈至极。

“你看,这就是十五。”

院外路灯明亮,站在她身前的小胖子不知偷吃什么,嘴唇乌青乌青,看着跟中毒似的,虽说形象有差异,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笑意挂上嘴角,忍不住问出口。

“你是那个打架王?”

这不就是前两日清早,小河边霸气掀翻两人的小胖子吗?

张齐齐呆若木鸡,心虚地瞄了眼冲他横眉瞪眼的张婶,小胖手无所适从地在衣服上擦拭。

“姨奶奶,我我我我……没打架。”

“你再敢跟我惹事,滚回自己家里住去。”

“我真是冤枉的,他们几个想群殴我又打不过,我被逼无奈才出手……”

张婶气得伸手捏他耳朵,小胖子满脸哭相,怂怂的嚷疼。

“待会再收拾你。”

张婶强压着火,不情不愿地放过他,风向一转,指挥他去干活。

“你整理出一楼那间空屋,今晚给这位姐姐住。”

“收到!”

齐齐很听她的话,接到命令转身就跑,可跑到楼梯口又狂奔回原点,喘着粗气提醒。

“姨奶奶,那间屋子上星期不是变成杂屋了吗?你忘了,还是楼哥给你搬的东西。”

“哦哟,还真是。”

张婶一拍脑门,恍然想起。

“你看我这记性。”

宋春庭见状忙说。

“如果您不方便,我……”

“方便。”

张婶打断女人的话,想着自己都出手相助了,断然干不出大半夜让人提个箱子到处找住宿的事。

她想着要不自己今晚睡客厅,把屋子让出来,正欲开口之际,目光顺着灯光看向隔壁黑的小院,灵光一闪,猛然忆起前天早上在这里撞见谢淮楼的场景。

男人退伍后一直保持晨练的习惯,每天早上6点,雷打不动。

恰是撞上张婶集市买菜回来,谢淮楼刚准备进小院,转头瞧见老人,出声叫住她。

“您跟齐齐带个话,等我这次忙完回来,给他做醋排骨。”

“他胖得都快挪不动了,你还给他喂呢。”

谢淮楼知道她嘴硬心软,顺手拧过她沉甸甸的菜篮。

“小孩子长身体嘛。”

张婶好没气的瞪他。

“都是你惯得,越来越不听话。”

男人早习惯她的碎嘴,一言不发地替她把菜篮放进厨房。

他刚锻炼完,运动衣裤全湿透,浑身冒着热汗,顺手从冰箱里拿了小孩珍藏的碎碎冰,掰开分一半给张婶。

她嫌弃地没接,逮着机会说他两句。

“都要奔三的人了,还成天吃这些玩意。”

“就好这口,改不掉。”

“你小心点,那小胖子数着数的。”

谢淮楼眼珠子一转,恶劣的偏要多拿两根。

“他在我家偷得可不止这么点。”

张婶气笑了,对他时不时幼稚操作早就习以为常。

明明长得人高马大,看着也沉稳踏实,可骨子里自带的痞气,即算当了这么多年兵都改不掉。

男人临走前,她顺嘴问了句。

“这次准备去几天?”

“四五天吧,牧洲那儿事多,忙不过来,我去搭把手。”

“不管去哪,注意安全。”

“好勒。”

他咬着碎碎冰,吊儿郎当地笑。

“这次又得麻烦您老帮我看家了。”

“少扯这些没用的,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事……”

“婶儿,我忙着呢,咱下次说。”

男人脸色瞬变,头也不回地迅速消失在她面前,张婶气绝,追在后头骂。

“臭小子,要你相亲跟要你命似的,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见着,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

初秋的夜风,冷得直往人心窝里钻。

凌晨三点,灰砖白瓦的小院内静默无声。

回过神的张婶缓缓侧目,冲着宋春庭温柔一笑,笑里藏着无尽深意。

“春庭啊。”

“嗯。”

“你往后住的地儿,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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