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主任临时收到通知，自己再次调整到白班去。
所以陈主任打开了手机。
“哥，晚上吃个饭？”
“行。”
“怎么听你兴致不太高呢。”
“唉，到了再说吧。”
今天牛来牛去烤肉店依旧爆满。
不过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是，鬼魂变少了。
不止是这一家店，而是整个江海市最近夜晚里游荡鬼魂都大幅度的减少。
并且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就是这几天开始少的。
只不过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陈主任和陈家豪两个人互相对坐。
陈主任今夜不上班，并且的明天上班只有下午三个小时。
陈家豪自己可就惨了。
之前吹大话，向全国发送一份公告。
说江海监法司战力第一。
原本有杨戬在，这确实没问题。
但问题在于，江海市真的在变化。
全国鬼物都在飘，就江海市这边，这两天开始，鬼魂开始一点点的减少。
白春在到目前为止已经连续打来十个电话了，就是想请他出门治鬼，他都很诚恳的说了，自己根本就不会治鬼。
白春在的回答就一句：“谁信啊？”
若不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包括陈家豪自己都不信这话。实在是江海监法司这几个字，目前就代表华夏的排面。
那什么燕京、魔都都往边上站。
陈主任都已经吃一盘牛里脊了，陈家豪碗里的一块肉还没吃完。
“老弟，我心里好苦啊。”
“到底怎么了，不是已经招到工人了吗。”
“是招到了，但是嘛...你也明白术业有专攻。
我手上的这名悍将，也搞不定目前的难题啊。
只怪我牛皮吹太大，现在全国...所有分公司都在求我出山。”
陈主任比较实诚，“在精神科千万不能糊弄，因为病人会发疯的。”
“我这边和你不一样，我们就需要威慑，你越弱别人就会越来欺负你。
甚至你不骗自己人，自己人甚至会主动投敌。”
陈家豪一吐胸中的块垒，“不论什么时代，汉奸总是不缺的。”
陈主任摇摇头，“我的难题是病人的内心世界，你的难题已经不是我能给建议的了。”
陈家豪突然开口：“老板，来两瓶冰可乐。”
虽然没有任何的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嘛，自己的心情已经爽很多了。
陈家豪突然道：“其实，我也是有一个办法的。”
“？”陈主任看着。
“如果你愿意再把他借给我玩一下的话。”
陈主任坚决讲道：“不行！
他是我的患者，不是你游戏的道具。”
“好吧。”陈家豪也没觉得自己的老弟会答应。
所以他的询问更多的是闹着玩玩。
再说了，他自己也不觉得，一个只有信念的人，假的高手又如何的能将真正的鬼给收服掉呢。
这种饮鸩止渴的想法还是算了。
两个人继续的吃喝着。
精神病院，夜晚。
林白玉本想着等陈主任上班后，好好的解决一下自己的疑惑。
但得到了一件既让他欣喜，又可惜的消息。
那就是陈主任明天将会转到白班。
这对于林白玉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可惜就是，这心中的疑惑却是要等到明天才行。
入夜。
小张护士开始查房。
她从三楼走到四楼，一如往常没有经历过小巧云护士的那种恐怖的经历。
医院还是医院，没有出现任何的鬼怪。
小张护士匆匆走到五楼，看了眼里面的林白玉，她可算是放心了。
看着屋子里面的林白因为，小张护士突然笑了笑，“我真想知道，明天陈家风上班了，知道这件消息后会有什么表情。
唉，可惜...
不可惜，不可惜，我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小张护士一晚上连续好几次都在查看林白玉。
但是林白玉都睡在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也让夜班变的平静了许多。
仲文正今夜依旧在自家的门前，发现了一顶轿子。
虽然知道是梦，但他就是有一种鬼使神差的冲动，想要去，想要去地府判案。
因为...考上地府编制的感觉太爽啦。
虽然知道是梦，可他就忍不住的跟着走。
坐上了轿子，仲文正看着外面的景色。
“啧啧啧，这个梦还真是厉害啊，居然能做的那么的逼真，而且的我还能有意识知道这个是梦。”
仲文正坐了一路，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地点。
依旧是那一座古色古香的公堂前。
站在门外。
昨夜的那汉子已经等候许久。
只见他今天改头换面，穿了一身阴差的打扮，肩膀上缠着三道锁链，看上的威风无比，远不是昨日的坐下囚徒了。
“大人。”
一见到仲文正他便抱拳叫了声。
仲文正却是没有回话。
而是站在这大门前，始终感觉差了点意思。
正当这时，昨天的那一位小哥又出现了。
林白玉跨过门槛，然后问：“市长大人，觉得如何？”
仲文正道：“这地方太死气了，根本就不符合现代人的办公嘛。”
“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办公室。”
万气清开口道：“大人，您是判官，若是没有威严是无法使小鬼臣服的，还是保持些恐怖感比较好。”
仲文正只好妥协。
他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地府要搞成这样了，合着是来吓人的，但也挺不错能给犯罪分子不小的心理压力。
林白玉听见了仲市长的这个话，突然问：“仲市长觉得，酆都该如何走向现代化？”
仲文正听见酆都和现代化这几个次撞走一起，感觉自己好像人是看见了一群披着兽皮的原始人，正坐在迈巴赫上朝自己招手说：“老弟，穷就多赚钱。”
仲市长本就是一个怀有大包袱的理想青年，只不过这些年来在官场抹平了菱角罢了。
所以...
