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钢城
钢城，因钢铁而兴的城市。
二十米的高墙，耸立的机枪和哨戒炮，统一服装、作风硬朗的军人，让外来人无时无刻不在感叹这座城市的伟大。
安全！
是这座城市吸引八方来客的重要标签。
武装客车在外城止步，下车的元章遥望远方另一座高墙。
那是内城，拥有更好的基础设施，更精锐的防守力量，自然也更加安全。
他的目标，高楠高司长就住在那里。
“大哥，玩会吗？便宜！”
“大白天，就开张？”
穿着露脐装的女子，白了一眼，“不开张吃啥，怎么样大哥，给你打个八折！”
“不用了，谢谢！”
女子想拦住元章，柔软的胸膛撞在钢铁上，要不是后面的姐妹扶她一把，她可要出洋相。
“什么人啊……”
女子狠狠地盯了元章一眼，“别落到老娘的手里，老娘榨干你！”
散入人群的元章来到一个面馆，十几张桌案都是人，这个时候来一碗凉拌面爽得很。
“老板，来一碗凉面！”
“好嘞！”
端着凉面的老板娘，刚放下面碗，就听到一声，“村长问你，过得好吗？”
老板娘有些迟疑地看了一下元章，然后急匆匆地招呼下一位客人。
女子的脸上多了几个皱纹，和元章小时候的记忆相差不大。
面条很劲道，调料也不错，元章一连要了五碗。
吃到客人寥寥无几，他才放下碗筷。
“你是孤儿院来的？”
“嗯……刚出来，想找个营生，大姐有介绍的吗？”
女子面色为难地看了看后厨，她的老公正在拿着刀剁东西，咚咚地有些烦躁。
“大姐就是开面馆的，没有什么门道，大兄弟你刚出来，也不容易，这面钱就不要了，你再去别处看看吧，要是没有吃住的来找大姐，大姐可以给你……一碗面吃！”
越说到最后，女子的声音越低沉。
“谢谢，大姐！”
元章放下钱往外走，他不是吃白食的人。
有家有业，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很是不错。
他没必要打扰人家。
“走了？”
“嗯……嗯？当家的你听我说……”
“我让你和那个小白脸说话！我让你和他说话……”
想到点啥的元章再次折返，隔着落下的卷帘门，他能听到里面挨打的声音，听声音女子没有反抗，只是在求饶。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刚想走，又想到村长的脸庞，那是一位等待子女归家，希望子女在外面过得好一点的老人。
哗啦一声卷帘门被打开，女子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背部新伤加旧伤有大有小。
男子看着元章更是火冒三丈。
“我就说你勾搭小白脸……”
高高的皮鞭狠狠甩向女子。
“够了！”
卷帘门落下，元章的身影已经来到男子的身边。
皮鞭落不下，手腕抽不出，面前这个个头不如自己的男子，力量比他还要强大。
男子刚想怒骂，就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神。
“你为何打她？”
“她吃我的，住我的，还勾搭野男人！”
“我没有，我没有……大兄弟，我没有……”
女子顾不得遮掩春光，爬到元章的脚下。
“他经常打你？”
“还好，就是有时候……”
元章倒希望女子能泼辣一些，大吐自己的苦水。
“你经常打她吗？”
“他是老子的媳妇儿，老子想打就打！”
元章摸了一把喷在脸上脏臭的口水，抬腿直接把男子踹飞出去。
感觉五脏六腑移位的男子，挣扎着想要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剧痛让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难以施展。
元章拿过一旁的衣物，递给身后的女子。
“说你俩的事，今天娘家人在这，我给你做主。”
女子是个孤儿，是孤儿院最早一批的孤儿，哪里有娘家人，泪水从红肿的眼睛再次流下。
女子默默无声地穿衣，没有第一时间说故事，而是来到他丈夫的面前，把他搀扶起来。
元章无语地拍着自己的光头，拍得手掌上都是头皮屑。
将丈夫安顿好的女子娓娓道来他俩的故事。
大概是女子遇到歹徒，是男子救了他，英雄救美，日久生情，以身相许的桥段，开始两人和和美美，然后结婚多年女子一直没有给他生育，最后演变成家暴。
“是谁的问题？”
“是我的问题……”
女子率先抢答道。
元章不想管这家务事了。
“你是异人？”
“有办法帮我治一治吗？”
元章摇了摇头，“没有！”
“你怎么确定是你的问题？”
女子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就是我的问题……”
无语，太无语。
元章起身，打开卷帘门，侧着脸对冒冷汗的男子说道：“他有娘家人，再打她一下，我就弄死你！”
沉默的男子，哭泣的女子。
走出去的元章呱呱给自己两个耳光。
“多嘴多舌，用得着你啊！”
“滚开，别挡道！”
“张老二，今天的份钱该交了，你要是不交把你老婆给哥几个儿耍耍也行。”
