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原本七个孩童如今只剩下六个，李阿古看到他们脸上还都沾着烟灰，便领着他们去把脸洗干净。
完事后六个孩子整整齐齐地站在李阿古房间的角落，个个都低下脑袋不敢吭声。
“饿吗？”李阿古问道。
李阿古话说完停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孩子慢慢抬起脑袋看向李阿古。
“大人，我们不，不饿。”
说话的孩子个头要比剩下几人高上一些，李阿古记得这是当初伴在狗儿牙两边的其中一人，而另一人正是已经倒下的三娃子。
“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说不饿。”
李阿古摆摆手示意他跟上，那少年看看李阿古又看看身旁的同伴，一咬牙跟了上来，剩下几人也纷纷效仿跟上。
李阿古推开吃饭大堂的门，今天家里似乎没有别人，李阿古从柜子里翻找半天终于找到了几个有些发硬的饼子跟羊杂碎。
李阿古用命令的语气让他们坐下吃饭，随后自己走到外面找了些茶水给他们。
大个少年明显还是偏袒其他孩子的，没像别人一样疯狂分食。
“你叫什么名字。”李阿古问向他。
“四娃。”
“三娃四娃，这名字倒简单，那他们就叫五六七八娃吗？”
“不是，他们五个没有名字，只有我跟三哥有名字。”四娃回答道。
“为什么？”
“只有我跟三哥是徒弟，等三哥的活做完了，就轮到我了......”
四娃不断打着寒战，看来他知道三娃要做的活是什么，被狗儿牙做成傀儡！
按照四娃所说，李阿古也能猜到了排在他们之前的大娃与二娃是什么下场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李阿古问道。
四娃扑通一声跪下，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紧接着给李阿古磕了一个响头。
“李大人，您收我为徒吧，我想跟您学本领！”
李阿古将他扶起来按回到座位上。
“你会唱戏吗？”
“会！”四娃点头，隔了一秒后又补充道。“狗师傅的大戏我都能唱！而且，而且他的傀儡戏我也会一点！”
“哦？”
李阿古对他会不会唱戏并不感兴趣，如果会唱就继续在堇文门前唱，不会就再安排个别的活，收徒基本不可能。
不过这个傀儡戏李阿古倒是很有兴趣，刚刚狗儿牙才在自己眼前展示这傀儡术的用处，能多学一技当然是好的。
“你会傀儡术？”李阿古问道。
见李阿古对此很有兴趣，四娃立刻抓住机会展示。
四娃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向上扣住，紧接着四娃浑身上下一齐用力，在五指的颤抖中，他脸憋得通红。
但就在一瞬，一道蓝光从四娃的中指射了出来，像是一根尾巴一样竖立起来。
“这是？”
四娃没有回话，而是将手指上的蓝光对准门外的一颗石子。
四娃轻动手指，蓝光立刻延伸过去与之相连，但在日光的照射下，那蓝光忽隐忽现，末端处基本看不到。
四娃将手向后一拉，石子立刻向着拉的方向移动，手再轻推，石子便原地停住。
“可以可以！”
李阿古见状立刻拍手称赞，虽说能看得出四娃用得还不熟练，但从狗儿牙那般操作看，这东西上限不低。
“李大人，这个请您收下。”
四娃收起傀儡丝线，从身后的包袱里翻出一颗石头递给李阿古。
“这是什么？”
李阿古接过石头，放在手里抛了抛，重量似乎要比相同大小的石头轻上一些。
“这是炼傀儡术的仙石，狗师傅给我的。”
一听到这东西不是凡物，李阿古立刻双手小心抱住。
“这么宝贝的东西他舍得交给你？”李阿古提出疑问。
“狗师傅说，这石头的品质一般，给我也无妨......”四娃回答道。
“那狗儿牙身上岂不是还有宝贝？”
李阿古后悔刚刚没有搜身就把他跟三娃的尸体给烧了。
不过也没事，既然能随手给身边的弟子，那这东西应该就没有想象中那么贵重，有空再去神官阁淘淘。
“李大人，您收下这石头，您是乐意收下我了吗？”
四娃眼巴巴的样子，李阿古一时间也没有想好怎么拒绝他。
“我不收无用之人，这样吧，既然这傀儡术是狗儿牙教授给你的，等你把它练到炉火纯青，我就收你为徒。”
“可是，大人，这是唱戏用的啊......” 四娃脸上更是不解。
“你这傻孩子，你刚刚能用这招拎起来石头，就不能把石头扔出去砸人啊，再说了，你没看见你师傅用傀儡术操作你三娃哥拿刀砍我，唉对了，你们六个刚刚不也拿刀砍我了吗？”
“大人，刚才不是我们要对你动手，是狗师傅用线连着我们动的！”
四娃一脸惶恐的再次跪到地上认错，但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似乎意识到了李阿古说的并不错。
“只是狗儿牙一直给你灌输着‘魁櫑术就是用来唱戏表演’的观念，并没有告诉你，这东西同时也是杀人技。”
“我明白了，李大人，不对，李师父！”四娃是有些领悟能力在身上的，完全明白李阿古让他练好傀儡术的意思。
“名讳这些东西都不重要 来来来，你跟我说说这石头是怎么用的。”
四娃起身走到李阿古身旁，将仙石放到他手心里。
“狗儿牙说，想要学会出丝，就得先感受到这石头里的气。”
“气？”
李阿古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哪听说过这东西。
“对，不过弟子愚笨 ，用了快两年的时间才感觉到石头里的气。”
四娃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声音也越发的变小，但李阿古并未察觉，他现在注意力都放在手心里的石头上。
什么都没有，除了石头本身的冰冰凉凉，李阿古并未感受到所谓的气。
“看来，我也没什么天份，我也啥都没感觉到。”
愣了好一会儿，李阿古放下石头叹了口气。
“不不不，师父，狗儿牙说这把戏靠的就是日积月累，就算是有天分也得靠天数去熬。”
不知道四娃说的是真话还是安慰，李阿古也只能接受下来，不过他也没自大到觉得能在这几天里学会傀儡术，想通了李阿古也不再为此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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