这里既然是自己的梦的话，那么何不把梦给坐的更大一些呢。
“我觉得，酆都实在是太棒了！”
“此话如何说起？”林白玉问。
“你想想看，酆都永远都是黑色，没有白天。
那么我们可以把它打造成为一坐不夜成，外面挂上霓虹招牌，就仿香刚那边的风格，一天到晚彻底的亮。
那绝对有现代化的气息。
对了，还要有城管！
没有公交车，没有地铁都无所谓。
找两个鬼，穿一身制服！
记得一定要胖。
再让一批小鬼每天开着那种改装过的破三轮车，车上要写招牌，什么手打牛肉啦，什么烤串啦，什么卤菜啦。
记住，别管其他的，你只要把这两件事情做好，酆都立马就能有大城市的气息。”
只见林白玉站在仲文正的左边，一脸虚心的听着。
他们两个人边走边说。
林白玉又问：“这样就是现代化吗？”
“是个屁。”仲文正板着脸道：“这怎么能算是现代化呢？得要让那些三轮车看见城管的时候跑起来。
这样才具都市气息。”
“我们这样干，真的能骗到人吗。”
“肯定不够。”仲文正摆了摆手。
“万气清，你晚上拿鬼的时候，开口第一句话是什么。”
“额。”万气清突然拍拍脸，然后一脸凶神恶煞的说道：“阎王要你三更死，怎么能留下到五更，随我去地府罢。
哇呀呀呀。”
“俗！”仲文正批评道。
万气清挠了挠脸。
他活着的时候，听评述的老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仲文正道：“以后你换个说法，但我的说法和你差不多。”
“你就往那鬼面前一站，然后说：how are you。”
林白玉突然问：“这能行吗？”
“这怎么不能行？现代人就吃这一套，你用嘤国腔说，就是有品味，甭管酆都现代化怎样，只要这样搞必定有鬼愿意住进去。”
“可行吗？”
“当然可行。”
林白玉便让仲文正安排。
住几个鬼进去。
扮演城管和摆摊小商贩。
老叶和李博士两个人去找江海市的那一位古时候的大清官。
而林白玉自己则是退了出去。
因为整个江海市的资源都已经被挖空的差不多了，也就只有一个清官，再也没有出过什么特别有名的人物。
次日。
江海市的四环路上。
陈家豪坐在副驾驶上。
一副有话想要说，但是却不敢的样子。
身为他的老弟，陈主任心里门清自己哥哥这是在干什么。
那就是在装惨，对方很明白自己已经看出了他脸上的表情和情绪。
并且已经很明白利用这种博同情的方法，一定能够让自己主动的去问他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再这一系列的组合拳之下。
小时候自己在陈家豪的手上吃了不少的亏，比如有冰淇凌、唯一的玩具等等。
陈主任就是不吭声。
终于副驾驶位置上的陈家豪开始左摇右晃，然后嘴中哀嚎着。
陈主任却还是忍着不问，他到底怎么了。
陈家豪发现自己的这一招好像失灵了。
“老弟。”
陈主任没说话。
“你难道不想听听看我目前最想说的话？”
“不想，你也别说。”陈主任直接一口拒绝掉。
这样的一个态度，让陈家豪心中像是扎了一把刀。
“你难道，就真的想让我原地爆炸吗？”
陈主任翻了个白眼，然后深吸口气，又吐出来，“我猜你接下来一定没好话。”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好话。”
“好好好，那你说说看，你的好话是什么？”
陈家豪突然嘿嘿笑了两声，“你把林白玉再借我一下呗。”
“不可能！”
陈主任果断的拒绝。
而且他发誓，自己是绝对不会再同意上一次的方法了。
对方只是自己的患者，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哥哥再乱来了。
毕竟，上一次就给自己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陈家豪靠着窗户开始掏烟，然后一脸不高兴小吸着。
说实话，他是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此刻他的手机里，还有五十个白春在的未接电话。
如今的的情况很急，急到自己只能想出个假的办法，假装驱鬼，然后再对他们说。
