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安之所以没有问，是因为他知道，自打孟驰凡表示亲自介入项目开始，孟驰凡就是这个项目的实际负责人了，所有的信息就应该全部汇总到孟驰凡这里。
而他自己，就转而成为执行层面的一名销售，不一定要知道所有事情，具体需要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全看孟驰凡的布局和安排。
不过丁颖却没有想这么多，好奇的问道：“领导，咱们真的有上不封顶的折扣支持吗？”
“这是敏感项目信息，不该问的别问！”周平安假装严肃的说道。
“哦，知道了。”
坐在前排的孟驰凡转过头：“都已经跟竞争对手摊牌了，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公司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折扣支持，我最多也就还有10%的空间。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我也没有骗他们。” 说完，孟驰凡神秘的一笑。
这把后排的两个人弄的更糊涂了，既然公司没有给这样的折扣，那刚才不就是虚张声势吗？
10%的进一步折扣空间和上不封顶怎么看也不是一回事啊？
怎么又叫没有骗他们呢？
但两人都没有追问，项目的关键时期，项目负责人不说的，就不问。
。。。
与此同时，幸福居院子里，几人也在讨论着同样的话题。
“上不封顶的折扣？这不就是要掀桌子吗？” 赵润年轻捶了一下桌子。
“那是维多科技公司的态度，又不是孟总的意思，如果孟总想这么干，也不会约这个局了。人家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多方共赢，没想独吞。” 景丽丽反驳道。
“多方共赢，那也不是所有各方的意思吧？！” 傅军海不以为然道。
赵润年疑惑的问道：“傅总，此话怎讲？”
傅军海故作深沉的吹了吹手里的茶，喝下一口，才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孟总在描述生态共赢的时候，说的是：‘以c客户项目为例，大家都能参与其中，比如设备销售，软硬集成和项目实施，后期服务。’ 我记得没错吧？”
“没错，这话没毛病啊？”
傅军海冷笑一声：“你想啊，设备销售，软硬集成和项目实施，后期服务，这可只有三个角色，我们可有四方。”
这句话傅军海倒是至少对了一半，这次参与投标的正好是四家公司，如果最终有三家公司各自以某种形式参与，那就意味着有一家公司会彻底出局。
“你这，你这有点多虑了吧，我觉得他就是随便举个例子，再说了，集成和实施，也可能指两家啊？”
“老赵，你这就是抬杠了，集成和实施能分开？你这说上外行话了。另外，这里毕竟我跟孟驰凡认识最早，我就告诉你，他这看似随口一个举例，就是意有所指。”
从始至终，翔安一直在安静的喝茶。
他在想，正常来说，就凭借孟驰凡以三个角色举例就断定他如果控盘，只有三家公司参与，似乎有些牵强。
不过同时，翔安也清楚的记得，孟驰凡在举例描述生态的时候，前面确实说了‘以c客户项目为例’这句话。
加了这句话，让翔安觉得傅军海的理解也很有可能，孟驰凡很可能就是隐晦的表达了这个想法。
可，这是为什么呢？
已经邀请大家来谈合作了，为什么又要明说自己要踢掉一方呢？
赵润年还想再辩驳什么，景丽丽却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让他别说了。
傅军海这边却说到兴头上了，打开了话匣子：“再者说，我看孟驰凡也是虚张声势，维多科技一个上市公司，项目利润是有要求的，怎么可能这么大一个项目给不封顶折扣！”
“那傅总觉得他手上的牌有多大？” 景丽丽马上追问道。
“我猜测，最多10%。”
“傅总这个猜测，准确吗？” 景丽丽意有所指的随口问道。
“虽然是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吧。”
大家听明白了，傅军海这是说他有消息来源。
“我看不至于，”即使这样，景丽丽还是表达了不同的意见，“倒不是我对孟驰凡有多了解，而是以他的咖位，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半路接手的项目做到这个份儿上。第一次见面就组个局哄骗大家，要是以后被揭穿了，那后面大家还怎么见面？”
赵润年听后也觉得有道理，喝了一口茶，问道：“傅总，你跟孟驰凡认识，这个人你应该比较了解才对。”
“以前认识那时候，他还是年轻气盛的，初入职场运气也好，又是屡战屡胜，当时应该说是能力确实强，人鬼精鬼精的，但有些年轻人的毛躁吧。”
“当时是他接了你的区域吧？”景丽丽问道。
“嗯，是的。” 说到这里，傅军海却收住了话匣子，对过去那段经历不想多谈。
“那你判断，孟驰凡肯定是虚张声势？” 赵润年问道。
“对！不过我的判断与人无关，我是依据维多科技能给出的折扣空间判断的。” 说完，傅军海不再多言，自顾自喝起茶来。
景丽丽转向一直翔安：“翔总，你怎么看？”
相比润景科技两口子 ，翔安更了解傅军海和孟驰凡那段过往。
当初孟驰凡初生牛犊，傅军海业绩不佳，孟驰凡以入行三年的资历接替了他的区域。
不过傅军海心有不甘，在一个月的交接期内，给团队传达了人员会大整顿的虚假信息，还给所有的销售都联系了猎头。
最终，因为傅军海的拆台，交接期内人员就大量流失。
这会不会就是孟驰凡要踢掉一家的原因？
这会不会是傅军海此刻要与他针锋相对的原因？
翔安觉得不会，从孟驰凡的角度，专门组了这个局，说明这个项目因为某种原因，对他很重要，他很看重。
从傅军海的角度，突破这块市场对他意义重大，他也不会单纯的意气用事。
快速捋了捋思路，翔安开口了：
“我觉得傅总对于孟总那边折扣空间的判断是合理的，作为一个上市企业，正常情况下，这样的项目不会有这么大的降价空间。”
“对嘛！” 傅军海有些得意。
“不过同时，我也觉得景总分析的也有道理。孟总不大会组个局哄我们。不像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所以呢，翔总你的意思是？”景丽丽有些不依不饶，一定要翔安给个态度。
“所以，”
大家都等着翔安给个意见。
“所以，我觉得咱们今天没必要，也不可能达成一个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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