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军前献策
夜墨染总算明白了小巫梵。他不会原谅亲爹亲娘，但是也不会出卖他们。这孩子，倔得像个小小男子汉，有担当。
“本王亲自来见你一面，只是要你明白一件事情，在本王手里，你们还有得选择。等过两天到了乌图堡，本王要把你们交到太子殿下手里的时侯，你们就失去了选择。可能真的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小巫梵，你是不是要去同你亲娘商量一下再作决定？本王相信，你们所要庇护的必定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或许真的只有本王才能救他。”
夜墨染尽最后余力进行解劝。
小巫梵想了一下，断然道：“多谢王爷好意。但是，如果他们要自己找死，王爷你真能救得了吗？那可是谋逆之罪。有些人，有些事，不如就顺其自然。”
说着，他坐下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吃夜墨染带来的烧鸡和糕点。
看着小巫梵狼吞虎咽的样子，夜墨染情不自禁的勾唇。
小巫梵啊小巫梵，你实在是太成熟懂事了，竟是一语中的。看来，他这亲爹亲娘确实是有谋反之心。如此确实是不可救。
可萧贵妃这样的女人，一向依附于人惯了，断不会有那种魄力，看来这个亲爹才是真正的主谋。
夜墨染赞道：“小小年纪，想得倒是通透。可是，本王必须问你一句。你亲爹亲娘这么拼命，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他们更多的是为了你。你不感恩吗？难道你不想当皇帝？”
巫梵低头用牙撕扯了鸡腿肉，咬了几口咽下去，方才抬眸睥睨着夜墨染冷笑：“我从小就在皇宫内长大，囿于红墙之内，毫无自由可言，皇宫到底有什么稀罕？我多向往外面广阔的天地。当皇帝有什么好，天天只在皇宫内生活，和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吃不喜欢的饭菜，坐在金銮殿上听一群老头子唠叨，到底有什么好？谁爱当谁当去？”
他复又低头开始美食之旅。
夜墨染默默结束试探，心中陡然笃定，他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巫梵的帐篷，叮咛吴彬好好看着这孩子，必须盯牢，却也不要过于为难他，要照顾他。
过了两日，大军在离乌图堡外的三里地驻扎，等于就在夜墨砚的眼皮子底下了。
灰色的城墙斑驳却稳固，逶迤在漠北的风沙之中，屹立不摇。
寒冬之中，呼呼北风就像刀子似的，刮得每个士兵的脸上生疼，但他们像铁柱子般的身子杵在这风沙里，就像往地里打了桩似的，纵是天塌了，也不能动摇分毫。
“王爷，他们到了。”冷晔进来禀告。
作为鹰王夜墨砚的贴身侍卫，冷晔始终不离左右，那柄飞天剑紧紧地贴于身后，一脸肃然。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场硬仗，无论是太子殿下的龙骧军，还是狼王的狼卫，都不好惹，更何况这背后，还有号称狠毒腹墨的陛下，以及燕王的燕军。
“到了就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王难道还怕了不成？”夜墨砚向来缺的都不是勇气。
冷晔的俊脸上却弥漫着冷峻之色：“王爷，敌众我寡，形势险峻，不如听我一计，方可成事！”
“你说！”夜墨砚素来听冷晔的话。
他深知自己鲁莽冲动的性格，而冷晔虽然也年轻，却冷静持重，素有谋略，萧贵妃平日里也总交待遇事多听冷晔之言，故而长久以往，夜墨砚也就渐渐倚赖冷晔，大多数大事行动前都会问下冷晔，一应大小事也交给冷晔去办。
冷晔施了一礼，有条不紊地说道：“王爷自小与太子殿下交好，太子殿下也对王爷照顾有加，两人发小之情，情深意笃。这次的事，事先也想不到。王爷并非有意谋反，只是想进冥都救母妃。这是一片孝心。想来太子殿下也能明白，所以，他令人在离乌图堡五里之地驻扎，而非直接攻打，应该也是在犹豫。王爷莫急，我想用不了多久，太子殿下一定会来信。是求和，还是战书，先看看太子殿下的态度再说。”
夜墨砚长叹道：“可不是？本王出发去铁勒城之前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朝堂诡谲多变，真是在瞬息之间。但天地良心，本王可从未想过当皇帝，我打小就实心眼儿，一心就想辅佐太子殿下登基。倘若皇兄对本王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可实在是叫本王寒心了。”
冷晔点头道：“卑职理解王爷的心情，我想太子殿下也能理解，所以，他没有及时攻打，就是在等待与王爷会晤，了解王爷的想法。因此，我们还有机会从长计议。”
“你快说！本王就是想听你的见解。”夜墨砚急道。
冷晔冷静地分析：“王爷，目前的局势是：太子殿下这边应该是会给王爷和谈的机会；而你的舅舅蒙曲部落酋长萧祯那边，已经蓄势待发，做好了攻打的准备。萧祯之子特木尔在军中因贩卖利箭骏马等武器装备给东晟而被定叛国之罪已处死，萧祯对冥帝有仇，一直在等待机会报仇。但其人也野心勃***兵究竟是真心为王爷打算，还是为了自己另一个亲儿子铁木尔打算并不知情。所以，对王爷来说，局势十分险峻。”
“的确如此，所以呢？”夜墨砚改不了急躁的毛病，又急着追问。
“所以，”冷晔道，“以目前的形势来说，我们争取与太子殿下和谈。当然，和谈的条件必须是你母妃和巫梵能够得到释放。如果能释放他们，将他们贬为庶民，你也愿意脱离皇族宗室，许你一家人平淡度日，那你就立刻退兵。这个要求不算高，如果太子殿下对你依旧有兄弟之情，应该会答允才对。到时侯，卑职愿意随你们归隐，然后秘密图谋，等巫梵到再大一些，你兄弟齐心，东山再起也可以。”
“噢——”夜墨砚虽有不甘，却也没有立刻表示反对。
冷晔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分析给他听：“这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了。否则，一旦打起来，我们不占任何优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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