真是抱歉啦，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啊飘就是去除不掉，我也没办法，然后再带着林白玉远走高飞。
一切，堪称完美的计划。
但看自己老弟的这个表情，他觉得...还是算了吧。
米红亚停在了精神病院的门口。
陈家豪主动的下车。
陈主任开着车回到了医院里。
然后开始上班。
明明院长已经和他说过了，可以下午三点再来。
但是陈主任却是耐不住寂寞，而且昨天晚上他调整的很好，后半夜睡的很香，有足够的把握将今天一天的工作量给完成。
走进医院。
陈主任出现在会议室，这让大家感觉到意外。
但陈主任还是坐了下来，没有说明，只是告诉所有人自己来了。
徐院长没想到陈家风居然来的这么早。
那么趁着早会，就把工作上的事情给交代清楚吧。
让那些交接班的人离开。
然后开始再将昨天的新定下来的规则给说一遍。
陈家风听见，要把洗衣机给分公母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像是听见外星人到访地球一样觉得震惊。
“徐院长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然后陈主任便听见了自己，最无法接受的第二件事情。
徐院长看着左右众人，然后开口道：“林白玉的事情恶劣，我决定将他转移到外省医院。
茂春市有一家医院，很愿意接收我们的病人。”
陈主任彻底懵了。
这什么情况？我就一天不上班林白玉伤人了？
“林白玉把谁给伤到了，伤者严重吗是医生还是病人？我愿意负全部责任承担所有医药费用。”
某医生道：“陈主任您先别激动。”
“我不是激动，林同学是个好孩子，如果他真的伤害人，就说明是我的干预出了问题。
我要负责，以及坚决反对林白玉的转院！”
徐院长鼻子冷哼一声。
“你想知道他伤了谁是吧？”
“是的。”
徐院长抬起手，陈主任的视线随着他的手移动，而移动。
然后徐院长指了一整圈。
从每一个医生、护士的身上指过去，最终留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他自己。
“他伤害到了我。”
“你？”陈主任将徐院长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这感觉也不像是受什么皮外伤啊。
这不是好好的吗。
徐院长像是看出了陈家风心中的话，“他伤害到的不是我的身体，是我的精神。
你恐怕还不知道他昨天干了些什么好事。”
徐院长把昨天的事情给一一说了出来。
陈主任则是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林白玉居然会和张雪颜好上了。
这妥妥的校园剧场...可问题这是医院，两位各自有毛病的病人是怎么突然的能互相喜欢上的。
陈主任捏着自己的眉心，他在思考。
思考两位病人是如何的变成了这种关系。
突然一道火花闪了过去。
“对了，我怎么给忘记了，他们两个人可都是十八岁的好年纪...”
陈主任不再去考虑这个事情。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林白玉再给留下来。
但眼下最好反击的办法就是，这是你们医院的责任，你不应该把自己的管理不当丢在患者的头上，让患者成为无辜的背黑锅的人。
但陈主任却很讨厌这种人，极其的讨厌乱丢黑锅的人。
所以此刻的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了的。
斜眼看了徐院长一眼。
然后对着所有人公布道：“我...去趟卫生间。”
陈主任走了出去，然后去门的一瞬间就开始发微信。
“哥，走了？”
对方立刻秒回，在车上啦，“怎么？”
“去把我的病人偷出来，就是林白玉。你认识的。”
“？”坐在车上的陈家豪瞪大了眼睛。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弟为什么要这么样干。
但是...
