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的对。”
瑞王立刻对此表示赞同。
他看着丫鬟们将衣服一件一件的帮永丰帝穿好，继续说道：“臣也觉得，以这些学子的心性，做不出清君侧这么大的决定，至于后面教唆是谁，这个还需要查验一番。”
“嗯！”
永丰帝甩了甩袖子，“朕这就出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瑞王陪着永丰帝走出寝殿，走到门口时，他察觉到永丰帝还想回头，便立刻用身子挡住了皇帝的视线，伸手道：“请！”
永丰帝有些不甘心，却又不能明说，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想法，向外走去。
午门外，太学的学子们已经静坐了三天三夜。
有些体弱的，在第二天头上就被晒的晕倒在当场。
被家里人哭着拖了回去。
不过这些意外并没有影响其余的学子。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皇上遇到了危险，他们要保护皇上，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换回皇上的安全。
不吃不喝不睡觉，三天下来，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
以至于当他们看见皇上的身影出现在午门外的时候，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太学的先生们辛辛苦苦教导你们，就是让你们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的？”
听见皇上的声音，前排的学子立刻反应过来，“吾皇万岁万万岁！”
坐在后面的人还有些发懵，直到看到同窗的举动，他们才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行了，都起来吧！”
大太监尖着嗓子道：“皇上刚刚醒过来就要出来见你们，你们可真会给皇上添麻烦！”
一群学子听见大太监这样说，一个个都脸红了起来。
他们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真的觉得自己这样做是给皇上添了麻烦。
“学生行事鲁莽，让皇上担心了！学生只希望吾皇能够身体康健，万事无忧！”
“行了行了！”
永丰帝摆了摆手。
“你们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领头的人留下，我有话要问。”
听见皇上这么说，大家互相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开始慢慢的散开。
所谓的领头人，也不过是太学里的一个学子。
他左看看，右看看，本来想浑水摸鱼，跟着大家一起离开，可一想到皇上之后派人询问也一定能找到他，他又不得不收住自己的脚步。
“下面何人，报上名来？”太监喊道。
“学生名叫李之云，是太学里的学生。”
“那我问你，你们这次围坐午门外，喊着清君侧，逼着瑞王交出兵权，是你的主意吗？”
“不是，不是我的主意！”
李之云连连摆手。
“那是何人指使？”大太监又问。
李之云又连连摆手，“没有人，没有人指使！”
“胡说！”
大太监厉声喝道：“圣上面前，岂容得你胡言乱语！你既自认是领头人，那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又不是别人指使的，你来解释一下，到底是谁的主意？”
“是……”
李之云身上的汗立刻浸透了衣衫。
“敢在皇上面前说谎，你知道后果！”
大太监又补了一句。
李之云吓的连连叩头，“我们都是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真的没人指使，我们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啊！”
见他这样说，大太监气的一脚就要踢上去。
这人不老实，问不出皇上想要的答案，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苏公公。”
瑞王及时喊住了他。
大太监的脚刚踢出去又不得不收了回来。
“苏公公何必跟这种人置气，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怕是受不得公公这一脚。”
李之云没想到瑞王会帮自己说话，他抬起头，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可下一秒就听瑞王说道：“而且审口供这种事，就应该交给擅长的人去做，去刑部大牢走一个回来，相信他什么都会说的。”
“不，我不想去刑部大牢。”
李之云吓的立刻向前爬了两步，“求皇上为学生做主，学生真的不想去刑部大牢，去了会没命的！”
永丰帝神色阴郁。
朝廷党派纷争本来就一直存在，他并不在意，况且让他们多花些心思在这些纷争上，总比惦记自己的皇位要好。
可现在有人拿他的身体做文章，这让永丰帝很是不爽。
“你们都是大梁的栋梁之材，朕还要指望你们振兴我大梁，可你们若是愚蠢成这样，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朕如何将大梁的未来交给你们？”
李之云被永丰帝的这句话触动了心弦。
他们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不就是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吗？
如今皇帝说出对自己失望的话来，这让李之云心里无比的难受。
“皇上！”
他又膝行两步上前。
“学生不是有意隐瞒皇上，学生们真的是救人心切，以为皇上被瑞王挟持了，才会作出这样的事来。”
“那你们这些话是从何处听来的？”
苏公公也听出来了，这些人是真的为皇上着想，只是被人利用了。
“是我们太学的院首，方岳方大人。”李之云咬着牙，说出了方岳的名字。
方岳身为太学院的院首，受学生敬仰爱戴，他只要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影响整个太学里学子的情绪。
永丰帝点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个人只有方岳才是最合适的。
“可院首并不同意我们这么做。”
李之云为方岳解释。
“我们出发前，院首还曾经让看门人关上了太学的大门，将我们拦在了院子里，后来，是我们奋力反抗，有人从院墙跳出去，在外面打开了大门，才将我们全都放了出来。”
瑞王在一旁听的清楚，一句话都没有说。
方家在朝廷势力不小，还垄断了江南江北两地大大小小的水上运输，和冷家同为大梁的五大富商之一。
只是冷家没什么背景，方家却是实打实的靠着朝廷的背景立的威，赚的钱。
但是方家人一向低调。
就连方岳整个太学的院首，还是太学其他先生们联名举荐，方岳才肯出面的。
想到此处，瑞王忽然发现自己以前好像一直忽略了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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