元章被几个黄毛拨弄到一边，嘴里污言秽语的黄毛们没有注意到后面颇为玩味的眼神。
“呦，张老二，今天咋这么虚啊，都冒汗了，是不是大白天造小孩呢，你那个种不行，还是我们帮你吧！”
为首的黄毛已经对女子上下其手。
“你们……放开他……”
男子挣扎站起来，狠狠地推开黄毛，黄毛撞到后面的转椅，有些痛，男子也倒在地上。
元章知道自己那脚多重，普通人不休养几天根本起不来。
自己打媳妇儿行，别人不能碰一根手指头。
元章表示夫妻关系真复杂。
“上啊，瞅啥呢，给我揍他，等会儿大哥先开个荤，你们都有份！”
木凳狠狠地砸在张老二的身上，他们欢笑着，吵骂着，不管是后背还是脑袋。
元章的暴躁更浓厚了。
“哎，染黄毛的那个王八蛋！”
黄毛正搂着女子打算玩个新花样，就看到刚才被自己扒愣到一边的光头，正在对自己比划着羞辱的手势。
“你他妈……”
不知道哪里来的装垃圾的坛子，和黄毛的脑袋来了个碰撞。
腥！臭！恶心……
“小王八蛋，给我站那！”
黄毛抽出腰间的蝴蝶刀冲了出去，身后的小弟也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都闪开，小王八蛋来了……”
元章边跑边喊，黄毛气得牙根直痒痒。
“都滚，都滚开……”
元章跑着跑着来到一处死胡同，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
“你跑啊，你再跑啊，老子今天弄死你……”
“留条命，我还要问话……”
斜长的影子中，赤焰狐迈着小步慢慢走向黄毛等人。
“老大……是……是异人！”
“快跑！”
啊……
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如何快过赤焰狐。
拿着武器的右手齐刷刷断裂，鲜血像是漏水的水管，呲射的血花给两边灰兀的墙壁增添几分新的色彩。
“我说你答！”
黄毛起初还很硬气地没有回应，恶狠狠地看向元章。
元章很喜欢这样的硬汉，雷明顿对准他的腰身。
“这玩意儿很贵吧！”
命根子，命根子，当初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元章就认为很恰当，非常恰当。
“我说，我说……大哥……我说！”
“你们是哪个帮会的……”
黑龙会。
名字很大，地盘很小，就是附近两三条街，小弟几十个人，领头的老大黑龙是一个异人，近战系。
异人也是人，也需要钱，也想要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
黑帮老大是异人再平常不过。
“手上有血债吗？”
“那没有，大哥，我们就是做小的……”
秘剑一点点刺入黄毛的颅骨，坚硬的头盖骨和柔软的面包没什么两样。
剩余的小弟大呼小叫，想要逃离这里。
“你们老大走了，一起吧，要不然多孤单，我这人最善良！”
秘剑横穿，又带走三条鲜活的生命。
“你说我是不是太残忍，我可是良善之辈……”
赤焰狐默默陷入影子，她也不想理会这个自恋的家伙。
死尸很快引来吵闹，黑龙会的老大带着小弟赶来，给巡警塞了点钱，就把人带回总部。
同样是光头的黑龙听着手下人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本以为是牵扯别的帮派，不想是另一个异人。
元章异人的身份是女子说出去的，她软弱，她不傻。
一个异人足够黑龙会掂量掂量的。
黑龙用手枪蹭了蹭自己的光头，叫来两个小弟蹲守在张二面馆前，“发现那个异人，给我请回来。”
“老大，看伤口，那个异人也是近战系的，手上的兵器不俗，我们要不要……”
“等等看！”
“再去搞一些枪，有备无患。”
枪支对一般的异人有用，能让他们死。
夜幕时分，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没有一个人的大街出现一个黑影，敲响张二面馆。
开门的是眼睛红肿刚刚擦干眼泪的张二媳妇儿。
“给他喝下去，躺两天就好了。”
等到女子喂完药，元章拿出一瓶药剂递给女子。
“喝下去，你就可以当妈妈了！”
新时代的药剂学把人类的医学事业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不孕不育小儿科。
一瓶药剂就可以解决。
女子名叫张柔柔，小腹受过伤，所以……
张柔柔十分快速地喝下药剂，小腹传来阵痛，他趴在张二的胸膛再次痛哭。
“谢谢！”
“不用谢，以后对她好点……”
咚咚……
“里面的兄弟，我们黑龙老大有请。”
黑龙会，要不是阴差阳错遇到，元章几乎要把他忘记了。
那瓶药剂不是可怜而是报酬，亦是感谢，谢谢张二夫妻俩让他再次遇到黑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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