他火速打出一个字。
“日！”
然后拍手催促司机掉头回去。
不需要问到底是为什么，也不需要问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自己老弟这样说了，那么自己就这么样去干就好了。
这就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呀。
“我三楼还有一件白大褂，你穿上后直接往五楼跑...不对，你来的时候恐怕已经在一楼的小院了，你去过的，就是那一楼。
带林白玉直接跑路。”
在卫生间里，陈主任用手机一顿扣扣，打出了好多的字。
将这些信息给发出来后。
陈主任继续的在卫生间里再多蹲一会。
他点上一根烟，然后制定好了策略。
让这一场会议开的时间更长一些。
陈主任烟抽的时候还顺便查了一下今年的医院排名判定的时间日期。
各大医院都是有判断排名的。
排名掉落对于一家医院是致命的。
陈主任呼出口气。
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不喜欢甩黑锅，但却有那么一丝丝的腹黑。
陈主任离开了卫生间。
走进会议室后，便将自己的手机开着录音的状态。
坐下后，立刻说道：“我反对你们将林白玉移院！”
对于陈家风的表现，徐院长，包括所有人都是在预料之中的。
因为让陈主任成为江海市最好的精神科医生的名头，其中也有林白玉一部分的“功劳”
有医生背刺道：“陈主任，你要为医院考虑考虑，不能始终想着你自己。
你是拿到名誉了，但是医院还要照顾其他的病人呢。”
陈主任目光一转，落在这医生的头顶上。
丝毫不相让的回敬道：“林白玉和我的名誉有什么关系？
不出现林白玉，还会有张白玉，董白玉，我依旧能施展出自己的医术出来。
某些人，自己上班的时候都不看医学期刊，只想着攻击人这一套花花肠子。
我看你的医生路也是走到头了。”
那位医生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徐院长道：“陈家风都是同事，火气那么大干什么。”
“你还是院长呢，你脾气这么小干什么？不就是患者亲嘴吗，你不想着背后的为什么，像个傻瓜一样把洗衣机分公母。你的医生学问都忘干净了。”
徐院长的脸色沉了下来。
当了这么多年的院长，他从来都没有行使过权力，有事情从来都是和基层一起，最起码整个江海从来没有哪一家医院的院长会值夜班。
但这不代表，什么都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指教他的。
“陈家风，患者只是患者，你难不成要把所有的同事得罪了！”徐院长一拍桌子。
陈主任入职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徐院长发火。
他一时间都坐在位置上被震住了。
而其他的同事也是想赶紧的开口。
行政开口道：“我们现在就办理林白玉的转院手续吧。”
“不行！”陈主任道：“病人对于环境的变化，是需要一定的心理预期的，这中间亦需要我的治疗，要转院也得要十天的时间。”
陈院长道：“我相信兄弟医院的治疗水平，紧急情况紧急处理，林白玉的转院手续我批准了。
会议结束就用车拉走。”
陈主任压制住脸上喜悦的表情。
然后再一看自己面前的手机。
偷偷的点亮一下屏幕，确保录音是存在的。
陈主任终于抛出了自己的重磅炸弹，“林白玉走，我就辞职。”
徐院长道：“好，那你...家风啊，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陈主任愣住了，他没想到徐院长居然会让步。
陈主任再次的步步紧逼。
“如果不让林白玉留下，我就一定要辞职，这话没得说。”
徐院长顿时感觉头大。
“陈家风，你要明白，外面的医生可不像我这么好。”
对于这一点，在场的一众医生护士们，上了些年纪的有在外工作经历的，都是纷纷点头。
但是陈家风道：“那你留下林白玉。”
“陈家风，你知不知道林白玉带来的恶劣后果？那已经不是我能承担的了。
咱们知道，确实就是亲了一下，确定一下男女关系。
可别人呢？
关屋子里几个月，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人的口，就是鬼的口。这是我小时候老一辈人说过的。
你要体谅一下医院啊家风。”
陈家风发现，自己内心动摇了。
因为他真的被徐院长的话给说动了。
但就在心里动摇的时候，陈家风突然看见了一个人，一位少年又再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曾经的他。
曾经意气风发的他。
曾经决定要当上医生的他。
陈家风站起来对着诸位同行，还有徐院长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背后都有家庭，你要靠医院来养活。
你们还有房贷，车贷之类的。
医院一倒，你们的就会失业，能力强的有去路，能力差点的...”
陈主任沉默了，然后再次开口。
“我辞职。”
当陈主任再次说出这话后。
徐院长张了张嘴，他很不理解，很不理解自己的手下医生为什么要这样。
自己明明做的很好很好了。
拿掉林白玉，对于医院，对于所有的医生，都将会利益最大化。
只是拿走一个病人而已，这家江海市第一精神病院依旧是第一，明天、明年还是华南区top5的存在。
陈主任像是在回答徐院长的疑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我是一个医生，治好我的病人就是我的责任。
我永远不会放弃当一个医生的，我也永远不会推卸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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