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在头脑里迅速梳理组织了小李丹讲述的内容，卞向阳不由得感叹，看来万事万物利弊对等，一旦某种平衡控制不好，得利变会成为遭灾，后果真的很严重。
就说科技这事吧，它的确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可是也有些时候，它也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就拿这偷拍摄像头来说，这些年真是害人不浅……
同时，卞向阳还想起了电脑、手机和各种即时通讯App。
比如电脑，本来它是办公利器，结果随着越来越普及，却衍生出太多没有实质意义，甚至拖经济社会发展后腿的形式主义工作来，把很多人的休息时间都变成了加班，让很多人长期受累于此却无法解脱……
比如手机，打个电话刷个视频多方便啊，可它却变成了夫妻、情侣之间互相监督检查、互相怀疑查证的元凶，造成不少情人分道扬镳，不少家庭妻离子散，甚至直接降低了年轻人对婚姻的期待值，恐婚族比比皆是……
再比如微信等App，以前没有它的时候，下班了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哪有那么多破事。现在好了，也不分上班下班、周末假期了，全天24小时，不管你是在吃饭、拉屎或者做爱，指不定什么时候一条信息发来，瞬间就能让你沮丧和崩溃，还得硬着头皮回个“收到”……
“你知道那个官员是谁吗？”小李丹说。
“是谁？”卞向阳紧张地问道。
“他是市……”小李丹见卞向阳紧张，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感觉那个名字的份量很重，一时间有点犹豫，竟然不敢说出来。
就在他们四目相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二人慌忙扭头，齐刷刷地看向放在泡池边缘矮柜上的手机……
……
卞向阳伸手拿了手机，看到是汪丽丽打来的视频电话，不禁有些慌乱，迟迟不敢接通。
环顾四周，他居然无处可藏。或者，她居然无处可藏。
此时，他本想去室外再接，但马上就忍住了正跨出浴池的动作。这深更半夜的，赤身裸体地在外面接电话，那算怎么回事？汪丽丽随便一个问题，便是千古难题。
“是嫂子查岗吗？”小李丹扑哧一笑，“你快接吧。要不然，回家就得跪搓衣板了。搞不好，冷战几个月饿死你……”
没办法，卞向阳示意小李丹别出声，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按下接听键，憋出一块僵硬的笑脸来：“这时候打电话，你还没睡呢？”
“我想你啦，可想了……”汪丽丽什么也没穿，她盘坐在榻榻米上，正低头打磨自己的脚趾，“我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你呢，想我吗？”
“想啊。我想吃白面馒头……”卞向阳嬉皮笑脸地说道。
小李丹没想到，当着自己的面，卞向阳居然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她不由得惊得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蓦然，汪丽丽抬头看了卞向阳一眼，便愣住了：“你这是在干嘛呢？怎么衣服也不穿？”
“你不也……”卞向阳尽量装出很自然的样子，“今天活多，累死我了。我来泡个温泉，放松一下……”
“哦，”汪丽丽拿过浴袍披在身上，防止卞向阳这边有人看到自己。
她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查看卞向阳所在的环境，“不对，家里不是有个大浴缸吗，不够你泡？你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的，这是在哪鬼混呢？”
接着，她又问道：“就你一个人？”
“当然是我一个人。”
“一个人，大池子里泡泡不就得了，还开个单间？”
“我不习惯大池子，我怕……”卞向阳想撒谎说嫌大池水脏，怕传染病，但又觉得不合适，就忍了回去。
没想到，汪丽丽却揪着不放了：“怕什么？怕大池子里女人多流鼻血，还是现出原形？”
“现出什么原形？哦，明白了，这也是我担心的。”卞向阳又小心地深吸了一口气，嬉笑道：“但最主要的，还是我不习惯泡大池子，让那么多人盯着看。”
“哈哈，你还怕长得太帅了，别人盯上你不成？”汪丽丽捧腹而笑。笑毕，又狐疑地说道：“不对。你指定是在骗我……你确定是一个人？”
“当然是一个人，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好，你转动一下镜头，我看一下房间里，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
“好，我这就给你看啊……”卞向阳只得错开小李丹所在的位置，慢慢转动身体。
他的动作，吓得小李丹气都不敢出，只能轻轻地跟着转动，躲避着他的镜头。
没想到，汪丽丽的眼睛挺毒的，她似乎看出了异常：“你拍风光大片呢？怎么转得那么慢，快点，转一圈，上下左右移动手机，我要看到每一个角落……”
这可怎么办？
小李丹魂都差点吓得飞了出来。
还好，她灵机一动，轻轻靠近卞向阳的后背，然后把脸埋了上去，努力蜷缩着把自己藏起来，并跟随卞向阳继续移动……
卞向阳感觉到后背一片湿滑与绵软，但此时却无暇顾及，他只得按照汪丽丽的指示，一边移动，一边忽上忽下地拍摄着每一个角落……
“看到了吧？这里除了我，连一只蚊子都没有，更别说人了。”
“好吧，我相信你。晃得我眼晕……”汪丽丽释怀大笑，然后巴啦巴啦地，开始讲述自己到日本的各种情况……
而小李丹，仍然静静地伏在卞向阳身后，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汪丽丽不再折腾了，卞向阳后背的“异物”感渐渐明显起来，那丝滑、湿润、绵软之感瞬间开始侵入他心脾里去，让他抓心挠肺的，越来越沉不住气……
终于，汪丽丽满意地挂断电话。
还好，有惊无险！
一直缩着身体，早就觉得站立不稳的小李丹如释重负，顿时把洪荒之力全都使了出来，她高兴地从卞向阳背后，一跃而出……
可是，只那么一眼，她像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了，瞬间愣住，脸上开始发红发烫……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捂着脸转过身去，骂了声色狼。
卞向阳也觉一阵尴尬，但又不知所措，索性迈开步伐想离开泡池暂避一下，以缓解二人之间的窘迫之感。
谁料，他前脚跨出太多，后脚跟不上，控制不了平衡，突然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卞向阳沉重的身体，直挺挺地像块石板一样砸向水面，泡池里顷刻之间水花四起，把小李丹吓得尖叫起来……
然后，她的叫声还回响在半空当中，身体却再也站不稳，迎面就向卞向阳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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