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这也不是钱的事啊。”王婆说，一脸漫不经心。
“不是钱的事，那就是命的事了。”我的语气也重了起来，“王婆，跟你说实话，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在外头说我啥，我又不是和野男人偷情，我和我自家男人睡觉没啥好丢脸的，你不也要和你男人睡觉吗？”
“问题是你这是在山上，不是在家里，我看到了会倒霉的。”王婆打断我的话。
“我才倒霉遇上你这个背时鬼呢，害我都不能尽兴。我为啥不在家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伺候我妈，娘家人迷信不准我们在家睡一屋。王婆，你自己也是女人，你也觉得这不公平，对吧。不然，为啥你可以让你女儿女婿睡一起呢？你女儿破坏了娘家风水没？”
王婆家女儿结婚三年了，回家女儿女婿是睡在一屋的。最早的时候，背后有人议论过这事，说嫁出去的女儿和男人在娘家同居，会坏了舅佬的风水。
因为这破事儿，王婆的儿媳妇还和王婆吵了一架。儿媳妇说王婆不把儿子儿媳放眼里，纵容小姑子和男人在家睡觉，淤了屋场，坏了风水。
王婆说儿媳妇：“女儿回娘家和丈夫睡觉就坏风水了，那儿子和媳妇睡觉不坏？莫不是你这脑筋比我还守旧吧？这就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怪。有些女人更可恶，怕小姑子回家争财产，故意拿这个破风俗来挑事，你也信。”
王婆这话说的可真叫一语双关啊！
“我就回个娘家而已，争什么财产啊。嫂子，你放心吧，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东西都是你的，没人和你争。”王婆的女儿也出来帮腔。
母女俩这一唱一合，把王婆儿媳妇气得要死，大声嚷道：“风俗就这么传下来的，又不是我说的。”
“嫂子，不是我说你，这狗屁的风俗你也信，分明就是瞧不起咱女人嘛。什么女人不能和老公在娘家睡觉了，什么女人不能上族谱了，什么女人不能回家祭祖了？哪样不是瞧不起女人了？风俗为嘛不这么规定呢？女人生的孩子不能跟男人姓？女人做的饭菜不可以用来祭祖？女人不可以在婆家干家务……”
王婆儿媳妇一听，好像也是这个理，加上自己也生了个女儿，也就懒得再吵了。
有了王婆的带头作用，那些个对这些破风俗半信半疑的人，很多也就不那么歧视女儿了。
但还有很多老封建的老人不敢破除风俗；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儿媳妇故意拿风俗说事，她给自己谋取利益。
我知道王婆其实根本不相信这些个破风俗，她就是想敲诈我，所以我才拿她女儿说事。
“可是你这是在外头啊，哪有人在外头做这事的。”王婆狡辩。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什么屋头外头，我和你一样，根本不相信这些个破风俗。但我妈相信，我嫂子也相信。我不想让你闹，是怕我妈生气，万一我妈一口气上不来挂了，就麻烦了。所以，我还是希望息事宁人。”
“可这外头呢，万一……万一我真的走霉运呢？”王婆还是不松口。
“你不要红包也行，反正让我上门去你家赔礼道歉是不可能的。那么，你就去我家闹，要是我妈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也把丑话撂这儿，我肯定会让你打死癞子赔好人。我妈的病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王婆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吃点亏算了，包个一千块钱吧。”
看，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吧。还什么我妈的面子，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嘛。
“啥？一千块钱？我给你现场表演A片，按理，是你应该给我钱的。看在我妈的面子上给你红包，你倒还敲上竹杠了。”
“又不是我想要看。”
“你不想看，听到动静你不会不要走过来吗？你明明就是想来看免费毛片，还想敲我竹杠才过来的。”
王婆想敲诈我，我也会耍赖。
“我没有，我就是不经意间撞上的。”王婆据理力争，“谁会想到你在这树林子里做这个鬼事啊。”
算了，我出来已经很久了， 我还得回去给我妈做中饭呢，不想和王婆掰扯了。
“一百块钱，你要就要，不要就算。”我给王婆还了个价。
“一百块钱，那你还是给我买炮赔礼吧。”王婆就是王婆啊，挺能沉得住气的。
妈的，还想用赔礼来威胁我呢，要不是因为我妈生病，我怕你威胁！
“二百块钱，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你就去闹吧。”我起身对许平说，“走吧，妈肯定饿了。”
欲擒故纵的把戏，这是我当小商贩多年练就的本事。
我刚一起身，王婆喊住我，“两百就两百，破破这个霉运就行了。”
“许平，拿二百块钱来。”
说了两百就两百，咱做生意的人，习惯了生意买卖一句话的豪爽。但我天天在乡下，没有用钱的地儿，身上也不带现金。
许平从兜里摸出二百块钱，说：“可是我没有红包啊，红纸也没有。”
“那没事儿，毛爷爷本来就是红色的。”王婆笑眯眯地说。
哼，之前还说什么不是钱的事！
这天底下的事，有多少事不关钱的事呢？
王婆接过钱，喜滋滋地走了。
不喜滋滋才怪呢，这么一会儿赚二百块钱，挖两天野山姜都不一定有。还碰到人姌合要倒倒霉，她应该是天天想遇上这样的好事才是真的。
回到家，我妈问我，“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才回来？”
“在山上碰到鬼了。”我没好气地回答我妈，心想要不是她那么迷信那些破风俗， 我才不掏那二百块钱呢，留着自己买吃的，不香吗？
“大白天的有啥鬼？你们还两个人呢。”我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一点没变。
“你信她，哪有什么鬼？”许平说。
“王婆不是鬼是啥？”我妈讨厌王婆，我就说遇见了王婆，省得她再问。
“是那个鬼啊，我还以为真有鬼呢。”
“你爱问啊。”
“还在说说说，赶紧去做饭，妈饿了。”许平催我。
我去做饭了，听得我妈在和许平说：“你们和王婆那个鬼瞎扯，就没有好事。”
别说， 还真被我妈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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