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同志，我不是故意！”
“你这样都不故意，那怎样才是故意？赵同志，要不我喊公安局的同志来评评理？”
“别！”赵新民慌了：“我错了我错了，秦同志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要你亲自去给我老丈人赔礼道歉，你去吗？”
赵新民脸色惨白：“秦，秦同志就别开玩笑了，陈老爷子已经......我就是想亲自给他赔罪，也不能啊！”
秦建业双手一摊：“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扭头看向孟厂长：“孟厂长也说说吧，该怎么还我公道！”
孟厂长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直接拍板：“人死不能复生，让他亲自给老爷子道歉，也是难为他。
不如，让他掏点钱吧。算是替老爷子承担起养育孙子的负担。”
“我这个当姑父的还活着呢，哪能让旁人替我养孩子，不行！”秦建业义愤填膺的样子，让老大爷对他刮目相看。
秦保根却适时地站出来说话：“老三，别说气话。咱乡下人一年到头没个进项，哪能养得起孩子。
我觉得这位同志说的有理。”
“对对对，是这么个意思。”
孟厂长想尽快解决这事，就跟秦保根商量起来：“赵同志每月工资三十五，拿出五块工资来抚养小孩，一直到他十八岁。”
秦保根眉头一蹙：“五块？未免也太少了！
据我所知，陈老爷子是个有本事的人，要是活着，绝不会让孙子流落到咱这种小地方。”
孟厂长一愣，随即想起了秦建业的身份。
据说跟省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初也是那边帮忙跑的关系，他才收进来当了临时工。
刚开始，他对秦建业颇为看重，想通过秦建业的关系，调动到省城。
结果发现，那边似乎对秦建业并不上心。他提了好几次给秦建业转正，都被那边按下了。
孟厂长搞不清楚其中内情，便将此事搁置了。时间一长，他就忘了。
现在被秦保根一提，心中莫名揪起。
沉思片刻：“十块吧，再多，赵家就没法生活了。
我知道这样有些委屈秦兄弟，可陈老爷子这事，说到底也是省城那边作的孽。”
秦保根想了想，点头：“成，我替老三应了。
不过，赵同志这人我信不过，孟厂长还是算算，总共需要多少，一次性结清把。”
孟厂长也觉得赵新民不靠谱，怕时间一长毁约啥的，青山大队过来再闹，便应了。
“小钧今年5岁，到18岁还有13年，每月10块，一年就是120，那么十三年便是1560。”
赵新民一听这话，差点晕倒：“厂，厂长，这也太多了吧！”
“哼，你害人家一条命，赔点钱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就自己想办法。看是报公安，还是怎么着。”
“不能报公安，不能报啊。”这要是闹到公安局，他工作还能保得住？
没办法，只能选择应下，只是：“我没那么多钱。”
“没有没关系，厂里先垫上，往后从你工资里扣。”
孟厂长刚准备让赵新民打欠条，就被秦保根截住话头。
他想反驳，可青山大队众人气势汹汹。张张嘴，还是将话埋在了喉咙里。
因着大伙儿看热闹，会计还没走。
秦保根趁热打铁，让人回办公室取钱。
临走前拍拍孟厂长的肩膀：“老哥，兄弟劝你一句。那人能做出截取省城消息的事，就能做出其他更过分的事。
你要当心。”
一句话，在孟厂长心里埋了刺。
秦保根呵呵笑着，带领社员回家。
钱桂花跟其他几位婶子撇嘴，心想这事处理得也太顺了吧，她们还没撒泼打滚儿呢。
不过，更多人是热切地看着秦建业手里的钱。觉得只是闹一场，就能得这么多，忒值。
秦建业深知钱财迷人眼，留下其中一百六。剩下的一千四，在大队长的见证下，存了。
以陈思钧的名字存的，大伙儿都夸秦建业做事敞亮。那么大一笔钱，竟然丝毫不心动。
秦建业拿出六十块钱，跟大伙儿分了：“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帮我做主。”
青山大队来了二十几个，差不多每人都能分到两块钱，一个个拿着钱，笑眯了眼。
“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哪能让旁人欺负咱自己人呢！”
秦建业说了些好话，让大伙儿到县里逛逛，等一个小时后，在大槐树底下会合。
众人点头，四散而去。一个个兴奋地在街上张望。
有些急切的，直奔供销社，看能不能买些不要票的瑕疵品。
秦建业抽出十块钱，又加了几张粮票，让陈韵微带着家里人去国营饭店吃饭。
然后带着秦思越，直奔废品站。
临走前跟大爷约着第二天过去买书，结果这一耽搁，就是半个多月。也不知道那些课本，卖出去没有。
结果嘞，书倒是没卖出去，就是老大爷不高兴被人放了鸽子。
秦建业拿出两根烟，低声下气跟对方道歉。
“大爷，不是我不遵守约定，实在是，家里出事了啊！”
有意无意露出来的白布，让大爷神色缓和下来。
从床底下抽出课本：“呐，都在这里了，你给五块钱！”
五块钱，真真是高价。
然而秦建业没还价，痛快地拿出五块钱：“辛苦大爷了！”
大爷很满意他的态度，将书装进麻袋后，又拿出一个小盒子：“呐，看这丫头是个上进的，这玩意儿就给她玩儿吧！”
秦思越惊喜地接过来，上下打量：“谢谢大爷，我会好好学习的！”
大爷很满意她的态度，摆摆手，让人离开了。
秦思越借着麻袋将盒子收进空间，跟秦建业说：“爸，没想到废品站真有好东西。这玩意儿，是小叶紫檀的。”
秦建业点点头：“谁祖上没富过啊，光咱阳县，就有好几个大地主呢。”
说着压低声音：“估计那大爷压根儿就不晓得这木头值钱，觉得囫囵，又是女孩子用的，便拿给你了。”
秦思越嘻嘻笑：“也是咱们来的巧，又大方。爸，我感觉咱们运气超好。”
“嗯，也许是吧。”秦建业这么想着：“起码遇见的事情，都有了妥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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