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疼……疼……”
徐佑廷深知自己根本没使劲，见他叫得这么夸张，手下反而用了点力道。
这下小石头是真觉得疼了，压着声音喊道:“韩姐、不对……方姐姐救我……”
这个时候他也没忘记季云叮嘱过的，在外面看见韩姐姐要叫方姐姐。
韩佳茗上前拍开徐佑廷的手，然后揉了揉他的耳朵，笑道:“这耳朵结实着呢，没拧坏。”
小石头摸着耳朵，不满地看向徐佑廷，“耳朵还得留着给您办事呢，要是坏了还怎么耳听八路啊。”
徐佑廷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行了，别贫，爷有事问你。”
小石头立马神情认真起来。
韩佳茗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本来想说自己就回去了，可徐佑廷像是知道她的打算般，对她道:“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回。”
说完就低头看向小石头，“少柯说他和狗剩还有一个小乞丐一起撞见了一个秘密，那小乞丐是你吧？”
韩佳茗正事不关己地捧了把身旁柜子上的茶叶，拿起几粒放在鼻下闻，听见这话，放下茶叶看向他们。
小乞丐是小石头？这么巧吗？
徐佑廷看向她解释道:“我和季云叮嘱过这臭小子没事去面点王附近转转。”
韩佳茗睫毛一颤，一时间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看向小石头，“我说那个小乞丐怎么那么聪明，原来是你啊。”
小石头听出来她这是在夸自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好奇道:“是因为我让他们不要说出去吗？”
“对。”韩佳茗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小脑袋，“谢谢你。”
小石头还是第一次听人对自己道谢，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眼睛亮亮地看着韩佳茗，“不客气。”
徐佑廷伸手把他的脸转向自己，“给你个任务，摸清楚那个男人家住哪儿，干什么的，家里可有妻儿。”
小石头拍着排骨胸，“包在我身上！”
他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他就知道三爷会问。
“注意安全。”
“我知道。”
韩佳茗不赞同地看向徐佑廷:“这事交给他一个孩子不合适吧？”
不等徐佑廷回答，小石头就扭头看向她，“合适，我一定打听得清清楚楚的，韩姐姐，你就相信我吧！”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她只是觉得让孩子撞见奸情就已经很离谱了，现在还要让他去查奸夫的底细，这实在太奇怪了。
徐佑廷拍了拍小石头的脑袋，“你去吧！”
“韩姐姐再见。”小石头似乎生怕丢了这个差事般，冲韩佳茗挥挥手就拉开门跑出去了。
韩佳茗想拉都没拉住。
“放心吧，你以为我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了？”徐佑廷认识小石头三年，恐怕这世上没人比他更了解这小子了，他问道:“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吗？”
韩佳茗跟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
徐佑廷拎上她刚才打包好的甜品，边走边说道:“这小子没爹没娘能活这么大，靠得可不是运气。”
京城里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没一个不认识他的，提起小石头都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和何二兄弟几个罩着，这小子怕是会被人扔茅坑里去。
韩佳茗好奇心已经被吊足了，催他快说。
徐佑廷:“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像我这种游手好闲整天不着家的公子哥儿，自然也就不缺被家里主子使唤出来找人的下人。”
“小石头那个时候才四岁，每天就在街上溜达，记住谁去了什么地儿，等看见哪家下人出来找人时就迎上去，要两个铜板然后告诉人家要找的人在哪儿。”
韩佳茗属实被震惊到了，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赚钱方式。
徐佑廷失笑道:“也就最近几个月我让他专门帮我跑腿干活答应每个月给他二两银子，供他一日三餐，他才消停下来。”
前不久陈家栋在青楼狎妓，被他爹陈御史带人绑了回去，就是小石头给指的路。
不仅如此，他还告诉陈御史，陈家栋在青楼常点的姑娘叫什么，除了去青楼，还喜欢去茶楼听书，把陈家栋在外面的老底全掀了。
那次，陈御史直接扔了二两银子给他。
后来陈家栋被他爹打个半死，在家躺了半个月才下地。
下地第一件事就是逮小石头，那段时间小石头东躲西藏，只怕睡觉都不敢睡实了。
后来也是徐佑廷出面，往陈家送了几次大食堂的饭菜，陈家栋才同意放过小石头。
但也放了狠话，不叫小石头在他面前出现，不然他见一次揍一次。
小石头估计也是真的怕了，这阵子老实很多，每天除了帮徐佑廷的铺子跑跑腿，就是在附近乞讨，做个名副其实的小乞丐。
韩佳茗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行吧，那就让他去吧。我看他刚才那样子，似乎还挺乐在其中的。”
……
小石头打听消息确实是一把好手，当晚他就把消息传到徐府来了。
韩佳茗正坐在桌前，在烛光下一针一线地缝制东西，见徐佑廷从外面回来，便停下了动作，“这么快他就打听清楚了？”
刚刚陈管家亲自过来传的消息，说外面有个小乞丐说有急事找三爷。
徐佑廷也没别的急事，也只能是白天交给他的事了。
徐佑廷拿起她放下的针线，一边打量猜测这是个什么东西一边道:“嗯，那男人叫张力，在衙门当差，是个捕快，双亲健在，有妻有子。确实跟你大伯母暗通款曲，这事张力的妻子知道，今儿还为这事跟他吵了一架。”
说完举着手中的东西问，“这是……荷包？”
韩佳茗自动忽略了这句，阴沉着脸，恨声道:“奸夫淫妇，不知廉耻！”
大伯累死累活，她也累死累活，真是个好妻子！
徐佑廷还是第一次见她气成这样，“你想怎么做？”
韩佳茗却反问他，“如果你是我大伯，你会怎么做？”
“一、忍气吞声，当没有这回事。”
“二、揍他们一顿解解气，只要他们不再犯，就忘了这事，继续过日子。”
“三、休妻，关上门默默过自己的日子。”
“四、休妻，把奸夫淫妇的丑事公之于众，叫他们身败名裂受千夫所指。”
她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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